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铭刻 作者:军绿梨花
听着教导员给他反映的问题,高建国仰头看天,苦笑。
因为调来他的原因就是培训,所以他分管的自然就是来自于各个部队的部队生,当然,这其中就有不少是来自于参战部队推荐上来的,现在他们之间也形成了几大版块,从战场上下来的看不起其他部队来的,部队来的又看不起其他区队的地方生,相互之间的不顺就在训练和学习中体现出来了。
头疼的揉了揉额,高建国瞪了好一会,又翻了一会这些闹事学生的资料,摇摇头。
“老李啊,你就饶了我吧,这事我管不了,”看教导员想开口,高建国抢先一步继续道,“老李,你是教导员,这思想工作可是归你管,你可得好好管管,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太不象话了……”
话音未落,高建国已经‘嗖’的出了办公室,只留下教导员大眼睁大眼的看着他的背影。
苦恼的抽出枝烟,高建国咬在嘴里,围着训练场一圈一圈的绕着。
正是休息时间,训练场这边没人,他走了几圈,索性坐在沙坑的另一边,仰躺下来。
多少兵都管了,我咋就拿这些学生没办法呢?
高建国挠挠头,郁闷。
这还不到一个月,他就快被这些小子们给气爆了,虽然他知道那些小子们没有坏心,可是顽皮捣蛋的让人咬牙的小子们里,有一个最让他头疼的小子,现在他深深的怀疑那小子是不是在报复自己没让他上前线的这件事。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的噗笑起来。
“铁路那个死小子,下堂训练课,我要练死他……”
铁路那小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顺利的考入了陆院,进入军事指挥系学习,而王庆瑞也再度背起书包,成了他的同学,外加舍友,对了,还是铁路他们那班的班长。
“得咧,我还是让庆瑞那小子去收拾他们吧!”
想了这么个主意,高建国满意的点了点头。
庆瑞性格稳重,脾气不急不燥,又有一身本事,论起来,在那些小子们里的威信还算是挺高的,不过只要对上铁路,庆瑞再稳重的性格也时不时的会暴跳起来,由此看来,铁路那小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学院的生活热闹又平静,但外边的世界,并不平静。
战争一直在继续,根据军委的批示,几大军区开始轮换上阵,残酷的练兵开始了。
高建国一直留意着外面的消息,时不时就会听到某某人去了前线,谁又再也回不来的消息。
他的一群发小,和大院里比他们小的一批子弟们,许多就那样上了战场,而这样的局面,不光是他们军区,其他各个军区的军人子弟们,年纪差不多的,也都是同样的选择。
全国掀起了向英雄人物学习的号召,可听在高建国的耳里,他除了悲伤外,有的,只是失去的难过。
很多时候,很多牺牲,本是不该有,但却不得不付出那些代价。
在新时期的军队建设目标上,领导人提出了‘正规化、革命化、现代化’的要求,然而,每一种变化,最终,都将由某些人付出代价才能够前进。
很多时候,高建国觉得自己真的想得太多,一点都不象是雷厉风行的军人,婆婆妈妈的跟个小文人似的。
和老婆偶尔谈起,老婆笑他是想得太多,而他想想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历史前进中,很多时候,牺牲是必然的,不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现实就是现实。
正如当他已经习惯了军校平静生活后……他突然又接到的这张调令。
他被调到了北京军区,升了职,当了某团的副团长,而且,这个团所属部队的最新任务,就是去前线轮战。
他,又要重回硝烟弥漫的战场。
而三天之内,高建国就打好背包,告别家人、朋友和学校,去部队报道。
第十四节
重回前线,高建国并没有时间去感慨什么,他的工作太多了。
部队在改革,建制的调整、重新划分部队性能等各方面问题都等着他们这些基层军官去适应,因为部队是不会来适应他们的。
他所调入的这个团,新编入了装甲营的编制,而在过去,装甲兵并不包括在陆军编制内,只是在战时临时配属给陆军。
而此次的混合编制一出来,他们原来的战术配合就有了新的变化,这各方面的新变化作为指挥员,如不能熟于心中,怎么能合理有效的指挥作战。
在进入战场前,高建国和团部各级指挥员已经于边境地练兵了三个月,反复熟悉了各兵种的配合后,随着上级一声令下,开赴战场。
战争持续,人员装备的消耗这些都不算是大问题,问题在于战斗意识的培养,高建国最头疼的就是这一点。
因为他带过兵,又当过教官,团长就把大部分的指挥工作交付给他来做,他每天最头疼的就是如何让基层连队指挥员们明白战时灵动指挥的根本,这些东西,不经过洗礼光是说,很多时候完全不能让他们理解,而普通的战士们,除了听从命令外,能不能在战斗中还保持清醒的头脑也是个大问题。
我们的兵源,大部分来自于农村,农村的孩子朴实听话,可面对残酷的战场,这往往的激化意志的双面剑,伤人伤已。
高建国还清楚的记得,曾有个农村来的新兵,冲锋时在听到炮声后就被炸闷了,跟没头苍蝇似的转错了方向,结果别人向前冲,他却转向了后方,最终,他没有倒在敌人的炮火下,却无声的死于已方督战员的枪下。
令人痛心的并不仅仅是那一件事,而是无数血的代价让他们知道,不提前教导好这些新战士,那么类似的事件还会同样的发生。
所以在训练时,高建国最爱强调的就是基层指挥员对部下们的指挥和战士们适应战争的能力。
而今,踏入战场,一切,就只能边打边适应了。
“情况如何?”
低下头进了一个山洞,洞内传来让人一时间难以适应的味道,高建国微皱了下眉,开口问。
“啊,副团长,您怎么来了?”
有个人从洞口的另一侧的透光口处走了过来。
“李连长,我问你话呢?”
高建国看看他。
李连长的军外衣零乱的披在胳膊上,裤子挽到膝盖处,没戴帽子的头上露出光光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