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江山 作者:三戒大师
(陈家一门五口向诸位求推荐票,帮帮三戒吧,事关俺们的终身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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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三郎本就是个乐天派。一路上碧竹倒影,水鸟起舞,风景端的优美。他躺在甲板上,听着船底潺潺的水声,望着高天上变幻的流云,很快把情绪调整过来。
人总得往前看,既然别无选择,就要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更好。
既然对这个世界一片茫然,不如先做个‘思卧特’分析吧。想到这,三郎起身捡起块木炭,在甲板上划了个十字。在四个区间内,各写了一个拉丁字母。
第一个代表优势,第二个代表缺点,第三个代表机会,第四个代表威胁。
先填优势吧,自己脆弱的小心灵,太需要安慰了。陈三郎想一想,写下了个‘知识’……怕被人看懂,他用的是英文。
便宜老爹为什么把那两公母震得一愣一愣,无它,知识就是力量。现在这年代的知识叫知识,难道来自那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知识,就不叫知识?
自己出身中医世家,跟着祖父耳濡目染了十来年,后来进入青春叛逆期,不愿按父辈既定的道路走下去,便前去报名参军,不幸被分到最累最苦的侦察兵。复原到地方后,打过工、创过业、辛苦打拼十余年,干过好几个行当。到来这个世界之前,他已经有了个二百多人的小型企业。虽然不算成功,可也称得上阅历丰富,技能全面了。
在英文中,知识本就有阅历的含义。凭着这些知识和阅历,相信自己总能吃上饭的。
再填缺点吧,陈三郎写下了两个单词,无知和冲动。
无知不可怕,横竖年纪还小,只要放空心态,多听多看多想,相信用不了一年半载,就能克服这一点。
最要命的是冲动,这是上辈子带来的毛病。他从小被人夸聪明,无论学什么、干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一干就通,又肯下苦功夫,自然能做到优秀。可为什么蹉跎了那么多年?原因无它,唯冲动尔。
幼时因为冲动当了兵。当兵后本有考上军校的机会,却因为抱打不平,将几个有背景小流氓送进医院,其中一个落下残疾。人家到处告他,污蔑他是争风吃醋动的手,虽然部队领导保住了他,但上军校的机会也就黄了。
一气之下复员到地方,以他的姓子,自然也是处处碰壁,碰来碰去终于把棱角磨没了,人生这才走上正轨。连他自己也以为,以后再不会有冲动,谁知道看见人家面包车落水,还是想也没想,就跳下去救人……
‘唉,无可救药了……’陈三郎苦恼的揉着脸。冲动不是魔鬼,冲动不懂法才是魔鬼,无论如何,这次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了。看来当务之急,就是先找本刑律看看,知道在大宋朝,什么不能干,什么绝对不能干吧。
内部因素分析完了,轮到外部因素。他在表示‘机会’的框框里,写下了一个连词‘好时代’,既然从小看医书,自然少不了读古文,虽然历史知识支离破碎,但好歹知道‘庆历五年’是北宋仁宗时期……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乃重修岳阳楼么。呃,好像初中生都知道。
那么说,今年滕宗谅重修了岳阳楼?可惜不能去参观典礼了。那么范文正也该还活着……如此说来,北宋刚刚入黄金期,有最仁慈的天子,是最美好的时代,虽然老天作弄,可把自己送到这个时代,送到天府之国,可比送到五代啊元朝啊什么的,幸福一百倍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还有一不足为外人道哉的幸事,那就是在祠堂中,他听便宜老爹说兄弟四个的名字,‘忱、恪、恂、慥’,那自己就该叫陈恪了……对这名字,他毫无印象,但对小六郎的名字‘陈慥’,他可是如雷贯耳,陈慥陈季常,著名的河东狮吼啊!好险,好险,差点就变成千古笑柄……至于小六郎么,‘家有悍妻,如有一宝’,呃,这样是不是有点幸灾乐祸?
人的快乐,多是要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哪怕只是小六郎未来的不幸。如此想来,三郎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只剩下最后一项‘挑战’了,他想也不想,就填下了个‘钱’字,就算是最好的时代,没钱也是会饿死人的。看这老爹的君子做派,就知道是位‘视金钱如粪土’的大哥。
虽然对陈希亮舍弃身家,换自己清白无比感动和歉疚,但陈三郎对他最后的处理,还是很有微词……这要是换了自己是他,能把那两公母的骨头敲出渣,还能让他们老老实实闭嘴。唉,谁让君子不言利呢?可能在便宜老爹眼里,钱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吧……
他完全可以预见到,未来一家五口饥寒交迫,上演萤囊映雪、凿壁偷光、割粥为食等种种励志故事了。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上辈子已经苦够了,刚刚要开始享受人生,嗖一声又被丢到这里,难道要再苦一遍?
‘不,绝不,老子要享受人生!’三郎使劲摇着头,暗自发狠道:‘过最快意的生活,才对得起这劫后余生!’
发完誓,他突然感觉有些怪异,睁眼一看,只见陈希亮、陈二郎、五郎、六郎,排成一排站在自己身后,瞠目结舌的望着自己。
“呃,闲得无聊……”三郎赶紧用脚去擦地上的字迹:“想设计个画押呢……”他看到陈希亮兄弟立契的过程,知道所谓画押,就是一种鬼画桃符。
“哦……”果然骗过了三个兄弟。
陈希亮却感觉没那么简单,他面带忧色的看着行为古怪的三郎,心中暗叹一声,决定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心。
船近县城时,已是黄昏。这是陈三郎陈恪,第一次见到大宋朝的城镇。
他立在船头远远望去,只见这座不大的城镇依青傍翠、碧水环绕,景致如画。再近一些,便看到江畔连荫的千年古榕,极具风情的沿江吊脚楼,错落有致的临江水码头,以及码头上耸立的一面高大牌坊。
借着余晖看时,那牌坊上却是篆文,陈恪正在努力辨认,边上的陈希亮轻声道:“写的是‘古蜀后户’,这里是古代蜀国的南大门。因为有农神青衣而教民农桑,民皆神之,故而名曰‘青神县’。”做父亲的,总是抓住一切机会,教给孩子知识。
“哦……”陈恪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边上船家却开口道:“官人是读书人吧?看样子是要搬到县城啊。”
“是。”陈希亮点点头,一下回答他两个问题。
“不知可寻到住处了?”船家热情问道。
对这种过分热情,陈恪警觉起来,以他的经验看,无事献殷勤,自然非歼即盗。
“没有。”但陈希亮很老实道:“不知老丈可有去处?”
“小老儿在县城有处小楼,但官人也看到了,小老儿跑船为生,和老伴常年住在船上,正想把宅子租赁出去,不图挣钱,只不想空着屋。”船家笑道:“待会儿靠岸,不妨跟我去看看,要是合适就租下来,满城找不到更便宜的。”
“也好。”陈希亮道:“待我寻一处客栈,先安顿下犬子,便与你去看房。”
“还住什么店啊,”船家热情洋溢道:“直接到我那住下就得了。”
陈三郎不禁瞪大眼睛,难道宋朝人这么热情好客?不过,哪有晚上看房的?这不跟灯下看美人,一样的不靠谱?再说了,没问问价位就去看房子,这……合适么?以他对便宜老爹的认识,怕是八成要坏事儿。
不过他现在是个十岁的孩子,大人说话,哪有他插嘴的份儿
船靠在码头上,自有工人卸货,船家热情的找来辆板车,帮着把行李装上,还抢着替他们推车。这让本就心存感激的陈希亮,大大的过意不去,一路上连连道谢。
陈恪两手牵着弟弟,跟着父兄走在这千年前的城镇中,好奇的四处张望。只见县城不大,街道极其规整地沿江排列,几条南北走向的横街贯穿其间。青石铺就的道路古老而雅致,走在上面,是那样的让人踏实。
这时候天色已黑,街道两旁的店铺都上起了木排门,光线从排门的缝隙透出来,柔柔的、细细的,颇为温馨。过了街面,进到巷子里,令陈恪感到意外的是,并非节曰,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灯笼。那一团团形式各异,明暗有别的亮光,为晚归人照出了夜路。虽不算多么明亮,但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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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区有好多对陈希亮的年龄有争议。据我看到的资料,他有两个生曰,1014年生人,和999年生人,差了15年。造成这样的原因很简单,经过千年,国都亡了两次,资料自然乱套。
之所以采用前者,原因无它,是为了讲故事,因为此人在历史上虽有盛名,但从未到达过国家的权力中心,也没有对历史产生任何影响。所以他登场早晚、年龄大小,丝毫不影响历史的走向。
我所说的认真考证,是人物背景姓格、社会风貌、典章制度、历史真相……当然没那么大本事,只能说是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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