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逃 作者:泸沽虾
想清楚。”
“但无论如何你要记着,这次见面你可得对人好点,千万别再折腾了。”
贺承低声嘟哝了句什么,只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楼下。一个男生下了车,扶着许然坐到轮椅上。
他们在说话。许然低着头,贺承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就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直到两个人进了楼,才从窗前离开。
有一股气堵在心口,涨得他生疼。
他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比前段时间稍显精神的模样,白色的衬衫领子稍微折起。他将领口整理好,用力吸了一口气。
镜子里的男人恢复了以往的气色,若是忽略掉内心的苦涩,他依旧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贺承。外人看不出他与去c市前有什么分别,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容貌可以改变,但心一旦受到重创,就很难再恢复原貌。
外面传来门铃声响,贺承最后看了眼镜子,出去开门。
许然身后站着何宇轩,像个小狗似的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进来吧。”他低头对许然说。
他侧身将许然让进屋里,一手撑着门,对何宇轩说,“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谁和你是家务事?”何宇轩气得差点跳起来,“许哥跟你才不是……!”
“宇轩。”许然在屋里轻声道,“给我一点时间。”
何宇轩狠狠瞪了他一眼,松开把着门框的手。
大门关上,将走廊和屋子分隔两处,许然来到窗前,轻轻拨弄着花瓶里的百合花。
“你会养花了。”他说。
这花是昨天家政带过来的,贺承才不会养这些娇贵的东西。
贺承给他倒了杯水。回来得匆忙,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准备茶叶。
两个人在客厅坐下,许然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分别摆在贺承面前。
他拿起第一件,熟悉的黑金色绒盒刺痛了贺承的双眼。
“这个,原本就是要给你的。”许然说,“现在物归原主。”
“我……我不能要。”贺承盯着那盒子,低声说。
许然说,“要不要是你的事,东西放在这儿,你拿着,是丢了还是送人,随你。”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好像这当初花了他几个月工资的领带夹是一件毫无价值的东西,就算丢掉也毫不可惜。
他将盒子推到贺承手边,拿起第二件。
“两次手术费的钱,我已经打到那张存了六十万的卡里,这是凭条。”他说,“我欠你的所有钱,已经全部还清。”
贺承捏着那张凭条,差点把它揉皱撕碎。
仿佛没看到贺承手中纠结的力道,许然最后环顾了一圈,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到这里来了。”
年前他刚说过不再见面,或许贺承会笑话他出尔反尔。没关系,反正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钱还了,领带夹给了应该给的人,现在他是彻彻底底地了无牵挂。
林燊曾经问,手术费是他欠你的,你为什么要还。
许然回答说,“当年我爱错了人,这是给自己的惩罚。”
他不介意一遍又一遍地拍打自己,来提醒着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什么。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可如果想要将一切彻底切断,必须拿出应有的态度。
以前说过的话都太软弱了,给了贺承和他自己回头的借口。
贺承死死抓着那两样东西,死死盯着他,眼睛仿佛要滴血。
他身子前倾,语调微挑,“贺承,我什么都没剩下了。”
他大大方方地接受贺承的审视。随便看吧,这就是一具被你肆意玩弄又丢掉的身体,这皮囊里装着的灵魂,置于死地而后生。
贺承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努力平复翻江倒海的心情,问,“那个男人呢?”
“哪个男人?”许然反问。
“你老家的那个男人。”
“哦,你说林燊。”许然垂眸一笑,“他走了。”
“……你没跟他在一起?”
许然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我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即便他比你好得多。”他对着贺承,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办法和任何好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