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有条忠犬 作者:似相识
他不应该为主子命令他离开身边而感到委屈的,是他自己有错在先,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况且……
影十二回想起昨夜大夫所说的话,心又沉了几分。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前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便开始出现异状。
影十二正想得出神,一旁的樊清却对这顶着‘男宠’身份霸占自己裕丰哥哥的人极为不喜。不对,应该是到达讨厌的地步了。之前看着他能够陪着裕丰哥哥骑马,她就羡慕嫉妒得要命,现在人都坐进马车里了,她怎能放过这样的绝佳机会。
当即嗤笑道:“一个大男人还要和女孩子一起坐马车,也不知道避嫌。到底是做小倌儿的,是不是觉得自己攀上裕丰哥哥就高人一等了啊?你别想了,本姑娘就没见过裕丰哥哥带重样的男宠出门,你也就好好享受这唯一一次吧。到头来,也只有本姑娘才会做裕丰哥哥的正妻。”
坐在门边的影十二连个眼神都没给樊清,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不管樊清怎么信誓旦旦地说,在他记忆里的接下来这一年里,她是不可能成为薛家堡堡主夫人的。也就是说,在他影十二有生之年,他都不需要称呼眼前这位姑娘为‘夫人’。影十二偏头透过门缝看着主子宽厚的身影,有些庆幸地这般想到。
可是,有一种人,不是你不理,她就会乖乖闭嘴的。樊清见影十二没回嘴,以为是听了她的话心里难受,便自顾自的安慰起人来。
“你也别失落,若是你安守本分。等本姑娘以后做了堡主夫人,会把你从窑子里赎出来,再给你在薛家堡安排个位置,让你伺候本姑娘,不用整天爬男人的床了。”樊清自个幻想得起劲,可是马车里显然没人在听她说话。就连守在她身边的小丫鬟思儿也只是拿眼偷偷瞄着门边的影十二。
樊清说了半天才发现没人理她,气得直想一蹦三丈高,嚷嚷着要停车,要把影十二赶下车。眼看着嚷嚷声越来越响,就要惊动走在前面说说笑笑的主子,影十二打开了车门。
“别嚷了。”
说着便跳下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探班记者:今天我们有幸来到《两世忠犬》的拍摄现场,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在场几位演员。请问,樊清小姐,作为一只单身汪,看着自己憧憬的对象搂着另一个男人撒狗粮是什么感觉?
樊清(阴阴一笑,瞥向探班记者):看死人的感觉。
探班记者(后背一凉):呵呵……原来如此,那请问影十二先生,对于樊清小姐的话,有什么想说的吗?
影十二(一脸冷漠):她没这个能耐。
探班记者:……
第11章 答案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居然敢无视本姑娘。本姑娘与裕丰哥哥青梅竹马,他一个馆儿算是哪根葱。”终于把人赶走,樊清躺在软软的垫子上畅快地吁出一口气,贪婪地呼吸着垫子上残留的裕丰哥哥身上的香熏味进入了梦乡。
一旁的丫鬟思儿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默默地替自家小姐盖上了一层被子。
下了车的影十二同样吁了一口气,要他继续忍受那姑娘聒噪的嗓音,对于影卫来说也是一种考验。他目送着车队远去,这才进入边上的树丛,将身上的长衫脱下,换上了修身的影卫服。出门前,他觉得主子只是让自己假扮男宠,必然还是有别的任务交给他,便随身带着影卫服,好在这男宠的服饰很是宽敞,也没被人看出来。
将布料考究的玄青长袍叠好背在背上,影十二纵身跃起,穿梭在树木间,不过片刻便赶上了车队。同样掩藏在枝头的影十一在见到影十二下车时就知道了这人的打算,一直留意着,终于是将人盼了回来,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之后的路程中,影十二也没得到清净,不远处的影十一时刻不停地在向他打手势,询问这询问那的。好在影十二早就学会了屏蔽影十一的手势,也没有回答。事实上,影十一问的那些问题,他一个也答不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主子带在身边,他所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告诉主子了,主子身上残留的药性也比前世少多了,为什么还需要他陪在身边。
渐渐地,影十二觉得腹部又有些不舒服,这一次连胸口都有些憋闷起来,不知不觉的他便落下了队伍。眼看着就要脱离车队,影十二赶紧跟影七打了个手势,要求对方沿途留下踪迹,方便他在夜晚追赶车队。
实在是气闷得不行,影十二不得已停了下来,好在他赶路时有见到再往树林里走有一个小河滩,他也能过去喝口水。哪里知道,来到河滩边,影十二便闻到一股来自水中的鱼腥味,他一下子没忍住,就这么吐了出来。今日他不仅早餐没吃多少,就连午餐也只是啃了一个馒头,此时自然是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终于感觉气顺一些的影十二瘫坐在河滩边,没了起身的力气。他无力地举起自己的右手,果然看见一点朱砂显现在自己的脉门处。影十二失神地垂下手,靠着树干昏睡了过去。
夜幕渐渐降临,赶路的一行人便打算就地休息一宿。樊清自是不愿,又闹起了小姐脾气。而薛裕丰只见樊清和她的丫鬟从马车里出来,便觉得有些奇怪。而樊清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以为他不想和女孩子一起坐马车,所以改骑马了。”樊清被薛裕丰盯着问便有些畏缩,到嘴边的告状也变成了为自己行为的辩解。
薛裕丰二话不说便骑上马掉头寻去,也不管身后嘴巴撅得老高的樊清,带着羡慕的眼神偷笑的邱弘和一脸状况外的秦春河。
疾行到无人处,薛裕丰沉下声道:“出来。”
眨眼间,两名影卫出现在薛裕丰的马前,正是影十一和影七。薛裕丰瞧了一眼就发现影十二不在,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弥漫:“影十二人在何处。”
影七垂头答道:“启禀主子,影十二身体不适,半路停下休息,属下已在沿途留记号于他。”
薛裕丰可不管影七有没有留下记号,一甩马鞭循着来时的路扬长而去。十一和影七也不敢耽搁,立刻跟上,哪里知道,还没跟上几步就被薛堡主一句话给吼住了。
“滚远点。”
这下,两人哪里还敢紧跟着,只得远远地跟着,就怕有个人跳出来对主子不利。
天色渐渐全黑了下来,眼看着周围的可视度越来越差,可他这一路过来都没感觉到人的气息,更别说人影了。薛裕丰有些着急,又想对着马屁股甩上一鞭。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树丛中有人,直接纵身跃起将树丛中的人揪了出来,定睛一看,果然是落单的影十二。
影十二没有想到自己被主子像是母鸡提小鸡一样被拽出了树丛。他本来以为主子急匆匆向回赶是有急事,还想着悄悄跟上。哪里知道,才跟了没多久就被主子拎了出来。
就着明亮的月光,影十二发现,主子又生气了。
该不该请罪呢?影十二心里有些纠结,虽然以前的主子很难懂,但是最近,主子的喜怒着实太难懂了。
其实,这一次影十二又错了。
这一次其实不怪影十二,就连薛裕丰自己也以为自己是应该气愤的。可事实上,着急却多过生气。而此时,他也回过味来,樊清恐怕没有全说实话。虽然他承认很难明白自家影卫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不意气用事这一点倒是肯定的。
再瞅着影十二这一身影卫打扮,薛裕丰是当真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薛裕丰有些无奈地问道,他算是明白了。当初叶筠说得没错,让影十二假扮男宠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计划。他这个影卫与那些专门惑人的男宠半点边也搭不上,先不说樊荃会不会怀疑了,就连同行的那几人都骗不过。
这点想通,薛裕丰也不纠结于影十二这与男宠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为了,脱下自己的外衫将人从头包到了脚,他可是没有忽略入手透凉的皮肤。
“主子,属下……”
“先上马。”
见影十二神情紧张却不敢反抗的样子,薛裕丰板了许久的脸柔和了几分。
两人一马在月色下疾驰,只是此刻薛裕丰的心情却和来时完全不同。回到他们停留的地方,薛裕丰不假人手的将影十二抱下马背,为了防止有人看见他影卫的服饰。
坐在一旁的樊清自知理亏,并没有赶凑着上去,只是心里已经将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宠’嫉恨上了。她的裕丰哥哥居然为了这个东西盯着她心慌,这笔账是一定要他还的。女人的嫉妒心总是来得强烈,一旦在心头扎根,便很难拔除。
晚饭之后,影十二换了一套紫灰色外袍静静地坐在角落,他还想着主子在路上对他说的话。主子说,等到了松陵派与叶神医汇合之后,定要给他好好瞧瞧。看看为何一个影卫的身子骨会如此的弱,别是之前的伤落了根。其实,影十二心里明白,之前被主子打的那一掌所受的内伤早就在叶神医的医治下康复了,而外伤除了这双手十指,其余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他现在之所以如此虚弱,也是有别的原因。他悄悄地瞅了眼自己手上脉门处的朱砂痣,一筹莫展。
第二天,影十二盯着骑在马背上向他伸出手的主子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