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作者:默默猴
是称呼。
上官处仁等人转战各地,致仕时年事已高,虽娶新妻幼妾、辟广夏良园,迟暮的老将终究不敌岁月流风,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退隐数年之间,接连撒手尘寰,连最长寿的上官处仁也死了有十五年以上。据说后人与本地乡人相处不睦,家声遂逐渐隐没。
若非耿照曾听邻居老人说起五绝将军的凛凛之威,只怕今日也是马耳东风,不知其所以。
(既是五绝庄,那便不会是岳宸风的据点了。奇怪!符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他沉吟片刻,又问牧童:“小哥,你可有见到一辆黑漆马车从这里过?驾车的,应是一位白皙美貌的白衣姑娘。”
牧牛少年先是摇了摇头,一会儿又点点头,见两人面面相觑,这才迟疑道:“说不定是有的。我……我看着书哩,没怎么留心。官老爷是要找马车姑娘呢,还是找五绝庄?”
耿照心想:“小小牧童,竟也如此好学不倦。五绝庄果是朝廷教化之地,风气淳厚。”他是农村铁匠出身,读书不多,平生最敬好学之人,不觉微笑:“我找马车和姑娘。你若是看见马车,还请同我说一声。”
少年打量了他几眼,又看看后边的弦子,点头道:“知道了。”一双睡眼惺忪的无神眸子却颇有戒心。
怀疑生人乃人情之常,耿照不以为意,细辨地上的轮辙痕迹之后,与弦子并辔朝山上的庄园骑去。奔出数丈,却听那少年圈口大喊:“喂,官老爷!你们不是要找姑娘么?庄里可没什么姑娘。”
耿照勒马回头,鞭梢往地下一指,笑道:“可马车往庄里去啦!你看见姑娘跳车了么?”
少年愣了片刻,怔怔摇头:“没看见!”
耿照哈哈一笑,对他轻挥马鞭致意,“吁”的一声掉转马头,继续前行;身脸不动,低声对弦子道:“他不想让我们进入五绝庄,必有古怪。”
弦子轻轻颔首,回道:“我盯着他。”白皙透红的掌心里掠过一抹光,已悄悄将那枚水磨小圆镜拏在手中。镜中那少年兀自看书,一路骑着老牛摇晃而下,既未改变路线,也没有施放火号信鸽之类,直到山脚边上一转,小小的身影才消失在一片碧油油的田畦之外。
两人来到庄院附近前,见大门深锁,门上黑漆斑驳,似乎颇历沧桑。檐下高悬着一块“五德威服”的横匾,阳刻的大字泥金泰半褪去,连四角的红绸扎花都成了不紫不靛的酱缸陈色,看来“家道中落”的传言确实不假。
马车的轮迹没于乌沉沉的庄门之后,符赤锦的确是进了五绝庄没错。
五绝庄的五位当家都是军旅出身,庄园也盖得如堡砦一般,从檐头的角度判断,墙后必有踏脚的平台,墙上每隔丈许留有一处觇孔箭眼,揭开活盖便可窥探外头墙下的动静,必要时可架弩shè箭,又或倾倒沸水热油等,完完全全就是堡垒女墙的设计。
但此刻整片白墙却是悄静静的,毫无声息,从墙头蜿蜒而下的茂密爬藤攀住了大部分的觇孔活盖,就算墙后伏得有人,只怕也是睁眼瞎子一个,什么也看不见。
耿、弦二人远远便下得鞍来,将马牵到林中系好,以免惊动庄内之人。正沿着围墙潜往后山,打算找一段僻静无人的院墙翻进去,忽听前方一阵窸窣,两名挽着提篮yào锄、农fu打扮的女子从林中钻了出来。
当先的那名女子“哎哟”一声低呼,回臂护着身后之人,低声叱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的做甚!”声音虽不甚响亮,倒是颇有威严,措辞口气都不像是寻常的乡妪村fu。
耿照心想:“她倒无口音,是东海本地人氏。”亮出腰牌,沉声道:
“朝廷办事,轮得到你等啰皂!本官问你,你们可是五绝庄的人?”
那fu人肌肤黝黑,猛一看约莫四十许,生得眉眼端正、琼鼻小口,只可惜面带愁苦,唇边眉角略显低垂,以致风姿大减;然而身段却有如二、三十岁的青春少fu,又因长年下田之故,既有成熟fu人的丰腴,腰腿处却曲线宛然,鼓胀胀的肌肉线条似还充满了骄人弹xing。包头的布巾下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