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生游戏里谈恋爱 作者:酒厘子
“不就是这口井的故事么。”青年牵着长安远离了那口井, 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关于那口井的故事,锦绣城里几乎无人不知, 他们都是从小听到大的。”
“嗯?”长安发出了疑惑的气音。
他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 刚刚他是不是听到了咕噜噜的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井里涌上来似的。
不过青年的话很快就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大概是五百年前, 前朝皇帝刚刚开国的时候,锦绣城是由一位姓叶的将领把守着的。那时候锦绣城还不像现在这样, 是没有那条横穿过锦绣城的大河的……”
那时候锦绣城连年干旱, 微不足道的一点雨水都是上天的恩赐, 降水不足, 土地贫瘠,连年欠收,外族入侵……
锦绣城所面临的苦难不一而足。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那时候, 锦绣城面临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旱,一连三个月, 天上没有降下一滴雨水。
庄稼全部干枯在了地里,土地干裂, 井水干涸, 人们甚至举行了不下十次的求雨仪式, 结果纷纷以失败告终。
这时候, 叶将军的一个幕僚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他说锦绣城之所以会有这一场大旱,是因为天上的恶龙降生到了人世,想要下雨,必须要把恶龙斩杀才行。
没有其他的办法,将军只能采纳了这个主意,斩杀了恶龙之后,他们将尸身镇入了井中,天上果然下起了大雨,一连下了十日,雨停之后,那条横贯锦绣城的大河便出现了。
从此锦绣城风调雨顺,因为大河的出现,对外的交通也方便了许多,商业慢慢发展起来,锦绣城也慢慢地繁荣了起来,一直发展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但是恶龙的魂魄仍未消散,它盘桓在井中,无法离去也不愿离去,一直等待着机会想要复仇。
这几百年来,失足落入井中的人数实在不少,渐渐的,再没有人敢到附近,这口井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口井,就是镇压恶龙的那口井?”长安想了想,“可是恶龙的说法,实在是有些奇怪呀。普通人真的能够战胜恶龙这种强大生物吗?”
不是说他看不起人类的本事,在他的印象里,龙族可都是身体庞大,脾气暴躁的生物,光靠身躯就能碾压那些对他来说十分渺小的人类了,要打败它谈何容易。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玄幻或者是魔法世界啊,普通人想要战胜恶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吧?
“所以说这也只是一个故事啊。”青年微微一哂,“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恶龙这种生物存在呢?”
“但是……”这个故事流传下来,一定是有什么依据的吧?
青年看出了他的疑惑:“不过还有一种说法,知道的人非常少。”
“是什么?”长安好奇地追问。
“据说当时杀死的并不是恶龙,而是将军的小儿子。”
“啊?”长安愣住了。
人类中,不是会有虎毒不食子这样的说法吗?
“很奇怪吗?”青年挑了挑眉,“一个人的性命与一城人的性命,孰轻孰重?更何况将军不只是有一个儿子,面对家国大义,做出这样的选择不是很正常么?”
他的语气十分凉薄。
长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之后他才说道:“可能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家国大义,对于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如果让我选,我会拒绝。”
他不是人类,所以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的想法。在他看来,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伤害自己的亲人爱人,是一件很令人费解的事情。
青年笑了:“那你会怎么做?”
他又补充道:“那时候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围在将军府外,无声地传达出了他们的意见。将军并不是不喜爱他的小儿子,他做出那个选择……可能也有被逼迫的原因吧。”
他说的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嗯……带着他逃跑?”长安想了半天,最终如此说道,“将军府应该会有后门地道什么的?”
青年的面色十分古怪,像是要叹息,又像是要发笑,最后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吧……好吧。”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没有告诉长安,他的办法太过于想当然――即使逃跑又能跑多远呢?更何况之前也说过,将军还有其他的儿女,他怎么会愿意抛下一切逃跑呢?
而且那些因为长久的干旱失去了理智的人,也不会给他那种机会。
不过……
即使如此,听到长安颇为天真的设想,他心中还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千百般话语在他的舌尖上滚动,最终,他还是将它们一一吞了回去。
回到家时,安姒月也在。
桌上摆着几本书,长安粗略地扫了一眼,大概是游记、话本之类的,还掺杂着一本外国小说。
安姒月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是我的一个朋友送给我解闷的,你想看看吗?”
不必多说,那个朋友就是长安他们看到的那个男人,安姒月现在的追求者了。
或许恋爱会让人滋润这句话并不是假的,她现在容光焕发,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长安摇了摇头,他对读书没什么兴趣。
安姒月也没再多说什么,反而将话题引到了青年身上:“小弟呀,我体谅你们两口子刚结婚不久,想要整天黏在一起,但是像这样一直无所事事可不行啊。”
她罕见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着这种话,名为劝说,其实跟教训差不多了。
“年轻人也要有点事业心,你看大姐这个年纪还要为家里打理产业,你怎么就不能多上点心呢。”
语气里带着掩藏不住的一丝得意。
“大姐说的对。”青年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我也很高兴大姐能焕发第二春呢。”
“不过,其他人高不高兴,那我就不清楚了。”
安姒月皱起了眉,用骤然加大的音量掩盖了自己的心虚:“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的话仿佛意有所指,她忍不住瞥向自己的右肩,婴灵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让她放下了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