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怀了龙种 作者:小文旦
速度快,且少见的大胆。
两人抱了一会儿,放倒梯子,一抬头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孟侜,脸色俱是一白。
孟侜在青衫男子脸上梭巡一圈,原来是兵部侍郎死对头的儿子,京城为数不多的上进青年,还考了科举,竟然要放弃前程带人私奔。
身材高挑的新娘子心一横,挡在前头:“你当没看见吧,我本就不愿意,是爹爹逼我的。”
孟侜眼角垂着,冷漠道:“你想多了,我就路过。”
青年一愣,对孟侜作揖道谢,拉着新娘子匆匆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孟侜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窗户,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脚尖一点,飞身跃上高墙,扒住窗楞,手肘用力,身影矫健,如轻燕一般消失在窗户后面。
窗扇咔哒一声合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新娘子换了人。
花钿迤地,金钗凌乱,凤冠霞帔随意扔在软塌上,新娘子走得十分随意,孟侜一边吐槽,一边收拾残局。
从屏风后头转出来时,孟侜已经换上大红嫁衣,金线绣百花的裙摆拖地,腰身纤细,束着一掌宽的腰封,正中的白玉扣恰好合上。
唇红齿白,眉眼风流。
撕开锦被,随意扯了两团棉花塞到胸前,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柜子,五指一扬,把一大堆金饰全部扫进去。他简单拢起长发,盖上盖头,心里估算着时辰。
孟侜前阵子得罪了王均阳,并没有收到喜帖,只能偷摸进来。
不只王家,自从上任大理寺正,孟侜就没少得罪人,不过,他都能神奇地处理好官僚关系,每次搞事精确命中,给旁人一种“哦,动不到我头上不用担心”的错觉。
主要是因为以前经他手的都是小打小闹,他第一次招惹当朝右相这么大的官,如果不能全身而退,大概就……晚景凄凉了。
三日前,有苦主找上大理寺,状告王均阳欺男霸女,把她家已经定亲的小女儿阿娟掳走。无凭无据越级上诉,还找不准地方,大理寺自然不认这个案子。
各个衙门踢皮球,苦主求诉无门,遇见一个愿意听她把话说完的大理寺正,管他是不是只有从五品,死命磕头,声泪俱下,说小女儿性情刚烈,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她救出来……孟侜没说帮不帮,苦主两眼一翻,哭晕在大理寺门口。
孟侜花钱请人把她送回去,回头被大理寺其他人一番嘲笑:“这都什么事,丞相家的公子犯事,咱办案也得讲究品级是不是?孟公子又破费了。”
这群人喜欢明里暗里讽刺他“丞相家的公子”,孟侜一笑置之,懒得计较。
没十全把握的事情,孟侜不会给承诺,他得先进王家看看,至少要搞清苦主说的话几分真假,还有人藏在哪儿,死没死。
如果能有一条志同道合的大腿给他抱……
孟侜叹了口气,抓了一把花生消磨时间。如果能有一条志同道合的大腿给他抱,他就不用拐着十八弯办案,真愁。
王均阳受宠,住处离他爹书房最近,今天大婚,府上人员混乱,是难得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但孟侜忽略了一个事实:他能想到这点,意味着跟他同样打算的人不会少。
花生磕完有些渴,孟侜目光晃了一圈,居然没有茶水。
他开始想念那半碗豆浆。
时间在孟侜的思念里流逝,天色渐晚,两位婢女领着他前往王均阳的住所。
换了个地方坐着,孟侜站起来动了动筋骨,待会儿王均阳进来,他一手劈晕一个,然后就是他的自由活动时间。
至于为什么要假扮新娘这么久,孟侜完全不会承认是想给那对野鸳鸯争取时间。
落跑什么的,他不提倡的。
“二公子。”
“你们退下。”是王均阳。
孟侜盖好盖头,耳朵倏地竖起来,门外脚步声拖沓了两下,渐渐行远,过了一会儿重新响起。
有什么能比洞房花烛夜还重要?孟侜猜测,不会是去看那个阿娟了?如果是这样,那阿娟应该离这里不远。
“吱呀”一声,王均阳推门开的同时,外面突然火光明盛,家丁大喊着抓贼,又重又乱的脚步声如鼓点密集。
“晦气!”王均阳咒骂一声,醉醺醺的,听口气就让人大为不爽。
孟侜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祈祷那贼别不长眼跑到这里来。
摇曳的红烛火光忽闪,一阵风掠进,下一刻有什么闷哼倒地,滚了几圈圈,房门同时被人关上。
登徒子还是刺客?!
孟侜一把扯下盖头,管他今天是谁,反正新娘是不会有了,让他瞧瞧这位胆大包天的——
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愣。
楚淮引拿到了关键证据,从右相书房出来时触碰机关,脱身的动静引起护卫警觉,他就地形躲进一间屋子,没想到竟是王小公子的婚房。
一不做二不休把新郎官打晕,免得嚷嚷,顺脚踢进暗处……
一抬头,新娘子却意外地冷静。
楚淮引目光快速扫过孟侜突起的喉结,到锁骨以下,再到雌雄莫辨的脸,意念在男女之间摇摆了一下,定性为男。
他微微皱眉,兵部侍郎的嫡女,是女的吧……?
难道是王家早有防备请君入瓮?楚淮引眼里闪过一丝杀意,那是战场上磨砺出的阎罗气场,霸气凌厉睥睨一切。
孟侜猛地意识到三点:一、我打不过他。二、这人把侍卫引过来了。三、今晚脱身困难。
孟侜秒扑上去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大侠!不要误伤。”
孟侜头脑飞快运转,今天要是走不出王家怎么办?他把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狠狠地表示谴责——坏了他的事,要跑至少得带他一起啊!!!
有护卫顺着动静追进院里,楚淮引抽了抽腿,没抽动。两人对峙一瞬,侍卫已到门口,楚淮引骤然逼近,猛地一带将孟侜掼在床榻,一手拉过喜被,将两人掩在下面。
孟侜被带得一个踉跄,后退时踩到裙子后摆,以至于他倒在床上时,青丝披下,红衫凌乱,锁骨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