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要亡了! 作者:青色兔子
篓进柴门的时候, 胡亥正在院子里看小二郎跟大黄狗嬉戏。
赵高在一旁苦劝道:“公子, 咱们走。回头让有关部门狠狠惩治那些狗东西。公子,咱们犯不上……”
正劝着呢, 柴门一响, 张伯的大孙子进来了。
大孙子忽然见了外人, 吓了一跳,顺着墙根溜进来,瞅着胡亥不敢说话。
胡亥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人家这么小的孩子,都干了半天活回来了,他却才起来。
他冲着小孩招手, “来。”
张伯大孙子挨挨蹭蹭过去。
胡亥想了想,怎么跟怕生的小孩子聊天呢?
他把正跟大黄狗嬉戏的小二郎拎了起来,抱给小孩看,道:“你看它的小狗牙……”
于是按着小二郎看狗牙。
小黑狗挣扎着,不肯张嘴,然而它就是四腿儿也难敌胡亥一只手,还是被胡亥掀开嘴唇,露出了一旁的犬牙。
尖尖的、坚实的犬牙后面,一侧已经长好,一侧却还残留着半透明的ru牙。
胡亥摸着那枚半透明的ru牙,对小孩道:“看到了没?这是小狗的nǎi牙。等它满八个月,连这颗nǎi牙都掉了,就长大了。”
因为小二郎的配合演出,张伯大孙子放下了对胡亥的戒心,蹲在一旁,好奇地瞅着小黑狗。
二郎神在宫中不显眼,可是放到这等乡下地方,所有的狗几乎都吃自己出门觅食、日常吃屎、毛发脏乱。于是毛色黑亮,浑身整洁,神气活现的二郎神,就像是天狗下凡似的。
张伯大孙子小心翼翼问道:“我能摸摸它吗?”
胡亥笑道:“可以。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张伯大孙子仰头看着胡亥。
胡亥仍带着笑意,神色却正经起来,他问道:“你每天能吃饱饭吗?”
张伯大孙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道:“我能。”顿了顿,又道:“不过赵大眼子不能。”
“赵大眼子是谁?”
张伯大孙子笑起来,“是村口跟我一起捡粪的小子。他眼睛特别大,我们都叫他赵大眼子。”
胡亥眼前立刻浮现起,一个小孩饿得枯瘦,只瞪着一双大眼睛的场景来。
他问道:“那赵大眼子为什么吃不饱?”国家都是按人头算口粮的。
张伯大孙子年纪虽小,懂得却不少,道:“他说是因为他爹去服徭役,但是到了农时也没放回来,地里的田荒了。司空来要粮食,他家给不足数,所以分给他家的粮食也少。”
黔首被带走服徭役,竟然到了农时也不给放归,这明显违背了国家律令。
先有昨晚游徼捉人,又有刚听到的事儿,胡亥气得脸色雪白,无意识中,按着小二郎ru牙的手一用力。
小二郎尖叫一声,挣扎着翻身逃开,夹着尾巴跑了。
胡亥低头,却见自己把小二郎那枚已经半活动的ru牙给按下来了。
张伯大孙子小心翼翼问道:“那个……能给我吗?”他指着小二郎掉下来了的ru牙,小声道:“据说带着狗牙,鼻子就能跟狗一样灵,我以后出门捡粪,就能又快又准了。”
胡亥听得心酸,道:“我叫人打磨了,给你串成链子带在脖子上。”
张伯大孙子眼睛一亮,至此才露出一个属于孩子的笑容。
张伯夫妻俩不安地守在柴门旁边,不时地向门外张望。
张蚕在院子里劈柴,想做出镇定自若的样子,然而一连几斧头下去,都劈歪了。
除了几个孩子,张家大人的心都跟滚在油锅上一样。
忽然大黄狗警觉地冲着柴门外吠叫起来。
很快,嘈杂的人语声、脚步声响起。
“就是这家!那张伯真是胆子大了!昨晚还在家里埋伏了人。”
“埋伏了至少三个人!”
“把他们都绑了去!”
那行人推开柴门,正是昨晚逃走的那两名游徼,带着一众啬夫,足有十几人,又来找麻烦了。
那两名游徼一眼看见院子正中的胡亥,愣了一愣。
昨晚是夜里,隔得又不算近,两名游徼并没有看清胡亥的装扮,只当他是普通的黔首。
可是现在白日里一看,就算不看胡亥宽袍束发的贵人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