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白眼狼 作者:摩卡滋味
虽然从祖宗的啰嗦的说明里,他知道这炉子有这么个“标注”品质的古怪特性,但真的亲眼见到这么个奇怪的透明标签,曹富贵眼皮子直发颤,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幸好只要把目光移开,这框框和字就消失不见,还不算太过吓人。
说是吃不死人,哪怕这鸡肉如此诱人,他还是不敢冒险,回头就把大黄拎进了屋。
“给,说好了让你第一个吃,侬阿哥说话算话吧?”捏起一块晶莹亮黄、鲜香扑鼻,还连着骨头的鸡腿肉,曹富贵慷慨地塞进了大黄口水直流的大嘴里。
大黄一口把鸡肉囫囵吞叼住,眼睛还没眨一下,已经咽下了肚,乌溜溜的狗眼谄媚地望着富贵哥,尾巴都快甩断了,那意思相当明确——再来一块!
“真这么好吃?”曹富贵看看发光的狗子,咽了咽口水,又捏了一块给它,“差不多得了啊!我还饿着呢!”
大黄飞快地又吞了一块鸡肉,看富贵哥不肯再给,依恋地望着盘子叫了两声,乖乖趴下,有肉吃,打死它都不跑了!
曹富贵观察了好久,也没见大黄出甚毛病,反倒精神健旺,口水直流。
他觉着,这“劣质鸡”应该是吃不坏人了。抓起一块就塞进自己嘴里,狠狠咬下,鲜香的滋味瞬间在嘴里爆开,好吃得差点连自己的舌头都吞了下去,天灵盖激灵灵发麻。
娘哎!这样还是“劣质”,那“好吃”的该是什么神仙滋味哟?!明明是山鸡,却一点不觉柴,又嫩又香,嚼在嘴里弹滑得像是要顺入喉咙,鲜美得没法说。
他两手齐抓,左右开弓,眨眼吞了四块,才勉强压下肚里的饥火,稍稍回复点神智。看看边上的蘸料,他珍惜地捏起最后一块鸡肉,小心地沾了沾,放进嘴里细细一嚼。与刚才直接吃的滋味又不相同,酱香中带了葱子和蒜末的微辣,和着鲜美的鸡汁,不但解腥,更有一股清香,恨不得让这鸡肉在牙齿间多滚几滚,偏偏又急着想吞下肚。
还没回过神来,盘里的鸡肉已经被他吃得精光,只剩几根细骨头在手上。
曹富贵这才想起,哎呀,这么好吃的鸡肉都忘记给阿奶留下几块了!
他蹲下身,抱住激动地在脚边绕圈子的大黄,严肃地发动群众:“大黄啊!肉你也吃了,接下来,咱俩可得好好努力,吃肉还是吃骨头,就看你表现了!”
有了美味鸡肉的鼓舞,别说曹富贵,就连大黄都精神极度亢奋,一出炼庐,撒着欢地往外蹿,狗眼警惕又兴奋地四扫,恨不得再捉上十七八只野鸡来吃,就吃了两小块,塞牙缝都不够啊!
深山林中人迹罕至,动物踪迹频现,很快大黄就兴奋地呜呜直叫,一只灰兔子在眼前一闪而过。
曹富贵怪叫一声,惊喜地扑上前去,大喊道:“我收!”
第17章野猪
山间的野兔子为了躲避天敌,练出一身奔逃的本事,哪里是曹富贵这种四体不勤的愚蠢人类能追得到的。两脚怪的话音刚落,警惕的灰兔子耳朵陡然一竖,嗖地蹿起半尺高,撒开腿就在林间草丛飞奔疾驰。
曹富贵只觉眼前一花,灰兔子已经蹿出老远,根本没给他“收”的机会——他这“精神力”初学乍练的,要是目标没对准,速度太快,或是东西太大太重就收不了。
幸好他的眼神极好,转头就看到那双灰扑扑的长耳朵在草木间一闪而过,凭着自己两条腿,追是追不上了,可旁边不是还有四条腿吗?
“大黄,上啊!能不能吃到肉就看你的了,把兔子赶到我这边来!”
大黄看到兔子就疯了,哪里还需要富贵哥鞭策,汪汪叫着就扑了上去。
奈何它本来不过是只乡村土狗,撵鸡看鸭看看家还凑合,根本没学过打猎,哪里斗得过日日在山上撒欢的野兔子。灰兔左奔右突,在草丛里忽闪忽现,时不时来个急停急转,把大黄逗得懵圈,差点没被自己给绊倒,呜呜叫唤着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艹,你是不是狗子啊?太废了!挡住,挡住,我来了!”
眼看兔子要蹿出一人一狗的包围圈,曹富贵哪里还记得老酒伯说的上山忌讳,急得大吼一声,务必要把这狡猾的兔子拿下!
他飞身猛扑上去,囫囵滚在一丛灌木边,半边身子正压在灰兔的后腿上,兔子挣扎着乱蹬,曹富贵大笑着骂道:“我让你跑!”
喘着粗气,凝神正想把兔子收进炼庐,忽觉有什么不对劲。
曹富贵缓缓抬起头,对面不远处的狗子抖如筛糠,小声呜呜着,跑都不敢跑,一双狗眼直直看着他的侧后方……一股腥膻的粗重气息呼呼喷在后脑勺。
牙关不自禁地开始颤抖,发出哒哒的声响,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根本顾不上看自己身后有什么家伙,死命往侧面一滚。
暴躁的嚎叫骤然响起,一个黑乎乎的巨大身影伴着沉重的蹄声,猛地低头向他撞过来,发黄的獠牙险险擦过脑袋。
野兽急急刹住身形,站立在曹富贵刚刚趴着的草窝上,那只灰兔躲闪不及,被它巨大的身体蹭到,正好被踩在脚蹄下,顿时血肉模糊,一动不动了。
野,野,野猪!不对,这这这么大的个,这他娘的是野猪成精!
面对着几乎都快和他一般高,獠牙狰狞、黑鬃竖起,披着一身糙皮的野兽,曹富贵脑子里一片空白,眼见着一双凶残的绿豆眼瞪过来,他死死盯着那巨大的身形猛地向着自己疾冲而至,瞪出眶,张大嘴,吼出一声:“收!”
凶残的影像似乎还停留在眼帘之上,嗷嗷的嚎叫声还在耳边荡漾,面前的巨兽已经瞬息消失不见。
曹富贵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汗出如浆,浑身软得跟面条似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他胳膊发颤,一边抹冷汗,一边牙关抖个不停,喃喃骂道:“娘,咯咯,娘希匹!吓,咯咯咯,吓吓煞,阿爷了!”
大黄远远地探出狗脑袋,警惕地四下查看,见那只怪兽凭空消失不见,呜鸣几声,确定没危险了,这才跑过去叼起那只死状凄惨的灰兔,悄悄拖到曹富贵的跟前,谄媚地摇起尾巴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