烽火自妖娆 作者:朗格
烽火自妖娆 作者:朗格
第六十六章 亚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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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id==《天道疑云》]
石闵乍听说妍禧已然回了司马府,怔怔不能言,许久想起什么,向殿院门口走去,跨出门槛时被绊了一,差点跌了去,他直起身子面无表情走了两步,旋即又回过身来,拿脚在门槛上愤愤地踢了两脚,力气得大,门槛的横条柱子竟踢歪了一角,殿院的门厚实,有一掌宽来,被震得瑟瑟发抖。
刘战看石闵的脸冷得如冰柱子一般,乌黑着脸,知他气恼妍禧的不辞而别,刘战忙上前拉着石闵道:“爷,不急不急,需徐徐而来。你在阵前不是常说:势均力敌方有意味,敌军太弱,无甚意思,猫儿与你势均力敌,不正对了你的胃口,你如何便自乱了阵脚?露了败相?”
石闵侧耳一听,也对,拍拍刘战的肩膀道:“然也,然也,爷我今天回了襄国城,皇帝派我驻守襄国城,襄国城只在我的手里!一半的天就在我的手里!我有的是时间,便跟她斗一斗,等我把中山王爷那老骨头啃来,再使劲对付她,刘战,你的爷什么时候露过败相?”说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妍蕴和红钺看着石闵高大修长的身影愈行愈远,她们的爷突怒突喜,无常得很,与旧时大不一样,许是因为得尽了风头,许是因为一个人,这世间,没有他得不到的吧?只盼着他走了出去,还能走回来。
石闵出了忠勇府,骑着“掣风”向中山王府奔而去,一了马,他随仆从快步走进内院,石虎还是独个儿呆在兵器房里,袒着上身正在练拳,但见他虎背熊腰,臂膀粗壮,拳拳带风,远远便闻到一股威势,咄咄逼人。
石闵走近他,脸上即带了笑,正想作揖,没承想石虎突然回身,拳风霍霍向石闵直拍来。
石闵一怔,未有思虑,身形即迅速转到一边,快如鬼魅,他并未出手,便轻松地?石虎的拳风,石虎又一个回向,使了一招猛虎山,照着石闵的门面打将过来。
他的这一掌竟是用了十成的功力,丝毫不含糊,石闵这一次不敢小觑,他没有硬接,后退一步,左掌与石虎的拳短暂对接上即弹开,他脚步诡诘,引得石虎全力向前,却一身扑了个空,脚上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出去,石闵忙拿手扶住道:“王爷王爷,看清楚了,我是闵儿呀,你……”
石虎收拳哈哈大笑,拍着石闵的肩膀道:“众人俱说闵能以一骑一戟便能敌万人,本王还不信,今日我这个‘万人敌’败在你这个‘敌万人’的手,名不虚传,果然是员猛将,某心服口服哇!”
石闵连忙跪道:“王爷如此说来,要羞死闵儿了,王爷方才是让着闵儿,才……”
“让?哈哈哈,某活了一辈子,未知何为‘让’字!哼!某若是再‘让’,便要把头‘让’出去了!”石虎哈哈大笑,只笑了三声,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脸黑沉沉的,看着石闵道:“闵说说看,本王是让,还是不让!”
石闵恭恭敬敬地答道:“让与不让,真让还是假让,只看王爷的心情,王爷若想让,便真让,王爷若想不让,便假让!”
“真让、假让?好好好,这个好,我如何想不到?便是与敌对阵,虚虚实实,留着他一个虚名儿做假皇帝,我得个实权做真摄政,得了名声又得好处,何乐不为?哈哈哈!真是我的好闵儿,一语点醒老夫!”石虎听得欢喜,手舞足蹈,他人长得肥硕又健壮,像一只摇摆的不倒瓮熊。
石闵立在旁边,谦和地笑着。
“燕国不敌于你,燕国来求和亲,皇帝小儿和那刘太后,竟想着应允,我知道他们想什么,若是和亲成功了,他们便有了靠山后援,只怕到时他不把某放在眼里了,某想不让都不行了!”石虎的脸又阴沉起来,从墙边拿起一杆长枪,狠狠击出去,长枪横空劈出去,直刺向大柱子,“啪——”地一声,直没进去。
“王爷不愿意看到皇上与燕国和亲,这个容易,只须……”石闵近前,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石闵说罢,石虎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闵足智多谋,本王没有错看你呀!某的十几个儿子,只懂得看些蝇头小利,腹里个个是草包,比不得闵儿呀!”
“两年前,闵的父亲去世,闵的内心便把亚父当成亲爹一般,亚父受闵儿一拜!”石闵一头跪倒在地!
石虎双手扶起石闵,大声道:“某得闵儿相助,如虎添翼,日后我们两家携手,定能指点江山,翻转日月,哈哈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妍禧回了房,呆坐半晌,突然想起湘歌儿给的帛巾小包袱,忙从袖笼里取出来,把红络子解开,又层层打开帛巾,里面是一条翡翠玉石手链子,那翡翠粒粒同色大小,碧莹翠绿,是上上等的成色,比起二夫人张朝凤脖子上常挂着的翡翠项链,不知好上多少倍。
妍禧诧异了,这翡翠手链子,只消拿出一粒来,便值不少钱,但几年来,就算饿得要死了,湘歌儿也从不拿出来盘当,这翡翠到底是什么来历?
妍禧又看了看,那翡翠手链的面,还压着一块折成方块的帕子,打开一看,一股血气扑面过来,帕子上竟是用血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妍禧吸了一口冷气,横看竖看,大概可以分辨是两个:李城。
李城,是个名儿吗?妍禧思索了一会,不得其法,把东西原样包好,只盼着一次再见到湘歌儿的时候问个明白。
正在思想间,一个小丫头进来道:“三小姐,老爷请你到书房说话儿。”
妍禧想着不久前李农要她送择花儿送去之事,忙应了,忙忙到后园采了几枝新长的桃枝儿,插在美人瓶里,送到李农的书房里。
李农正站在书房里,他的书房极简陋,案桌上摆了竹简,余便是一高背胡椅,其它皆空空落落的,只壁上挂的一幅仕女图。
李农背对着门,在观赏壁上的仕女图,上面画着一襦裙仕女,抱着一把琴,半侧着身子低着头,只露出小半张脸,看不清面目。
妍禧在门口福了一福,叫了声老爷,李农霍地转过身来,看妍禧抱着一个长长的美人瓶,披着桃红的披风,亭亭站在门口。
李农微微点点头,妍禧带着铮儿走进来,把美人瓶置在案上,李农定定看着她,突然道:“禧儿,送你回府的李战夫人,你以前识得么?”
“识得,四年前,妍蕴姐姐嫁到建节将军府,我随姐姐过去时便识得,她是大姐夫的一名丫头,我与她相熟,她颇为照顾我,后来她嫁与刘战大人,大人外出征战,她常来忠勇府。”妍禧的谎说得天衣无缝。
李农默默踱步到美人瓶前,拿手抚了抚桃花瓣儿,掐一枝,久久看着不说话。妍禧向他福了一福,正想告辞而去。
“我怎么觉得,她像一位故人?”李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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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亚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