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会生孩子 作者:可1可23
第5章
翌日下午,寂淳正在房中打坐,房门被敲响了,起身推开门,便看到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叫“上官黎”的男人,浓密英朗的剑眉,锐利幽暗的眼神,浓密的大胡子,勾着嘴角似笑非笑,脸上的神情说不出在想什么,整个人都显得那么不善。
“寂淳大师啊……”“上官黎”面带嘲讽地看着寂淳道,“薛药让我来跟你说声,欧阳家那个醒了,让你过去。”
“有劳……”寂淳还未说完话,便被“上官黎”打断了:
“死和尚,少装蒜!”上官黎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在这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坏了我的事,小心你的小命!”话说完,人已走远了。
寂淳沉默地望着“上官黎”远去的身影,总有种隐隐的担心,最近这几天看他也没什么大的动静,只是跟那薛药的关系是越来越亲近,不知道有什么阴谋。想到这里,寂淳也是茫无举措,只好把门阖上前往欧阳少公子所在的院子。
进了门,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了,索性交谈的声音不大,不至于扰了病人的清净。寂淳环顾了四周大致看清了有哪些人,床上的欧阳少公子欧阳以寻孱弱无力地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无色,只剩那微弱的声音在讲话,床边上坐着的正是天罡派徐真掌门一脸关怀地小心问候着,另一头是神医薛药在旁照看,后边恭敬站着的是天罡派其他徒弟,还有几个不认识的面孔,其中一个格格不入,上官黎。
“寂淳师父来了?”徐真看到寂淳踏进门招手让他上前来,然后转过头对床上的欧阳以寻侄儿道,“以寻哪,这个小师父就是少林寺给你送药的使者,多亏了人家的药啊,而且我听薛神医说昨儿个还是寂淳小师父给你运功护体才保你的性命,所以啊,你可得亲口给人师父道谢啊。”
“是,徐叔叔。”欧阳以寻的眼睛湿漉漉的,秀挺的鼻子一吸一吸的,声音微微弱弱的,带着点小沙哑,看起来惹人怜的很。
寂淳穿过人群到了床边,见这一直沉睡的欧阳少公子终是醒了过来心中也是一阵欣慰,脸色比往常缓和了一些,“阿弥陀佛,欧阳公子洪福。”
“多谢寂淳师父救命之恩,有机会以寻、咳咳……一定报答……”说着,欧阳少公子便咳起来,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了水汽。
薛药连忙把水递过去,待他喝了几口缓了缓才开口道,“别急,慢点说。”
“以寻侄儿,你可知道,你家里……”徐真看着欧阳以寻,小心地开了个头问道。
一听这话,欧阳以寻先是低下头,然后瘦弱的肩膀开始颤抖,小声地低泣起来,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落到了锦被上,不一会儿便湿了一大片。众人见此,相互看了一眼不敢出声,这么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孩子,家破人亡还险些进了鬼门关,今后也不知如何生存。
“没事啊以寻,没事,以后你要是不嫌弃,跟着徐叔叔啊,”徐真擦了擦眼角泛出了泪花,沙哑着嗓子道,“别哭了孩子。”
“嗯嗯,”欧阳以寻慢慢地抬起了那张布满泪水的脸,纠着秀挺的眉头擦了把眼泪,断断续续地小声哭泣道,“徐叔叔,徐叔叔……您……您一定要帮我报仇啊……”哭声渐大,撕心裂肺地使得众人的心也揪的生疼。
“孩子,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害了你家?”徐真猛地抬头握住欧阳以寻的手臂,急切地问道,“你给徐叔叔说,徐叔叔一定为你做主!”
欧阳以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下子收回了脸上的委屈与柔弱,恨恨地道,“我只记得那天夜里,爹爹的书房突然传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地芒出世……”
“嘘——”徐真迅速出手捂住了欧阳以寻的嘴,眼神中带着戒备与冷光射向四周众人,道,“想必各位都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晚上设宴老夫亲自道谢。”
既然主人家都开口了,虽然有几个还想张口说话,显然是对欧阳少公子接下来的话感兴趣,但也不能当面背了人家的意,只好不情不愿地出了门,人群刚一消失,门就从里面关上了。
寂淳倒是没多想,只是觉得这地芒好像听着有点耳熟,仔细想又没多少印象,正要转身回去,薛神医和“上官黎”便过来打招呼。
“寂淳师父,我跟上官大哥去镇上喝酒,您看有什么需要的我给您带?”薛药对这寂淳大师颇有好感,尤其是经了昨天他仗义出手相助,想着既然出去,不如问问人家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帮忙捎。
“多谢薛神医,贫僧的东西还足够,就不劳烦您了。”寂淳很诚恳地道了声谢,再跟两人告辞离开。
晚宴时辰,众人如约到了后院,徐真掌门在前头先向众人道谢,再招呼大家吃喝,那派头豪气又热情,一桌一桌的敬酒,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再看坐他旁边的欧阳少公子,一席白衣俊逸乖巧,五官甚是精致,端着一杯热茶代酒道谢。
寂淳不喝酒,底下人贴心地在他手边放了一壶热茶,在他左手边坐着的是白武,右手边是薛药神医,薛药右手边坐着“上官黎”正笑意吟吟地跟其他人碰杯喝酒。
酒过三巡,大多数人都有些微醺,菜没下多少,酒倒是一坛子一坛子放空。寂淳本就不爱说话,所以在这里面认识的人寥寥无几,索性薛药忙着跟他那上官大哥说话的间隙还会跟寂淳聊上两句,也不至于沉默一晚上。
看时辰不早了,寂淳正要起身便感觉有个不善的目光盯着他,转过头看去,“上官黎”直直地盯着他,眼中带着些许醉意,些许轻佻,微张着嘴隐约可见粉色的舌尖,两根手指轻轻覆在嘴唇上,做出暧昧的擦拭动作……
寂淳的脑子中便回想起那日遭遇的事情,顿觉嘴中还残存着那肮脏的东西,心中升起一抹无名火,随手倒了杯茶水,递到嘴边刚想喝一口压下那火气,“茶水”一进口他便本能地吐了出来,味道不对!嘴唇抿了抿,便尝出了酒味,目光一冷,冷漠凌厉地转身瞪着看他笑得得意的“上官黎”,又是这个男人!
没等寂淳说话,“上官黎”倒是先站起来,还得意呵呵地吹了个口哨,走到他跟前轻声说了句,“寂淳大师,您犯戒了呢,呵……”料定在这种场合下寂淳不会怎样,慢悠悠地走开了。
寂淳嘴里不是滋味,心中更是憋着一通闷火,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个“上官黎”再没有人能这样使他这样情绪波动不受控制,暗暗默念了几遍心经都压不住心火,随后面色沉郁地离开。
回到房中,寂淳一路上也把心情平复了下来,收拾了下行李,决定明早出发回寺,免得再招惹是非,他总有种隐隐的担心,恐怕会有大事要发生。
第二天天还没亮寂淳就被一声惊雷吵醒,外面大雨瓢泼,沙沙下个不停,门窗被风刮得直颤抖,一丝丝凉意如丝如缕地缠绕在周围,他顿时清醒了,穿好衣服起身把门窗关严实,坐在桌旁侧耳倾听外面这暴雨狂风,心中默默探口气,看来启程回寺要迟延了。
本以为这雨下到中午就会停止,却没料到接连几天雨势不见减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湿气,阴蒙蒙的天色就像是晕开的水墨,凄濛中缠绕着若有若无的消沉意味,一朵朵乌云压得人心里躁动烦闷。
无奈之下,寂淳只好应徐掌门挽留在天罡派多住了些时日,待雨过天晴再踏往回程之路,想是天气缘由这几日也少了来人的作客,他独自于房中修炼功法研读经书,倒也乐得自在。
这一日,天上的黑云终于被阳光拨开,取而代之的是洁白无瑕的几朵飘云,经了几日几夜风雨的洗涤,在太阳的光辉照耀下更是闪着圣光,雾气朦胧湿气沉重的大地也像是睡醒了般,重新焕发了光彩与活力。
寂淳下午收拾了行李包袱,正要去大堂向徐掌门告辞,途经一处院落便听到了有重物坠地的声响,自上次升了一阶修为后,他的耳力灵敏了数倍,停下脚步仔细探听,很快辨出了这声音正是薛神医的!而那院落,回想一刻便知,是那叫“上官黎”的住所!
刻不容缓!他三步并作两步朝那院落赶去,心中暗想,他本猜测那“上官黎”非善类,却多次见薛神医与他走的亲近,因此也不好明言在他面前谈论那人的是非,不曾想,还是出事了!
“薛药,本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医圣谷在何处?”宿冉半靠在椅凳上,半眯着眼睛状似漫不经心地吐出了这句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面上,发出闷沉的“咚咚”声。
薛药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手臂肩膀差些就被摔个粉碎,那双漂亮的杏眼瞪得大大的,显示了他的怒火与愤恨,可是他终究不是他的对手,谁让他瞎了狗眼,竟因那可笑的骗局把眼前的野狼认成了兄弟!原来……原来他只是个棋子!
“卑鄙小人!我就是死也不告诉你!”他的双手都沾满了血迹,勉强能从地上爬起,却不敢轻举妄动,眼前的男人,太可怕了。
第6章
“薛兄弟,本座本也不愿如此,只不过你……嘴太犟了,不服个软呢,”宿冉瞬间从椅子上站起到了薛药的身侧,彼此间距离近得连呼吸都能听到,“你知道,本座没那么多时间等你自己开口。”
说着,薛药的脖颈被一只有力的手掐住,他被迫扬起下巴挣扎起来,身体逐渐被那只手抓着脖颈提了起来,气息渐渐减弱,呼吸被死死地控制住……
宿冉本想着这段日子与薛药关系拉近,是时候让他帮自己化解体内奇怪的毒了,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医圣谷出来的只是个半吊子神医,只知他中的是什么转生丹,还大言不惭地说男子身体转换为女子身体,至于如何化解却是一无所知!本以为薛药会告知他医圣谷的下落让他求医,却没料到这人奉师命嘴竟如此严实!难道这半月来的有意接近都打了水漂?他宿冉才不会前功尽弃!想到昨日又毒发,内力消散了更多,他便惊惶得难以等待,若再没有解药,他的内力早晚有一天会散尽,到那时候,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就在薛药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黄泉的瞬间,房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眼前的宿冉也吃了一惊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使得处于生死边缘的薛药得以喘息几下延续生命。
“我说是谁呢!”宿冉冷冷地说了一句,下一瞬直接挥掌将薛药甩到了房间的角落,一个纵身从房门飞跃而出,与寂淳隔数米怒目相对,“死和尚!多管闲事!找死么?”
话音还未落下,一道威力十足气势汹汹地鞭子直直向寂淳方向甩下,寂淳一个灵巧错身堪堪躲过了这次致命的攻击,血红色的鞭子以泰山压顶的恢弘力气生生在平整光滑的地上留下一道沟壑,触目惊心!若此鞭落在寂淳身上,不死也去半条命啊。
很快两人再次缠斗起来,光论武功招式他们彼此不相上下,只不过宿冉的内力在这短短半月又消耗掉了大半,几百回合间便落了下风。寂淳汇聚全身内力屏息待战,他明白眼前的男人非良善有德之辈,万不敢掉以轻心中了这人的奸计。果然,宿冉身上像是装了暗器宝库似的,每到关键时刻便使出暗器偷袭他,然而最终,这个男人还是败在了他手下。
宿冉半撑着身子倒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冷漠傲然地瞪着眼前的和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对于当初没有一刀砍了这和尚悔恨至极!若自己不是中了那什么转生丹,还轮到得到这死和尚在这里逞威风?!哼!纵是又悔又恨,也改变不了眼下的局面,刚刚和尚那一掌差些击碎了他的心肺,逃走恐怕不能,再战更是没有可能……
“寂淳师父,杀了他,他是魔教教主!”就在寂淳在思索要如何处理此人的时刻,薛药颤颤巍巍身负重伤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