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作者:卿汀月
绝嫁病公子 作者:卿汀月
064、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万更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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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竹马影射了一类男子。
阿九的死后文有待继续扒…。
原来的顾九也绝对不是一个好心肠的女子,有些算计。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能为爱情无限付出着。
还有就是小夫妻再遇水仙,寡月说的那段话里【见《不速客那章》】
在卿泓回忆里【见《神医美人》那章】
在顾九回忆司岳人去桃阁那天,阿九送东西去水仙房里,阿九在把酒洒在司岳人身上时的眼神描写【见《鞭打》那章】
这里只能解释一:【原来的顾九的性格】
关于洛浮生、夜风、阿九的伏笔请看前文。
------题外话------
顾九听了一段,眉头拧得更紧了,反反复复,只此一句……阕呢?
弦乐又响起:春日游,杏花开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是……”
“把你们刚刚唱的唱给九爷听!”慕华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接着一室的女人都朝慕华胥行礼:“楼主。”
“九爷,叫你唱你就唱!”慕华胥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
那歌女身子一颤抬眼看了一旁的袁捷,方才袁爷不是说不让唱了吗?若不是有客人点,她也不想唱的……
“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顾九重复道。
“公子,说的是哪一首?”一个大胆的歌女上前问道。
内的客人很不悦歌舞被叫停了两次。
“能把你们方才唱的曲子再唱一遍吗?”顾九冲着一室二十多名歌女舞女说道。
华胥带着顾九来到声幽台。
顾九方知道自己是闻声寻处,而声幽台不是往这边走,这华胥楼还真真是大的可以。
“诶,九儿,你慢点,声幽台不是从这里进的,我带你去!”慕华胥跟在后面。
本以为没有渡口边的江南,就让顾九为这一切,这一段错误的年少,亲手画上一个句点。
“我也要去声幽台!”顾九沉静地向着慕华胥说道,一双灵眸沉静似水,没有波动,却蕴含着无限的激昂。
她唇角溢出一抹凉薄的冷笑,原是如此。
只是一瞬,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浮出水面了,这曲子……
顾九呼吸一窒,站在那处,瞬间动弹不得。
慕华胥气得一甩绯色衣袖。
那人扶额,方道:“这曲子就是那不知死活的姓洛的那崽子的心上人所作,就因着这曲子,那姓洛的才对那姚家的嫡女死心塌地好多年……我他娘的也是才知道的,要是我早知道,这曲子早几年也进不了华胥楼,没想到本楼主的命令封了这曲子,竟然有人不听!”
顾九疑惑,她该知道什么?
那人的笑容很快便退去,脸也阴沉了些,哽咽道:“你不知道?”
“啊?”顾九很是疑惑地望着慕华胥。
哪知那方才恼羞成怒的某狐狸,偏头给她一个漾人心神、倾城倾国的微笑,露出他狐狸的美牙,道:“不过是些个不醒事的,九儿也别放在心上。”
“怎么回事?”顾九不解地问道。
顾九懵了,袁捷却是懂了主子的意思,领了命,退了。
顾九怔动了一,偏头就瞧见慕华胥脸色不知阴沉了多少,冲着前面的袁捷候道:“叫声幽台所有的人都去领罚!”
方走进数步就听得一房室里传来女子的唱声:“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慕华胥喜爱牡丹,华胥楼的镂空梨木大门多镌刻着花容硕大的牡丹。帘幔也多为绯色锦布,绣着多色牡丹。
这楼内果真是别有洞天,令人叹为观止。
袁捷早已上前去打点了,顾九与慕华胥走的慢,方一踏入楼内便被这样一番景象所惑。
顾九跟着他去,楼外光是华胥守卫就是百来人,华车数不尽数,她就这么走在慕华胥的身旁惹来众人的目光。
“走吧。”他低吟一声了马车。
“看你这样子,就是没进去过,走,今日爷赏脸!”慕华胥笑道,要伸手去搂她,又给止住了,他一瘪嘴,又响起寡月冷凌的脸……
“歌舞四升平,头可摘星辰,一楼欲冲冠,华胥看过不看楼。”慕华胥唇角带着自得的笑,顾九未曾反对,因为华胥楼的确如此,只是华胥楼内的景致她没有见过,也不敢想象……
顾九想都没想就要说“当然”,当她透过车窗瞧见车帘外高耸的楼阁,方明白了他说得不是华胥楼侧门内阁,而是真真正正的华胥楼。
慕华胥带着予迁从万安寺里离去,再经华胥楼,他眸中一动方问得顾九:“你可入过华胥楼?”
“是,予阡谨遵大师教诲。”
凡羽虚扶了顾九一把,浅笑道:“有些事情皆是命中注定,凡羽不强求,施主也莫强求,南衣此弟,命格之事也无需凡羽多言,只是施主切记凡事欲速则不达。”
止住笑意,顾九朝凡羽盈盈一福,沉声道:“感谢大师在南衣死前对他的开导与帮助,我很感谢能见到那样一个温润开朗,阳光向上的南衣,谢谢大师……至于寡月……改日予阡定要他亲自来万安寺拜谒大师。”
“噗……”顾九也没给忍住笑了。
狐狸耳朵尖,隔着老远也听到了,方本过来道:“老神棍,佛家不是兼爱世人?我守礼还是不守礼,你还不是一样的爱我?”
顾九也挠挠头笑了。
凡羽大笑起来:“你比华胥楼主倒是懂规矩些。”
顾九双手合十道:“谢谢凡羽大师。”
他眉宇动了一,良久才道:“施主如今身体底子受损,日后切莫操劳过度了,赐施主方药一副,姑娘切记每日服用。”
“当无名之雾散尽,便是云开见月,人的改变皆需一个漫长的过程。”凡羽笑道,手已搭在顾九的腕部。
顾九痴痴地道:“原来他也有这般消极的时候……”
她“腾”的一从石凳上站起,接着腹中又抽痛了一。凡羽笑着扶她坐。
方说完顾九便是后悔了,想起那日马车上她翻看的书籍,惊呼一句:“原来是……”
“啊?”顾九笑道,“到底是有点像‘毓秀坊’的牌匾上的字,看着很是熟悉的呢……”
凡羽见她如此认真的看着桌上的字迹,便笑道:“可是识得这字体?”
“……”
“一切俱无了,那还剩些什么……”
“对于世人,是该去爱,还是该去恨,在这乱世之中,我满腔悲愤……”
她放茶杯,手指攀上石桌。
不光如此,她还认真记者郝多年,直至她接触那些上层贵妇人,才暗自觉得慕七的话也不是为了嘲讽她,给她难堪的。
她将将想一口饮过,却记起那日花涧坊内慕华胥嘲笑她的话:还真是应了那一句:一杯方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驴子!
顾九接过茶杯,方才注意到石桌上镌刻着一些句子。
竹林中的石桌上,凡羽给顾九斟上一杯清茶,慕华胥坐在远离他们的地方,本就是他带着她来找人看病的呃,这样的安排或者说“冷落”,他暂且接受,只是凡羽这厮治不好她,就休怪他对那老狐狸不客气了!
这是顾九第一次见到凡羽,原来住持僧人也可以生得这般气宇轩昂,眉眼间饱含着对芸芸众生之怜爱。
悠悠风竹,竹林深处。
夜风在长安的种种受到排斥,不得不让他另作打算,投身洛营似乎是个合理的选择,现今大雍大肆征兵,夜风行事果断,当即便是去了洛营新兵营。
可是这一次,顾九和夜风还真真是错开了。
有些相见本是命中注定,正如凡羽安慰着夜风:你要等的答案回来的。
只是顾九猜的不全对,也不全错,只是万安寺的凡羽啊,一句南衣不会活过十六,一语成真,他便是心中起了计较……
顾九只是将问题在心里一过便是想到了答案,他不信人鬼不信神佛,又如何信凡羽?
只是心道:靳南衣认识万安寺的主持,那寡月便是知道的,那寡月为何不来见凡羽大师?
本是欢脱的一句被他这么一说,顾九听出了酸味,她不会安慰人,怕越是安慰越是没理,便也沉默不做声了。
慕华胥扶额道:“若是南衣那厮在,便是把我慕七往那梅花车上一放便可以捎带进去了,可是啊……”
“啊?”顾九呆呆地望着他,原来他是认识凡羽大师的?怎地认识凡羽大师要见他也会这般麻烦?
慕华胥笑着对顾九道:“九爷,那咱们就快去吧,让凡羽那老狐狸等急了可不好。”
“凡羽大师请主子去后山。”袁捷拱手再道。
慕华胥点点头,道:“那凡羽大师呢?”
不一会儿,那袁捷就与那小厮一并出来,袁捷是个机灵且伺候慕华胥时间最长的,自知主子性情,上来便道:“主子,袁捷先是在主持房问了,管事的僧人且说凡羽大师在清修,先等他通传一,佛门重地贵在心诚,主子代九爷来寻医,袁捷便是把九爷当主子对待,这不敢离开,只好心诚的等去。”
顾九便知这厮是个不守本分的,他若是规行矩步之人,也不会将江南的生意都暗地里做到西凉去了。要他陪着她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他了,真不知这半个时辰如他华胥楼主,只是洽谈商事,便是净赚了多少银两的去。
果然没坐上半个时辰,那狐狸便是坐不住了,伸手换来一个小厮,冲他吼了句:“进去瞧瞧,你袁爷怎么还没出来!”
顾九点头,难得这似要面子的华胥楼主肯与她在此烟火鼎盛,人海潮杂之中抛头露面的说。
“嗯。”
慕华胥将她按在菩提树的石座上,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已要袁捷去求见凡羽大师了。”
风掀起她的衣摆,她想伸出手去一拂那绯带,只是做出个动作便是轻笑着止住了。
菩提树,红色的布条系满了菩提枝头。
上庙祈福,也的确是亲人会陪着做的事情。
顾九被那个一身火红的狐狸给带马车,他扶着她,走进她曾听无数人提及过的万安寺。
白袖拂风,那人落一粒白子,话语之中虽是戚戚,脸上却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他便是这样一个男子。
犹记得那日那人的低喃:“对于世人,是该去爱,还是去恨,在这乱世之中,我也曾满腔悲愤……”
有些人就是来凡世历经一场劫难的,这样的人也不该被凡世污浊。
凡羽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抬眼已有雨点滴落来。
寒风过处,修竹摇曳,凡羽的目光落在身旁不远处的棋桌上,曾几何时那个白衣翩跹的少年,曾坐在那里与他对弈,可是今时他已彻底离开这个世界无踪无影。
黑衣人身影明显一震,微颔首答了一声“好”后离去。
凡羽再度双手合十,笑道:“凡羽既如是说,自然有凡羽的私心,施主切记勿动杀伐,勿动干戈,勿毁民伤财,勿妄动杀意,杀伐之气太重,便是早夭之命……”
“哈哈哈……”夜风突然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来,“想不到神棍凡羽,竟对各地势力,朝政时事了解的如此清楚。即是凡羽说的,我岂有不听之理?我只是不懂,你不怕我倾覆这天?”
凡羽沉凝片刻,撵着佛珠的手动了,再道:“即是如此,凡羽为施主指条明路。江南洛营之兵力为南方之最,施主何不投了洛营试试?长安之地世族盘踞,你即去长安无果,何不投洛营有‘小诸葛’之称的军师徐远麾!”
“但愿大师能早日解我心中雾霾,我滞留与此更多的是因为他……凡羽我信你,所以我才会抛所有赶至此地。”
夜风怔了片刻后,向着凡羽所在的地方微微一揖。
“阿弥陀佛,佛门之地请施主勿思杀伐……”凡羽微微低头,薄唇依旧带着对众生怜悯的笑意,“凡羽感化施主十年都未有所成,施主心中之执念乃日积月累所成,况世间万物自有各自造化。”
“够了!”夜风身子一震,凝着凡羽的目光略有深意,“凡羽,过去我不信人鬼,不信神佛,却信你十年,你既能猜到我的心思,为何不一刀解决了我?”
凡羽撵着佛珠的手停滞来,抬眼凝着夜风:“施主要的是这九州宇内,玲珑……”
夜风回头望向凡羽,面具冷凌的凤眼微缩,他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说道:“那你知我究竟要什么?”
“凡羽十年前结识施主,如今施主将离弱冠之年还有两年,我曾说过施主行冠礼之时定会完成心中夙愿,而与你年少时有一饭之恩的人,将是你命中注定的贵人。”凡羽浅浅的答道。
“成,心中夙愿?”黑衣蒙面的男子微微勾起唇角,“凡羽,你可知我心中夙愿为何?你又可知我为何独独抓着阴寡月不放?”
“施主是成大事之人,命中注定能成心中夙愿……”凡羽微笑道,姑且只说了这两句便不再多说。
那僧人只是笑,一双满含智慧的双目轻轻阖上,道:“凡事切莫急躁,阿弥陀佛。”
竹林里负手而立的黑衣人对一身靛青色禅袍的中年男子说道。
“凡羽,我等了快半个月了,我来时你说我马上能知道答案,我到现在还是满头思绪凌乱。”
竹林深处里的一处宅院,正是万安寺主持凡羽大师修行的地方。
曲径通幽,从山寺之后通往山上的石子小路过去,是一片竹林。
树树秋声,山山寒色。
万安寺依山傍水景致也是相当引人入胜。
寺前香火绵延,人来人往。
寺门正院里最醒目的是两株宽大的菩提树,菩提树的树枝上系满了绯色的布条,人站在面依旧可以看到每张布条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想是万安寺的僧众们替虔诚拜谒的信徒们写上的。
万安寺是轩城乃至江南都久负盛名的寺庙,千年古刹,明镜高台。入寺的车马往来不息。
宝马香车在路口转了个弯,朝着万安寺所在的位置而去。
全轩城最好的医生,不正是万安寺的现任主持凡羽么?
慕华胥想了想,方对那车夫说道:“去万安寺!”
顾九白着脸,点点头。
车上顾九又歪着了,慕华胥见状,忙问道:“还是没好些吗?”
华胥督促着车夫赶着马快些离开这里。
慕华胥颇有些满意的加大自己脸上的笑容,心道:小寡月,你可是瞧见了,不是我慕七扶的,是九爷自个要搭上来的。
啊?顾九呆望着他,着实是身子有些受不住便伸手去扶他。
他打了一个寒噤,有些心有余悸的收回手,朝顾九勾唇露出一个倾城倾国的笑:“你扶着我吧。”
“若是再让我瞧见了,楼主这手就没了……”
那人一甩绯色的衣袖,朝着宝马香车旁静静站立的顾九走去,他伸手想扶着顾九,又想起那日寡月说的话:
“还有你若再敢缠着她休怪我华胥楼无礼了!”
洛浮生无奈扬了扬唇角,双手摊开,他若是想揭发她的女儿身他早做了,何必等到现在,那夜便是了令让洛营的都闭嘴。他知她隐瞒必是有隐情,便也不会认为自己抓住了她什么“把柄”。
慕华胥在洛浮生车窗处停,以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洛浮生,若是毓秀坊坊主女儿身之事传了出去,就别怪我和洛营的对着干。”
“主子……”车夫望着慕华胥从那绯红底图绣着繁复牡丹的宝马香车之上走,回头忙唤醒自家失神的主子。
那黑袍华服的少量被她这么一句,弄得僵在车上。羞愧之感、悔恨之感自心底燃起,这几日竟是将多年的抱负与担当忘却,这都是他的错,错不在瑢儿,他是男子,男子当有自己的决断……
她顿了一,素手一挑车帘,大笑道:“稂不稂莠不莠的绣花枕头……”
临车时顾九深凝一眼洛浮生道:“达则兼济天,穷则独善其身……哈哈哈,但愿洛少将军以天百姓为己任,让慕某见到你的三军之勇,三才之奥!而不是为儿女私情所耽溺,成了一个……”
顾九扶着车壁起身,洛浮生极有风度要去给她搭把手,却在对上顾九的眉眼后,止住了手。
被洛浮生一大清早弄得心情全无的顾九,难得的心欢喜,有这样一个困难时必会伸出援助之手,心情不好时一句话便让你拨云见日的朋友或者兄长倒真是不错,难怪南衣生前独独与他最好,靳南衣啊……她心里长叹了一句,还真是一个不一样的男子结识不一样的人物。
慕华胥给足了顾九的面子,引得路旁众人唏嘘。
“九爷,车吧。华胥候着呢。”
碍眼的?洛浮生将这三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道,无奈扬起唇角,却未曾多说些什么。
慕华胥阴沉着脸从车上走来,说道:“慕某请九爷小聚,若是少将军不觉得自己是个‘碍眼的’就跟着来吧。”
洛浮生剑眉又深凝起,华胥楼主还真是给他杠上了。
顾九和洛浮生同时怔了片刻,亟待洛浮生伸手挑开那车帘就见华胥楼主的马车挡在了他马车前。
只是,不一会儿车还真停了。
车夫未经过自家主子的命令哪里敢停车,车轮辘辘,一路颠簸着,顾九被折腾的冷汗淋漓。
顾九顺势对着门外的车夫叫了声:“停车——”
顾九倒是很乐意看他“郁郁不得志”又失神的模样,还真道是:一物降一物。
洛浮生经顾九这么一提及姚玮瑢忙松了手,眉目黯淡来。
找一个官员?哼,她当他还念着与顾九的一丝情义,即使是不爱,也至少是曾经认识的人,况且自幼顾家的都说阿九恐怕是要许给洛家的,洛家的也未曾反对过。倒真是顾家一家子的都自作多情了!
“我想姚小姐更乐意知晓这些事。”顾九勾唇道,“洛少将军请放手,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顾九被他最末的一句给噎住了,他寻花问柳与她何干?
他以为她是因他不愿相告而要离开,他一把抓住顾九的手道:“我告诉你便是,那日我受我爹的命令去长安找一个官员,在桃阁等了那人几日才把那人给揪出来……我可不是寻花问柳之人……”
顾九坐直僵硬的身体,再道:“洛少将军,这顿饭就免了顾九告辞了。”
顾九只差将“寻人”二字说出口,可是从洛浮生现今的表情来看不会这么简单,阿九的事情若是能解开,便是让它顺其自然的解,现今她自身难保,又如何多顾。
“自是有事的。”洛浮生说道,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已无心继续这个话题。
顾九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说道:“那就是什么不好的地方喽?你去那种地方干嘛?”
那人脸一红,瞥了眼顾九道:“你不必知道。”
“桃阁是什么?”顾九假意问道。
你还真去过,顾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人愣了后,不懂她的后半句,却是听懂了她的前半句,便是哈哈大笑起来:“九爷,你说的是桃阁的吧?”
“对啊。在你眼里长安的女人什么样子的?”顾九边整理自己方才被他这么闹了一通显得凌乱的衣衫,边笑问道,“是粉图的厚厚的,还是波生的大大的?”
洛浮生窒了会儿,脸色稍稍起了变化,挑眉问道:“长安女人?”
她震了片刻,怕他怀疑,忙扯开话题问道:“哦,那长安的女人,洛少将军可喜欢?”
“操练是忙,总有些事情要去长安办的啊。”他冷凌的眸子黯淡来,深凝着顾九。
“咦,你不是每天忙着操练又如何有空去长安?”顾九忙问道。
上钩了……
“还真是个伶俐又凉薄的丫头。”他笑道,“不瞒你的我去过长安。”
“你不是说想请我吃饭吗?我自幼被我哥(慕七)寄养在北方,吃惯了北方的东西,洛少将军若是不了解北方食材,那我就车了。”顾九顺着他的话说去。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他狐疑的凝眉问道。
顾九松了松脖颈,浅浅地说道:“洛少将军,你可去过长安?”
他笑了笑,伸手解开顾九的穴道。
顾九眼珠子上动了动,表示点头。
那人被她如水的大眼瞪得不知所措,心中一动道:“你若是乖点,听话别叫,我就给你解了。”
顾九用眼睛哀怨地盯着他,死死地看着他。
阿九的死……
想到这里,顾九脑中“轰”的一声巨响,为什么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那样一个百般计较的女人,那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女人,连桃阁那种地方都能忍受半年,却如此轻易的选择死亡……
桃阁阿九弃了声名狼藉的阴寡月,选了保全贞洁去死,是为了谁,是为了心中的那个陌上谁家少年啊!足风流,也确实是够风流的!向全城宣告着自己喜欢着姚玮瑢,现而今还来招惹着她,又或者是长安城东白马寺前那个不知名字,却想着救济一把的她……洛浮生还真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偏生这多情的人却独独对一个阿九寡情薄凉了去……
顾九若是能动,定将这死物踹了去。认识与不认识,你去问阿九吧,这句话要是阿九还在,听了,也定是会死心了!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若与我是故识,我该认得你的……”
顾九感受到男子前倾贴向她的身子,汗水从她的额际滑落。
“还是你认得我,与我是故识?”
他依旧凝着她,一瞬不瞬,将她的惊慌彷徨尽收眼底。
她隐约的从寡月的口里探到,“顾九”和“阴寡月”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复存在了。
冷汗淋漓而,她可不想他记得她是谁,又曾经是何种身份,更不想因此牵连了寡月!
顾九身子猛地一阵,她之前未见过在轩城里的洛浮生,却以为梅关那个时候的他是他寻常时候的样子。竟然给忽略了!
“那么你该告诉我,这个样子的我,你在哪里见过?”洛浮生扬起手中抱枕凝着顾九问道。
顾九自行屏蔽了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只记得他那句:毓秀坊之事,洛营再不插手。
“你的抱枕画的很好……”说完他叹了一口气,“可能是瑢儿不喜欢,我太宠着她了,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我很抱歉,从今以后我会想办法弥补的,至于毓秀坊之事,我向你保证,洛营再不插手。”
那人揉了揉额头,方目光柔和的落在座榻上的抱枕上。
顾九在心里“呸”了一句。
洛浮生擦了一把额头上不知有没有的汗水,松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诡计多端,本来不想点你的穴,点穴身体僵硬,抱起来不舒服……”
洛浮生方一松手,顾九就“啊——”的一声叫出声,随即被那厮手快点了穴。
顾九点了点头。
洛浮生贴着顾九的耳朵说道:“只要你别叫,我就放了你。你这身体还没大好,别乱动,动出什么事来,有的你受了。”
没一会儿马车就驶动了。
苏娘哪里知道顾九被那厮捂住了嘴巴,哪里发得出声音吼叫啊。
百姓的心思很简单,官家的是不能得罪的,苏娘这伙人就是寻常百姓的心思,既然官都有意与民和好,那么她们还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车内没任何动静,苏娘想若是不妥顾九自是会叫的,她这没叫就是妥当的,复笑着朝马车吼了句:“九爷,你和洛少将军慢慢玩哈。”
苏娘点点头,又觉得不妥,跟了上去,问道:“九爷,你没事吧?”
洛家的小厮忙向众人解释:“没事没事,我家主子是有意和九爷和好,主子出生军营,生性豪迈,生性豪迈,呵呵……”
顾九脑袋里“轰”的一声响,人已经被那厮带上了车。
她方走了几步,就被那人揽起胳膊,大手搂上腰肢,踏门而出。
她身子到现在还疼着呢!
顾九撑着疼痛的身子转身,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休想。
坊里的众人都张大了嘴巴,连站在洛浮生身后的小厮也张大了嘴巴。
顾九掏了掏耳朵,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以后,道:“洛少将军,如果你这是致歉饭,就恕我不能奉陪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洛浮生见顾九来了,从座椅上站起,见他一身男装,正要开口问,却似想到了什么,忙道:“洛某想请九爷吃顿饭。”
顾九黑着脸,僵着腿走过去,望着那人,冷声道:“洛少将军驾临寒坊有何贵干啊?”
“洛少将军啊,我们家九爷可厉害了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前时间的抱枕的底稿的确是九爷画的……”苏娘滔滔不绝的说着,推销九爷,就像推销着自家女儿一样。
顾九听着苏娘的笑语,又瞧着洛浮生那厮,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苏娘在外招呼着那个不速之客。
她镇定的推开门,从房里走了出去,表现的与平时无任何区别。
顾九撑着身子走到门口,不想让自己看着这么狼狈,她今日起床的时候在小腹那里垫了一块护着肚子的棉布块,又将腰封系得紧了些。
是后悔了封了她的店子了?这会儿又来挑她的刺?
那么,洛浮生要见她?又是所谓何事?
可怜她恨洛浮生恨得牙痒痒,而这具身体残留着的情愫,似乎是只记得那人的美,那人的好。他洛浮生可是将这具本来就弱的身体弄得更弱了些的罪魁祸首,她何以受原来阿九的情感所惑?虽然原来阿九的记忆她记不全,这具身体原来的情愫也时有时没有的,可是现而今是她用了去,她就该按自己的想法来。
她暗骂自己这具身体没骨气,不就是个洛浮生吗?有必要激动成这样?
“什么?”顾九讶异的问道,手中的笔都落在宣纸上,染出一大块墨渍来。
还没等她在宣纸上画出个样板来,就听得赭石火烧火燎的跑来在她门口嚷嚷道:“九爷,洛……。洛少将军来了,要见你!”
顾九如今正琢磨着怎么开展一番“攻势”如今的绣坊各个虎视眈眈,她得快些琢磨出一条出路来。
现在她窝在内室里不出去只等着这“亲戚”快些走,慕华胥一大早就命人来给她送了药,因着不能在毓秀坊里熬药让人生疑,慕华胥现在每天都命人给她将药熬好了送来。
毓秀坊。顾九还是撑着身子来了,再窝在梅花庐里不出来,她只怕是要被阴寡月怀疑了的,她不想他知道她身体受损,因此还特地嘱咐过慕华胥。
“你,去给袁爷通个信去。”一个人同另一个人道。
洛少将军的马车向着毓秀坊所在的大街走去,这才走了两条街,就惊动了华胥楼的探子。
忽地,他对车帘外的车夫说道:“去‘毓秀坊’!”
他握着抱枕的手更紧了几分。
他眉头深深拧起,这个样子的他,如何会出现在大街上为人们所熟知?在大街骑马走过的时候,他要么是一身银袍,要么是如同现在这样一身深黑色虎纹袍子。
他做这种寻常武夫装束的样子,又有谁见过呢?
银枪,暗红色的袍子?
洛浮生愣了一,复仔细望向那抱枕。
神似……
他觉得挺好看的嘛,关键是挺神似的……瑢儿奈何会不喜欢呢?
马车上,洛浮生拿着抱枕仔细看了看,唇角的那抹笑不曾稍减。
“哎呀,那就麻烦公子了,奴家先去了。”小丫鬟从地上爬起,逃也似的离开。
小丫鬟果然骇了一挑,她都出来这么久了,她家小姐回头又该责骂她了。
“这什么这,都这么久了,快去回你家小姐话去!”洛浮生再道。
“这……”小丫鬟睁着泪眼望着洛浮生。
“看你这么可怜,我就顺道将你把这枕头带出去‘扔’了。起来吧……”他朝那小丫头说道。
初见这枕头洛浮生愣了一,随即唇角竟扬起一抹微笑。
洛浮生一掀那丫鬟手中案盘上的青灰大布,就看到那“毓秀坊”产的两用枕。
那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地道:“大爷,大爷饶命,只是嫡小姐让奴家去扔了这枕头……”
洛浮生凝着剑眉,道:“我不是少爷,你连姚家谁是少爷都不知,你是什么人?”
她是新来的伺候姚小姐的,见了洛浮生也不知是谁,只好唤道:“少爷,奴家……”
那小丫鬟被他这么一唤瑟瑟发抖起来。
“站住!”他从那丫头身后走来。
他以为是姚玮瑢的院子里混进了什么外人,想要暗中盗取她院中财务,便拦了那小丫头。
这时候正瞧见一个面生的小丫鬟端着一盘什么东西走过去。
红袖退后,洛浮生在姚玮瑢的宅院前站了许久,才有走的打算。
洛浮生接过帕子,他便是知道瑢儿是个识大体的,欣欣然收往怀中。
姚玮瑢果然派红袖来传话了,说是:小姐说洛少将军因小姐之事被徐先生训斥,小姐过意不去,查封毓秀坊的事情是小姐的不是,难为洛少将军了,请洛少将军保重。红袖还说自家小姐愿送上香帕一条,聊表牵挂……
数日后,洛浮生决定取姚府给姚玮瑢陪不是,他站在姚玮瑢的宅院外等了很久,姚玮瑢却没有见他,他知道他的瑢儿在闹脾气,女孩子都会闹这种脾气,他早已是习惯了。
卫箕听顾九的将九爷的事只字不提,且说洛营的人说查错了,认证了坊里没什么问题,经这一番,坊里的人更加齐心了。暂且不提。
毓秀坊被拆了封条的次日,卫箕就得了寡月的令驾着车去小农庄将苏娘一伙儿给接了进来。
他拆了封条,一路心情沉重,瑢儿那头好好解释一吧,瑢儿是个善良的人。
一身黑袍虎纹的洛浮生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大街上,忆起那夜,灯火阑珊的街头,那女子巧笑嫣然的脸。
毓秀坊所在的街道纷纷攘攘,大抵都被洛营这反复无常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
洛浮生是在顾九出事后的第二天便亲自去毓秀坊拆了封条。
他曾将南衣身前的手稿还有画稿都翻出来,仔细研究临摹,如今汾阳靳氏的字体和南衣画梅的手法,他大抵都会了,但要得其神韵,还需些时日。
顾九还真真赖床三天,这三天里,寡月白日里在房里作画,夜里就陪着顾九说说话,只是不再像将顾九抱进房的那日那样,搂着她睡觉,事后他还心有余悸,他那日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对顾九做那些。
“嗯。”他轻不可闻的点头,心里却畅快不少,九儿倒是不在乎这些的,是他呀多想了,九儿开心就好。
顾九只是愣了一,随即笑道:“那我在家里赖床三天,你可别把我扫地出门就是。”
他方说完又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说错了什么,心里有些紧张的望着顾九。
他将他整理好的干净衣裳递与顾九,方柔声道:“你休息吧,九儿要是能多呆在家里就好……”
他万卷书册之智,一遇见顾九,就会顿然倾圮,变成一个呆呆笨笨、唯唯诺诺的蠢物。
寡月轻轻勾起唇角笑了,经她这么一说,先前的情绪散去不少,他本不是纠结之人,只是在顾九的事上太过上心了些,世间唯有动情者才会失了性情。
她红了小脸,支吾着道:“那个,我不起来便是,可是,你可别嫌弃我懒……”
顾九错愕的望着他,她还真不能起来,那个徐远叮嘱过她这三日都到床上将养着,只是她不想起床,她想换身衣服,顺便换个……
开口,如柴刀刮竹,有些喑哑刺耳:“要不,今日别起床了……”
他似是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在同他说话。
她叹了口气,冲那人笑道:“寡月我吃完了,你出去吧,我想换衣服起来。”
她想她若是问了他,他也会说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他一个封建礼教的男子,能大度到让她女扮男装抛头露面已是不易,她何必强求那么多呢?
他从未向她透露过自己的心思,他一直将他的过往、伤痛、忧愁……都埋藏在心底。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有时候她觉得她离他很近,有时候她觉得她离他很远,远到就算是他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触及不到。
顾九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沉默的一声不吭,一时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麋鹿般清澈温柔的眸子,一瞬低垂,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底的深痕更深了几许,他不知盯着哪一处,目光变得游离起来。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他不知道别的男子在遇到这种事情时会怎样做。若是她不喜欢,他所做的便都是错的。
看来昨夜,是他唐突了她……
寡月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床榻前,顿时觉得二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尴尬异常,他也能感受到顾九隐隐的排斥,是因为昨夜的事吗?
寡月忙给她倒了一杯水,方要喂她喝水,便被她接了来。
“咳咳咳……”
想起昨夜种种,她莫名的两颊抹霞,一小口包子还未咽去就噎住了。
昨晚,清晨,都是她的错,痛的神志不清了,才容许他如此“任意妄为”的。
“我没事!”顾九说道,握住他的手。
“九儿,你还不舒服吗?”寡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觉得温度还好,又将手伸向她的小腹……
卫箕退,心道看来两个主子今日都不会出门了,这样也好,梅花庐太过冷清,主子们都在也让这里热闹一点,那样公子也不会太寂寞……
卫箕挠了挠头,道:“那主子、九姑娘我就先退了,一会儿有事再唤卫箕。”
“战事太紧,朝廷也是为来年着想,要缴就缴吧。”顾九伸手拿了一个包子。
“是的。昨日里农庄里费氏兄弟说的。”
“五分之一上缴?”顾九被卫箕的话噎住了。五百石就要上缴一百石,这也太凶残了一点吧?
064、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万更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