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休不可,腹黑太子妃 作者:金流儿
妃休不可,腹黑太子妃 作者:金流儿
不过虚名而已
一幕幕,曾经她以为早已经压到心底的角落,再也不会翻腾出来的情形,竟是一遍遍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英俊如画的少年扶着她,手把手的教她练习针之术。
南宫家的藏书阁中,少年身影如点,速躲闪藏书阁中潜藏着的暗器机关之地,只为改造她的经脉。
夜色腾空之时,少年揽着她,舞天地之间,恍若似仙。
……她早就知道他对她的心意斐然,可她的心早已经给了某个人钯。
所以,即便当初看着那些曾经对她示好的人转眼变成生冷的尸体,她也视若无睹,更在发现没有他的尸体之后,吩咐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他,生死不论。
卢湛箐的瞳孔中渐渐显出南宫诀的身影,她扯唇一笑。
“所以,你这是报仇?伴”
………………
南宫诀眼底一闪,手中一甩。
虎口被封,内力全无的卢湛箐只低呼了声,便倒在床上。
“若我只为报仇,你早已经死了百次!”南宫诀冷声。
身痛意还在,卢湛箐的眼中浮上一层薄雾,嘴角却是勾起冷笑。“好个冠冕堂皇,大义凛然!说白了,你南宫诀还不是他的一条狗!”
南宫诀嘴角紧抿,“……你倒不是何人的鹰犬,可你又如何?”
卢湛箐面色一变,
苍白的唇角颤了颤,“胜者为王,败者寇……”
“不错!”南宫诀眼底幽深,“太子殿早就知道你心怀不轨,所以除了第一晚,和你亲近的就只是我!”
“……”
卢湛箐紧咬着唇角,身子猛烈的颤抖起来。
一刻,卢湛箐起身冲着南宫诀扑过去,
“我要杀了你!”
嘶哑的声音歇斯底里,曾经柔美的面上再也看不到让人惊艳的美色。
原本卢湛箐就不如南宫诀,此刻她的癫狂,更不是南宫诀一合对手。
南宫诀拧眉,奋臂一扬,卢湛箐便再度趴到了床上。
这次,她的额头已然滴了汗水,当真是痛意彻骨。
南宫诀冷眉看着她,眼底复杂幽辨。
他恨她,而正是凭着这恨,他才能坚持到如今。
可现在看着她的模样,他才幡然顿悟大佛寺主持曾对他说过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的揭语。
莫非虚假,一切皆空,到底一无所得。
所得,唯一苦味而已。
且其苦无穷,说亦说不出。
所谓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是也。
果能常作如是观,
南宫诀一声叹息,
“只是如此,你就恨成这个样子,那你当初谋划杀害我南宫家数百口性命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曾心生一丝怜悯?”
“你也是饱读诗书,深知礼仪教化的女子,便是不知性命之重,不知家国天,至少也应知道对错!既然你一心倾慕太子,那也该知晓何乃太子欢喜之事,而你又是究竟做了什么?”
“卢湛箐,人在做,天在看!即便我所为有违道义,人伦,可对你,已经是太便宜了!”
言罢,南宫诀转身离开,
就在南宫诀的身影走出屏风之外。
随之,一枚银针落到了卢湛箐的眼前。
银亮的光色让卢湛箐的眼底倏的一缩。
………………
“你身边已经没有可用之人,青鸟也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
南宫诀脚稍顿,“若是想要你父亲一个安心,只有一个法子!”
留这句话,南宫诀走出了房门。
房门关合,只听着“砰——”一声,似乎所有的光华都被瞬间收敛,只余一片阴沉。
屏风一侧。
床榻之上。
卢湛箐就好像什么也没听到,她呆呆的看着面前,手边的那一枚银针。
久久,没有动静。
翌日。
天色蒙亮。
躺在床上的唐浅浅还没有清醒,就听着外面有低低的声音传来,随后房门也给推了开,清浅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桃红桃香都是在她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别说如今她有着身子,就算是只一个人,她们也不会随随便便的搅了她的睡眠。
脑袋里迷糊了稍许,唐浅浅睁开眼睛。
这时,帘帐堪堪掀起来,而在看到唐浅浅已经睁开眼睛之后,掀开帘帐的桃香低低的说道,
“回太子妃,卢昭训,没了。”
唐浅浅愣了愣,“什么?”
桃香抿唇,又说了一遍,“卢昭训,没了。”
嘶——
唐浅浅倒吸了口气,总算是听明白了桃香话里的意思。
“怎么回事?”她问。
桃香道,“据清风斋的侍婢说,往日卢昭训起的很早,而今儿已经过了时辰,还不见卢昭训起身,她们便敲门询问,却是没有人应……后来她们撞门进去,发现卢昭训躺在床上……已经全无了气息。听说,子时的时候,就……”
唐浅浅摆手,桃香噤了声。
只是随后,奉上一封书信。
“这是卢昭训留的!”桃香道。
“……”
唐浅浅稍敛了气息,拿过书信,拆开。
说是书信,通篇也不过寥寥数字。
无非便是说自己愧对父亲之类。
只是笔墨当中,刚劲却又似若有些洒脱的笔墨却是让她看着心头暗颤。
稍许,唐浅浅合上信笺,交到桃香手里。
桃香收了起来,
唐浅浅淡淡的瞥了眼,“交给太子殿!”
桃香应诺,“是!”
“太子殿知道了吗?”
桃香心里算了时辰,“应该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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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殿。
南耀羽一身的浅黄色四爪龙袍在宫灯之,灼灼发亮。
案几之前,司徒空不解,“她怎么会死?”
南耀羽冷哼,“她不该?”
“该!绝对该!”司徒空忙道,“只是臣不明白的是,怎么会这么快……”
照着那位卢家小姐的品性,怎么样也要再折腾几天!!
陡然,司徒空脑中一闪,转头看向不远处一身黑衣打扮,只露出那张俊朗面孔的南宫诀。
其意,不言而喻。
南宫诀摇了摇头,上前躬身向南耀羽,道,“是臣的意思!”
既然心里早就有所觉,司徒空还是脱口而出,“你怎么会让她死?”
南宫诀面上一凛,司徒空立刻掩了嘴角,表示自己的话完全可以无视。
南宫诀看向南耀羽,
南耀羽眉头微凝。
南宫诀和那个女子的恩怨,他尚算清楚。
因为当年幸亏他及时赶到,不然南宫家便真的是灭门了。
“为什么?”他沉声,
南宫诀躬身,“她活着,卢家心急忧忿,或会露出破绽,而后太子殿一举破获……只是说不准也会逼得卢家兵行险招,孤注一掷!——虽太子睿智,京城四郊兵马大都在太子掌控之中,可一场兵戈到头来终也避免不了。而她不在,以卢家心计,定会谋定而后动!”
“虽世人都言,帝位均踏鲜血,便是皇上也是如此。可如今南方堪破水利,国之唯重便是稳妥,何况太子殿要人心均向,先便是要国法为重……臣以为如今虽有卢家罪证,却还是不足以覆灭卢家多年来在朝中经营,所以臣便妄言,还请太子殿恕罪!”
言罢,南宫诀躬身跪倒。
稍许,南耀羽摆手,“起来吧!”
已然是不怪罪的意思。
“是!”
南宫诀起身。
南耀羽深看了南宫诀一眼。“诀所言不错,本宫也确是要为天虑!”
司徒空也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桐梓匆匆的进来,奉上一封信笺。
正是先前唐浅浅要桃香给送过来的。
南耀羽打开,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眉头稍挑,随后转手交到了司徒空手里,司徒空看了几眼,又给了南宫诀。
殿堂之内,纸张窸窣间,南耀羽的声音清冷,“这封信,还真是有画龙点睛之笔。”
“那女子先前所为,看似严谨,可若是本宫真的想要查,也绝非没有证据,而结果,定会牵连卢家,父皇心念卢家之功,也不会严责,卢家最不过也就是削职为民。只是日后本宫若是再查出什么来,落在别人口中也或成了落井石,反而不好。可若是她死了,那便全都是她一人过错,不止能平息朝中腾涌,且还能让父皇心生不忍,到头来卢家也能勉强过了这一关!即便我手里有着足以覆灭的证据,也能给卢家争取一些时机!——”
南耀羽一手扣在桌上,眼底复杂微闪。
虽南宫诀或是逼着卢湛箐自尽,可若是卢湛箐不想,又有谁能勉强了她?
何况还有这封书信!
“……卢湛箐,还真是算计的极好!”南耀羽道,
这时,司徒空也转过心思来,啧啧的叹了几声,
“她是为了卢家,诀是为了国法,虽是殊途同归,可为一女子来说,也是称奇!只是可惜了……”
“什么?”
南耀羽冷冷的斜睇过来。
南宫诀也看向他,似笑非笑,
司徒空忙郑重,“——可惜不知忠义,不辨是非,正是谓该死!”
司徒空言罢,南耀羽轻哼了声,收回视线。南宫诀也转头不去理他。
司徒空松了口气,背脊上的那一阵寒凉褪去了大半儿。
刚才,好险!
“如今,太子意图如何?”
顿了顿,司徒空问。
南宫诀已经退到了一旁,案几之后,南耀羽轻轻一笑,如魅的面容上冷光闪动,
“……当然是如实奉告!”
临近午膳。
唐浅浅听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
说是卢昭训忧思成疾,昨夜子时清风斋内不小心跌倒,皇嗣跌落,救助失时,终失血过多而亡。
帝心悯之,太子妃遇刺一案虽有疑窦,却念在卢家为国尽忠这许多年,卢昭训又是如斯而逝,不再追究。
并追封卢昭训为良媛之位,卢昭训腹中未出世的孩儿为庶长子,赐名“德”。
对于这个消息,唐浅浅倒还没有表示什么,桃红就已经愤愤然的低呼,“她明明就是谋害主子的凶手,怎么到了宫里就变成了有什么‘疑窦’?还有她根本就是自杀的,怎么倒成了‘救助失时’?这样一来,清风斋里的侍婢们不都是要殉葬?”
“别的不说,就算是他们卢家功劳可堪日月,可她三番五次的谋害主子,连我都一眼看得出来,怎么还能恢复良媛之位?尤其,她腹中的那个孩儿,根本比主子的要晚上几个月,是男是女还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庶子,还长?”
一口气说完,桃红小脸儿上崩的通红。
她当是知道自己不过一个刚才开了点儿窍儿的丫头,想的不周全自是情理之中。更知道越是大人物,想的就越是多。便是连自家主子想什么,她也要被再三的提点之后才有些明白,可主子这次是明显的受了委屈,她怎么就不能抱怨几声。
若不是因为身在太子府中,外面还有太子的影卫守护,说不准这会儿抱怨太子的话也早已经说出口了。
瞧着桃红的模样,唐浅浅暗自叹息,在这个等级严明的时代,难得桃红也为其他的奴婢心有所感。
她摆手示意桃香赶紧的给递上茶水。
“桃红说的都有道理,想必太子也是有一说一,只是皇上也不易,里里外外的总也是要顾全大局,是不是?”唐浅浅劝慰。
“什么大局!”桃红咬唇,眼睛里几乎都要冒出泪来。
“当然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局!”唐浅浅一本正经。
“……”
桃红紧抿了嘴角,吸了口气,却也是不再说什么了。
见状,唐浅浅心头一软,轻叹的安抚桃红,“人死灯灭,就算是给她个太子妃之位又能怎么样?她到底也是不在了,左右没有姐妹,膝也没有孩子……不过就是虚名!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也不过芿染,实在的东西还没有落得心满意足,那些虚名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唐浅浅说的随意,只是听着的桃红桃香都好像各自若有所思。
唐浅浅看在眼里,轻轻一笑。
……如此的旨意来,的确可见皇帝对卢家的看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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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虚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