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人画风不对 作者:置酒高堂
笼已经被取下,正院中也是一片缟素。
见林修然出来,屋中坐着的众人连忙站起了身来,林飞墨眼角还是红的,见他出来了,赶紧上前一步想要搀扶。林修然摆了摆手,步履从容地走到正中,对着众人深施一礼。
柳庭芝和云琅不在厅中,眼下屋中站着的都是林家的人,哪里敢受他这个家主的礼?赶紧都四散避开,两个年纪长些的,更是上前一步扶住林修然,不敢让他折节。
但林修然仍是坚持着一揖到地,声音哽咽:“西河巨变,林氏倾颓,眼下正逢危急之际,存亡之间,全赖诸位叔伯鼎力,方保得一线生机。临淮虽与西河相聚甚远,但同属林氏,一脉同支,修然年不满二十,将来诸事,还望诸君戮力偕行,黾勉同心,光复西河。”
众人听他这么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眼下都整肃身形,向林修然见礼,拜见家主。为首的是临淮林氏的一位长老,算起辈分来却比林修然还要低一辈,率先站了出来伏地道:“临淮与西河一脉同支唇亡齿寒,我等自当尽心竭力。”
不管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推脱,但至少姿态已经摆出来了,林修然也没有指望这么一面之缘就让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双方都有保留,反而jiāo谈得更是顺畅了些。
原本以临淮来人的意思,是想等林修然多休养几日再启程回去,但林修然却并不是这么打算的。
林茂繁虽说尚未对临淮动手,但一来是相隔尚远,二来也是因为西河还在动dàng之中,想来是心有余而力不逮,但临淮这边若是不早做准备,只怕迟早也会如西河一般。
他们一行早些回去,至少能早做准备。更何况临淮此刻人心惶惶,若是林修然早些过去,至少也能顶着个家主的名头稍稍安抚一下人心。虽说林修然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但修真界的“家主”却与俗世不一样,如今家主令在林修然手中,就算还未祭拜过祠堂祖先,但许多传承,林修然却是早就已经实打实的得到过的了。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阻,但顾及到林修然的身体状况,还是没有即刻启程,而是约定了第二日一早动身,因为林修然才刚刚苏醒的缘故,因此众人也并未再多说些旁的事情,只道让他去了临淮之后再慢慢调养。
待林家众人散去之后,柳庭芝便同云琅一道过来了。
林修然醒来之后太过冷静,根本没有半点如柳庭芝之前所想的那般伤心yu绝的模样,但这反而让柳庭芝更加担心,若是心中块垒能发泄出来到还好些,可若是如林修然这般压滞于心,只怕心境也会受影响,道心不稳都只还算是小事,若是因此生出心魔,怕是要么身死道消,要么……
便会因此堕魔。
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都不是柳庭芝所乐见的。殷承宇的事情,虽说云琅是避着旁人单独对彦卿峰主所言,但从彦卿峰主的反应上来看,云琅显然是知道了什么内情,因此柳庭芝思前想后,还是将云琅给一起拽了过去。
林修然一身缟素,显得憔悴了许多,面上也不再如当初那般活泼爱笑,仿佛一夜之间便成长了许多。可他这种成熟稳重,莫说是柳庭芝,就连云琅看了,都觉得心中不忍。
自从廖洲秘境相识之后,云琅与林修然和殷承宇两人已经算得上是相熟了,眼下见到林修然这般xing情大变面色苍白的样子,心中犹豫踟蹰了片刻,还是同他致歉道:“若是在下早去片刻,怕是殷道友便不会出事了。”
“是师兄传书云道友求助的么?”林修然仰起头,努力笑了笑,“若非云道友及时赶到,只怕我同飞墨都会xing命不保,怎敢再要求这么许多?还未谢过云道友仗义相助,只是眼下实在分身乏术,他日若是道友有什么需要,但凡我能做到,便必定竭尽全力。”
他这样子实在是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柳庭芝看了心中实在心疼,想要安抚,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生怕自己不小心又刺激着了他,倒是云琅看了眼林修然,低声道:“殷道友或许尚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