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 作者:不如睡
顾如琢却突然一把推开了容瑾,他坐起来,气到浑身颤抖:“我不是想做这些!”
“你也不用故意做这种事来讨好我!我宁愿你不去这三年,要我永远睡在门框边上也可以!”
“我喜欢你,不是为了这个。”
容瑾脸上的笑,也慢慢落下去了。他低着头,声音淡淡:“不想就不想,发什么火。”
容瑾重新躺好,钻回被子里。黑暗里,他也背对着顾如琢,感觉心里像是被人放了一块冰冷的石头,不断往下坠。
他自嘲地笑笑,其实自己真的挺无耻的。明明都说要保持距离,明知道自己很可能回不来,却还是不愿意放手顾如琢。他发现,他真的受不了顾如琢这么对他,他受不了顾如琢对他冷淡,也受不了顾如琢因为他伤心难过。
可他没办法。他也没有办法啊。
顾如琢坐在原地,穿着一身单衣,看着容瑾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和恨恨:“容瑾。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故意玩弄我。”
顾如琢结巴了好几下,才轻声道:“之前,明明是你说,我对你很重要,我可以放心大胆一些,说你不会离开我。我,我有一点恨你。”
容瑾感觉自己的眼睛一下子就有热意涌上来,他死死地抓着被子,没说话。
顾如琢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道:“阿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只是有点害怕,你不用理会我。阿瑾如果喜欢去游学,那就去。你只是想再慎重地考虑一下,自在地过一段日子,不是说,一定会离开我,是不是?”
“对不起。我这些日子,不该这么对你。我是昏了头了。”顾如琢在他背后,轻声道,“我会听话,不会去打扰阿瑾的。三年以后,我再去找阿瑾。”
容瑾真的用尽了力气,才把眼眶里的眼泪逼回去。他很怕他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崩溃。
他们和好了。至少表面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如果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容瑾不让顾如琢辞官,他便请了假。两人终日形影不离,一起读书,喝茶,闲谈。
有一次,顾如琢被容怀松叫去,回来的时候,看到容瑾在收拾行囊。他神色暗淡了一瞬,便强打起精神,甚至对容瑾笑了笑:“阿瑾确定要去景仁书院了吗?”
容瑾没敢看他:“嗯。”
“景仁书院挺好的。先生们博学多才,同窗也都很友善。”
说到这儿,顾如琢突然满带怀念地笑起来:“阿瑾记得吗?阿瑾送我去白鹿书院的前一天夜里,也是这么叮嘱我的。”
容瑾回想了一下,觉得那真的是好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候,他刚刚把顾如琢从人牙子手里救出来,顾如琢才十五岁,身形单薄,容瑾总忍不住把他当做孩子看,送他去读书之前,也曾担心他在学院里受欺负。
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
容瑾再怎么珍惜,再怎么舍不得,还是到了系统期限的最后一天,也是他启程去景仁书院的那天。
顾如琢一路将他送到了京郊十里外的凉亭。再送下去,就到下一个城镇了。容瑾终于还是开口要马车停下:“就送到这儿。”
再送下去,也是徒劳。
马车停在路边,他们两个在凉亭里坐着说话。
顾如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好多话想说,却都堵在嗓子里,最后只问道:“阿瑾,我本来是想提前把生辰礼赶出来给你的,但是我没做完。我到时候,能托人给你送去吗?”
其实是因为,他恨不得每一秒都陪着容瑾,根本不敢花时间刻簪子。
容瑾看着顾如琢的脸:“你现在带着那把簪子吗?”
“带着。”
顾如琢从袖子里取出来一支细长的小木盒。
容瑾打开,这簪子已经刻出形状来,但还很粗糙简陋。
容瑾把簪子取出来,递给顾如琢:“你给我戴上。”
“我还没做完。”
“没关系。”
于是顾如琢就取下了容瑾发间的那一支,将这一支换了上去。容瑾轻声道:“顾如琢,要不你背我去马车那里。”
顾如琢有些惊讶,却明显很开心:“好啊。”
其实此刻,这地方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以前他做女子装扮时还好,现在换成了男装,任谁一眼也能看出他是男子。再让顾如琢背他,就难免得到别人奇怪的注视。但容瑾和顾如琢都不在意。
容瑾趴在顾如琢背上,想着过去顾如琢曾经许多次这样背过他,然后有一点水渍落在顾如琢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