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道神 作者:常叁思
路荣行脑子很快,可能是天天轮指锻炼出来的功劳,他结合看见的结尾大概猜出了开头,忍不住也被雷笑了。
灯等丢?什么鬼东西?孙悟空听了想打人。
老黄叫路荣行来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问他曲子训练的怎么样了。
路荣行敢天天打酱油,无非就是心里有底,可他还是说还得练。
因为根据往年的经验,他一但说练好了,老师的下一句肯定是让他把琴背到教室里给大家来一首。
来一首很容易,问题是来完了之后,每次下课这个要玩那个想摸,不给就是小气,得意个什么劲儿,给了当然就大方,但后果就得自己承担,回家抹油清洁调弦,有时弦干脆就断了,特别麻烦。
而且他就是不想给,越说小气就越不想,怎么着吧。
老黄听他这么说,让他回去抓点紧。
路荣行点完头回到教室,用一种试图认真听讲但又实在无法坚持到最后的状态上完了四节课。
张一叶却是打定主意,以后都不靠文化吃饭了,在课本里夹着搞笑漫画,看得必须捂着嘴,才不至于笑出声来。
同一个时间段,一层楼板上面的五年一班,关捷正在跟自己的同桌谢军讲小话,为下午上完生物科学课之后就要放假了而喜笑颜开。
时间点滴流逝,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上午终结铃声准时响起。
学校中午供应午餐,离得远的自己拿钱去打饭,一块五一个荤菜,像关捷他们这种近处的就回家去吃,然后两点之前返校上课。
午饭后路荣行能够在家里躺着,因此睡了个扎实的午觉,起来感觉没那么困了。
他到隔壁去约人,毫不意外地看见关捷盘腿坐在椅子上,腿窝里放着半个插着勺的西瓜,正精神百倍地在看武打片。
路荣行在窗户外面喊道:“关捷,走不走?”
关捷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又回去盯电视了,同时竖起一根食指说:“来了来了,我再看一分钟。”
他这个“一分钟”向来都是要无限复制的,路荣行看破地说:“你看吧,我走了。”
关捷犹豫了一下,没坐起来,反而提起了勺柄,他就是要看电视地说:“那你走吧。”
路荣行就真的走了,等他慢悠悠地晃进校门,大院里的关捷才关掉家里一共只能搜到三个台的大屁股电视,抓起书包在炙热的日头下着急忙慌地飞奔,日常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跟路荣行一起走。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数学,关捷这一科正好跟路荣行互补,学习的兴致就分外高昂。
人在擅长的领域上,似乎总是更容易获得长足进步的动力。
这一堂课在不知不觉间就结束了,因着上周调课的原因,接着的两节都是生物课,当老师抱着个盒子进来的时候,全班激动地嗷了半天。
生物科学老师姓靳,叫靳滕,这两个字关捷都不认识,稀里糊涂地跟着大家喊他“金”老师。
用很多年后的形容词来讲,“金”老师就是他们在小学时期的男神,倒不是说这人长得帅炸天,而是他讲课有趣,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深爱着他。
当然,在镇小一众年纪大的男老师里,靳老师还是有鹤立鸡群的资本的,他看着很年轻,芳龄不知几许,模样端正,还会说和新闻联播的主持人差不多标准的普通话。
在热烈的欢迎中,靳老师拿着课本在讲台上轻拍了几下,学生们就自觉地封印了喧哗。
这一堂课的内容是观察小动物的内脏,其他老师的常规做法,就是到菜市场去买一些三四厘米长的小毛鱼,然后将学生叫到五楼的实验室里去两人一组分一条,共同合作着搞解剖。
实验室门口立着副仿真的人体骨架,郑成玉每次去都要搂着女同学的胳膊说好害怕。
但是靳滕不这样,他将买鱼的公费拿去买了68对鱼钩和鱼线,让课代表给每个同学都发了一副。
趁着课代表在分配,他就反复强调着任务和纪律。
“我上节课问过你们了啊,是要鱼还是要鱼钩,你们全部都举手说要鱼钩的,所以这节课你们的任务就是给自己钓一条鱼,我们下节课要解剖的,好吗?”
“不好,”老师和气,学生就敢于唱反调,有个男生笑嘻嘻地说,“要是没钓到怎么办?”
“要是只有你没钓到,那就是你没认真,下节课你就一边儿凉快去,要是有很多人都没钓到,”靳老师故作严肃地说,“那就是我的问题,以后别的老师怎么上课,我就怎么教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关捷跟着大家一起强烈反对:“切!太烂了,一点都不怎么样。”
“那你们就给我争气一点,每个人钓它个十八条,咱们杀一条,剩下的送给老师下酒吧,”靳滕开了个玩笑,最后强调所有人都不许在河边追赶打闹。
学生们端详着发下来的鱼钩,看见上面已经穿好了红色的小蚯蚓,爱干净的女孩们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而好玩的男孩们的心思都已经飞出了校门。
十分钟之后,靳老师举着一面用红纸糊的小三角旗子,牵着两列学生出了校门,他应该是和门卫大叔提前打过招呼,大叔关上校门后没有回门房,而是站到桥上来帮他盯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