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 作者:不如睡
容瑾点点头:“嗯。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溜达呢,我得快点回去,别让他把我山上那点好东西都给鼓捣走。”
顾如琢知道自己再问就有点过界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贺仙君,为什么会晚上来找大人呢?”
容瑾站起身,拍拍他的脑袋:“只有小孩子才分白天和晚上。”
神仙又不在乎晚睡的危害,作息不按照日出日落来,白天和晚上对神仙来说没多大差别。大家以往串门聚会自然也不会刻意区分白天和晚上。
容瑾脱下外袍,披在顾如琢身上:“记得早点回去。”
顾如琢急声道:“我不用。您去见贺仙君,还是……”
容瑾摆摆手,没应声,转瞬就从原地消失了。
只留下顾如琢跪在原地,手里拿着容瑾脱下来的外袍。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手上的墨青色外袍,半响后又重新披回了身上。其实顾如琢现在已经锻体,普通的温度完全没有办法影响到他,但他披上这件外袍,却还是感觉到有一种令人安心到战栗的温暖环绕着他。就像他小时候,容瑾把他抱在怀里一样。
他跪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娘,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可能真的没办法。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其实我没敢痴心妄想到,想要有一丝半点的回应和结果。但是渴慕他这件事本身,大概就是一种亵渎和痴心妄想吧。”
……
容瑾顺着贺天凝的气息找到他的时候,贺天凝正兴致勃勃地在山壁上挖一株上千年的灵芝。
比起出身人族豪门,生活讲究的贺天凝,容瑾确实过得很糙,很懒,对生活品质没什么追求。但是没办法,作为一出生就自带圈地财产的山神,容瑾比贺天凝富裕多了。不说别的,只看景明山深处遍地无人采的灵药,就足以让贺天凝哀叹羡慕了。
既然上了门,容瑾又说自便,当然要顺点走。
贺天凝察觉到容瑾的出现,摘下那株灵芝,从山壁如同白鹤般跃下来。他诧异地看向容瑾:“你的衣服呢?”
容瑾平静道:“夜里冷,如琢还在外面,我就把外衫给他了。”
其实幻化出来一件也可以,但是贺天凝本身修为也很强劲,对他用普通的障眼法没什么意义。何况,贺天凝平常自己都经常衣衫不整的,容瑾在他面前不穿外衫完全没有什么压力。
贺天凝翻了个白眼:“我的天。有那么娇弱吗?”
顾如琢刚来的时候,容瑾对人族小孩的娇弱没有充分的了解,顾如琢又不吭声。天气渐渐变凉,容瑾也想不起来去给他购置厚衣服,顾如琢拿好几件夏天衣服叠着穿。还是贺天凝注意到这点,严肃并且啰里啰嗦地,给容瑾讲了一些常识性的人族幼崽生存注意事项。
不能热了,不能冷了,不能饿了,不能渴了等等等等。
但是容瑾大概属于矫枉过正。
现在顾如琢都初步锻体了,虽说不至于岩浆冰川,来去自如,但是等闲温度已经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了。容瑾竟然还当小孩子似得惯着他。
容瑾不以为意:“你那么多徒弟,我就一个小家伙,当然上心程度不一样。”
而且他家小孩多乖啊,软软香香的,天赋又不好,当然不能跟贺天凝那些上山下海,皮实到不行的糟心徒弟一样。
贺天凝有点鄙视他好友这幅溺爱老父亲的姿态,但是他转念一想,人家小孩那天赋,那乖巧懂事的性格,受宠点也正常。反正瞧着顾如琢也没有被惯坏,他还是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贺天凝秉持着互相探讨的精神,跟容瑾就教育孩子的进程进行了友好交流:“阿瑾,你家小孩现在修行地怎么样了?”
“不知道,锻体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我也没问。”容瑾像每一个佛系家长一样,虽然也对自家笨孩子成绩上不去这件事感到无奈,但是已经想开了,安慰自己,“我也不在乎他有没有修成什么成绩。只要他高高兴兴的,我就满足了。实在不行,到时候我给他找点天才地宝,灵丹妙药什么的。总能把寿命延长些。”
贺天凝一口老血憋在心里。
其实关于顾如琢在修行上“没有天赋”这件事,贺天凝想过和容瑾解释,但是他每次看到容瑾一副非常信任他的模样,他就有点说不出口。时间越久,就越说不出口了。
他也有一代名师的骄傲啊!他确实教徒弟厉害,这一点在仙界和修真界都颇有声名。谁知道,他好友顺手捡个小孩,就能有这样妖孽的天赋,胡乱养养,随便教教,就吊打了他那群不争气的徒弟。
是,他现在教的那几个徒弟论境界都比顾如琢厉害不少,但问题是他们都是老黄瓜刷绿漆啊,相貌瞧着都是青年,真实年龄比顾如琢大多了。顾如琢能一举引气入体,十四岁成功锻体,天赋何止是胜过他那些笨徒弟?就算是在贺天凝数千年所有见过的天才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他本来想着,等容瑾养顾如琢一阵,自然就能发现不对。谁知道容瑾和顾如琢都是佛系属性,就算出去也只是去凡人世间游走,压根不去参加修真界举办的比试历练。这就导致了,直到现在,他们对顾如琢真实的天赋还是一无所知。
是,你是不用问。贺天凝简直内心悲愤到落泪,这样的天赋,关键是还讲究“勤能补拙”,还用问什么?直接等着最后飞升成仙不就结了?我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个,算了,还是回去打徒弟吧。
眼看容瑾面带微愁,似乎还要感慨什么,贺天凝连忙换了话题:“阿瑾,我这次匆匆过来扰你清梦,其实是听到了一点消息。你还记得当初纠缠你的那个阿修罗吗?”
容瑾面色微冷,倒也不是很在意:“他啊,怎么了?”
贺天凝却有些踌躇:“我也只是听说,他似乎入了噬魔渊。这件事你知道吗?”
容瑾摇摇头:“我和他已经多年未曾有过交集了。我和他那点交情早就在那一战后彻底消散了。我虽不至于追杀他,但他成佛成圣,与我无关,他身死魂灭,也与我无关。”
贺天凝苦笑,摆摆手:“话虽这么说,但看他当日的情态,我这心里吧,还真有点发憷。他就是个疯子,谁也不知道疯子能干出什么事来。”
“先不说他能不能活着出噬魔渊,就算他活着出来了,若是他还不死心,那就让他来。”容瑾一直都是个随性平和的神,很少有这种冷厉狠绝的神情,“我既然生为山神,自然要护卫这方圆百里。他敢再来,我必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