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闹,你在笑 作者:折纸蚂蚁
sese要走,褚茗子也没了旅游的兴致,sese则安慰的劝她不要浪费沈瑜好不容易帮他们弄到的机票,既然来了就好好玩。“我相信奶奶不会有事的,过几天我就回来了。”sese笑着说道。
sese当天傍晚离开三亚,沈瑜因为要参加年会没办法送她到机场,心神一直不得安宁,一股莫名的情绪盘旋在心头,让他连笑容都有些勉强。齐兆林就坐在他旁边,他连应付他的心情都没有。
他算好她到达香港的时间,给她打了电话,彼端仍然关机,他不停看表,五分钟是那么长那么难熬。再拨过去终于通了,他唇角才涌现一抹笑意,不着痕迹的长长出了一口气,手持电话穿过整个会场,一路吸引了无数双眼睛的瞩目,而他丝毫未觉。
“今晚好好休息,不要累着自己,有困难立刻给我打电话,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飞过去。”他在电话里事无巨细的交代,可是这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好一点。年会后第二天,他便匆匆离开三亚。走之前,他嘱咐了酒店经理好好照顾sese的三位朋友。
陈淑曼看到sese回来惊讶极了,身体虽然恨虚弱但仍然责骂佣人自做主张。才短短几日不见,陈淑曼已经瘦了一大圈,气色很差劲,气息很弱,sese看着她的样子,心疼极了。她却反过来安慰sese:“血压有点儿高而已,是他们太小题大做了。”
sese趴在陈淑曼的怀里,紧紧抱住她。sese还记得自己刚刚从伦敦回到香港时,高烧连续几日都不见好转,陈淑曼坐在床边用冷毛巾为她敷额头,照顾她一天一夜,连续不停的物理降温才让她身上的热度慢慢退下去。如今她生病,居然还瞒着自己,她是有一点不开心的,但是更多的是心疼她的身体。她并非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然而她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融入骨血。
sese问过医生有关陈淑曼的身体状况,医生说她血压很高,由于情绪原因导致身体机能的下降,医生建议家人多陪伴。而如今能陪伴陈淑曼的除了sese之外,就是佣人。
sese很懊悔,她当时坚持要回香港时,自己就应该拦住她的,或者干脆和她一起回来。自从她从美国回来之后,就变了好多,不再笑,对身边的一切都很漠然,整日整日的在房间里,食量严重下降。早在那时,自己就应该多关心她,可是自己整颗心都记挂在沈瑜身上,完全忽略了奶奶的感受。
大年三十一早,沈瑜置办了不少年货带回沈家大宅,在这之前,他已经让邹棋送了不少东西回去。虽然沈在安官居高位,家里什么金贵玩意儿都有,但是沈瑜觉得自己还是要准备一点。
佣人放假了,厨房里顾华兰和方敏在忙活着,沈在安和鲍文卓在书房下棋,盛夏陪着儿子在客厅玩闹。沈瑜带了一盒玩具给小孩子,盛夏道谢着收下,对儿子说:“舅舅连四岁之后的玩具都为你准备好了,你要快快长大。”
沈瑜失笑,“抱歉,我对着些不太懂,听朋友推荐说很好所以也买了一份。”
盛夏笑着摇头,起身走回卧室把玩具放好。沈瑜则席地坐在孩子旁边,看着他玩玩具、咿咿呀呀的学说话。
“你一定很喜欢小孩子。”回来的盛夏坐在他旁边,细心的用纸巾擦掉儿子嘴角的口水。
“坦白说不喜欢,他们哭闹会让我觉得烦。”
盛夏不无赞同的说:“或许会吧,我这么爱我的儿子,有时候他哭闹起来我也会不耐烦,可是更多时候他会让我幸福、惊喜,会让我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她看向沈瑜,“也许等你自己有了孩子,才会有这样的感受。”
“你说的有道理。”沈瑜微笑。盛夏也跟着笑起来。
盛夏曾经在银蓝工作过,并且还是沈瑜的秘书。那时候的盛夏性格有些唯诺,和陌生人说话会脸红,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身世真相被揭穿后,对他和盛夏都是非常大的打击,盛夏选择最极端的方式来结束一切痛苦,被抢救回来之后,患上很严重的抑郁症,沈乔和沈在安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不顾一切也要将她治好。而沈瑜也远走香港,希望能逃离一切。如今五年过去了,他们终于可以释怀的坐在一起,说话、聊天,这还是第一次。
盛夏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散去,看向沈瑜问道:“对了,那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沈瑜显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嘴角勉强支撑着笑容,苦涩尽显,“我希望,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盛夏轻叹一声,“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最好,但就是委屈你了。”
“只要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不会有委屈。”想起sese,他脸上的笑容释怀又纯粹,仿佛想到了他们的美好未来。
沈瑜把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盛夏知道做到这一切有多么难,沈瑜一定有过无尽的痛苦与挣扎。她经历了和沈瑜同样的事情,她知道那种绝望之极、生不如死的滋味,幸运的是她找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养母也依然陪在身边。然而沈瑜,却一直深陷绝望的深渊之中。可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他选择了放弃。
“或许她也是这样想的吧,相认又如何,反正已经时过三十年,当初的是是非非都已经不重要,何不继续这样相安无事的生活?为何还要牵连无辜的人一起痛苦?过去已经过去,我想要的是现在,和将来。”他这样说着,宽慰着盛夏,也安慰着自己。如何做早已经有决断,然而这一切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艰难,他只能这样不停的告诉自己,来坚定自己的想法。
年夜饭是顾华兰和方敏亲自准备的,很精致,色香味俱全。席间,顾华兰问起sese,沈瑜说她回香港过年。他感觉到盛夏和方敏同时看向他,他对她们微弯唇角淡然一笑。
陈淑曼睡下之后,sese给沈瑜打了电话。他躺在沈宅自己的房间,头枕着手臂,身上还穿着未来得及换掉的衬衫和西裤。房间一如他当年离开家时的模样,佣人每天会打扫,码的整整齐齐,仍然按照着他的喜好摆列着,他收到的奖杯、奖状罗列在其中,并不觉得突兀。
“医生怎么说?”
“奶奶她主要还是情绪不稳定,不知道她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敢问。这次我想多陪陪她,可能到开学前才能回北京。”
沈瑜望着天花板,微不可闻的缓了一口气,“好,你多陪她,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
“可是,沈瑜,”她顿了顿,“我好想你。”
她的声音透过耳膜扫入心房,波动了他心中最隐秘的那根弦,让他不可抑制的想立刻见到她,抱住她,紧紧的。
外面忽然响起了烟火声,沈瑜推开玻璃门走上阳台。满天的烟花绚烂无比,院子里,鲍文卓和沈在安在放烟火,沈在安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笑容,在沈瑜的记忆中,父亲从未和他们一起放过烟火。盛夏抱着孩子站在屋檐下,担心他会被巨声吓到而紧紧捂着他的耳朵,可是他显然不害怕,而且很兴奋,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天空,眼睛直直盯着,不够用似得。
沈瑜用手机拍了一段烟花的视频发给sese,这让她想起了去年她和沈瑜一起过年,他带着她到郊外放烟火,那时候的她小心翼翼为了让他喜欢自己,为了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拥抱认真努力,每天都过得充实又满足,希望沈瑜每天就会多喜欢她一点。她曾看着满天的烟花许愿希望和沈瑜在一起,如今这个愿望实现了。她看着视频中的烟花,幻想着沈瑜就在身边,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向她道晚安。
☆、第68章
沈瑜这一夜辗转反侧,始终没能入睡。天刚蒙蒙亮,他便驱车前往机场,路上给徐秘书打电话,让她订最早到香港的航班。年关机票很紧张,最终只订到中午的票,他在vip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了一上午,喝掉三杯咖啡。
午饭后,sese推着陈淑曼到花园里散步,香港难得有太阳,而她依然懒懒的没什么兴趣,只转了一圈,sese便把她送回房间让她午休。sese走到在二楼的小偏厅,打开电脑,盘腿坐在羊绒地毯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入房间,身旁的小桌上放着飘飘为她准备的茶点。沈瑜来电话时,她立刻放下数位板,趟到沙发上和他说话。
“在家吗?”沈瑜问。
“在啊。”
“在做什么?”
“在和你讲电话呢。”
“等会儿要做什么?”
sese想了想回答:“画画,还有一篇论文要写。”
“这么充实,恐怕你没时间陪我咯。”
听到他这样说,sese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尖叫:“你要来吗?现在吗?真的吗?”
“看外面。”
sese跑到窗边,透过玻璃看到他手持电话穿过草坪,笔直颀长的双腿踏在草地上步步生风,西服挂在手臂上,衬衫最上面一粒扣子被解开,领子微敞着,像是带着一身的仆仆风尘,却是她记忆中从不曾有过的英俊。他也正抬着头看向她的方向,她激动地对着他挥手,看到他眉眼弯起了笑意。她转身快步跑下楼,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一旁忙碌的飘飘看着她飞奔的样子,紧张的劝道:“小心啊大小姐!”
她不管不顾,跑出宽敞的客厅,他们在门堂处相遇,她扑过去抱他,用尽全力。一整夜未眠,他的精神远不比从前,她这样用力一扑,让他向后趔趄一步,但还是稳稳的接住她。
“你怎么会来?”sese惊喜万分的问他,双眸闪烁着耀眼的光彩,犹如夏日夜晚的繁星一般。
“想你,所以就来了。”沈瑜埋头在她的颈窝间,重重呼吸他思念许久的味道。
被他紧紧抱着的sese咧着嘴角笑,那种幸福,无以言表。抱着彼此,哪怕不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午休后的陈淑曼,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sese,佣人说,沈瑜来了。
佣人推着陈淑曼到偏厅,却没有进去,她们停在门口,因为一扇红木屏风挡住了偏厅内大部分空间,但仍能清楚的看清里面的人。
陈淑曼收回目光,吩咐佣人道,“推我出去走走吧。”
沈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sese便认真画起他的画像。其实他的眉眼全部已经深深刻进进脑海里,即使没有模特,她也一样能把他画出来。而此刻模特就在这里,她却画着画着,走起神来。她干脆趴在沙发边,手托着下巴,细细的瞧着他。
他又长又密的睫毛,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触感轻轻柔柔的,看到他眼皮动了动,她忙收回手,担心会把他弄醒。小心看了他好一会儿,确定他继续睡的很沉,她才抬起手指,轻轻拂过脸颊、高挺的鼻子,触到他柔软的薄唇,他却忽然张开嘴巴咬住她的手指。
sese被吓的一惊,“你装睡!”
沈瑜反问:“不然怎么看你使坏?”
“我可没做什么。”
沈瑜点头,颇有些失望的说:“对,我应该在装一会儿。”
sese噗嗤笑一声,拉开他的胳膊,爬到沙发上躺在他旁边,想让狭小的沙发容纳下他们两个,他们只有贴的更近、抱得更紧。
沈瑜搂紧她,吻了吻她的发顶,“刚刚画了什么?”
“你啊。”
“真的?给我瞧瞧。”
sese起身,沈瑜也跟着坐起来,她拿了电脑坐回他身边,献宝的说:“是不是惟妙惟肖?”
沈瑜看她,赞同道:“成语用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