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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地下钱庄,其实就是非法金融机构,洗黑钱只是它的业务之一而已。除了洗黑钱,他们通常还会同时进行放高利贷、非法换汇等业务活动。
    由于可以从汇管局了解大体上的外汇流向,那么相较之前从虚开发票团伙那里得到的线索而言,非法换汇显然更加有利于案件的进一步侦查。
    “哦,就是说可以对资金进行双向追踪?”贺溪大致听懂了,“那这应该算重大线索了吧?”
    “那要看其他企业是不是也有这问题,我会通知其他人搜查的时候稍微注意点这方面。”南如松继续翻看着账本,“从账面上来看,这家公司是既在买汇又在卖汇,如果真的在进行非法换汇,它可能也只是个中转账户。但我也不能完全肯定。纸质账本能反应的东西还是太少了,我们明天去银行调流水,应该能查到更多信息。”
    贺溪对此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之后,两人便合作将剩余的账过了一遍。
    如果抛开之前已有的虚开发票和已经引起怀疑的非法换汇两种行为不谈,账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南如松将一本本账册合上重新装回箱子里,再接过贺溪递来的两本,对她说:“搜查令上写的是常规抽查,所以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你不要跟那个会计多说。”
    贺溪笑了两声,“这种事我也没少干过,清楚得很。”
    见如此,南如松点点头,出去跟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刘会计说话了,贺溪拿上他的公文包跟上去,在旁边听了一会儿。
    “月底了,上面要指标,真是麻烦你今天跑这一趟了。”南如松倒露出一脸无奈,好似他自己也不太情愿跑这一趟的样子。
    刘会计忙摆手道:“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催的急,您也不会下午临下班才来,理解理解,我们全力配合!”
    贺溪不太明显地皱了皱眉。
    等他们俩说完一通没营养的话,贺溪将包递给他,两人一起往回走的路上,她拍了拍南如松胳膊。
    “怎么?”
    “我感觉这个会计前后态度差别有点大?”贺溪提出疑问,“之前老老实实的,怎么查完账就变得油腔滑调了?”
    “因为怕担责。”
    “他一个代账的担什么责?”
    “如果出了大问题,不知情,算他的职务过失,知情,他就是做假账,算直接责任人。”南如松解释道,“不过也可能是代账公司分给他的活就是了。”
    贺溪沉吟片刻,问:“要不也查一下他?他好像知道点什么。”
    “自信点,去掉‘好像’两个字。”
    “……你这么确定?”
    “他一个会计,做账的时候难道还看不出来那些猫腻?”南如松轻笑一声,“要么是包庇,要么是同伙。”
    “那他还让我们查?”
    “不让查岂不是此地无银?不过今天肯定也让他们有所察觉了,我估计这家公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注销掉,之后我们得加快脚步。”
    他考虑了一下,说:“明天你一个人去银行的话问题大吗?我提前帮你打好招呼,会有人把东西给你,你带回局里放我桌上就行。”
    听起来就是跑个腿而已,贺溪觉得没什么难度,便点了头。
    “那今天就这样吧。”南如松看一眼时间,见有点晚了,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其实是有点饿,但贺溪垂眼看了看自己一身警服,摇了摇头,“穿这一身去吃饭?人家没准还以为警察上门找茬来了。”
    警察都不喜欢在非工作时间穿警服,容易被人误会不说,还经常会受到群众求助。帮吧,可能领域不熟,帮不上什么忙,不帮吧,被指指点点,说不定还会被投诉。
    南如松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低声笑了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离这里不远,也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种情况。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什么都吃,而且无辣不欢。”
    南如松瞟她一眼,“吃辣就算了。”
    “别啊?不吃辣的话还有什么意思?”贺溪微微睁大了眼。
    “等你眼睛好了随便你吃什么,但现在不准吃,重口的东西都得避开。”
    “你这也管的太宽了吧?涛哥都不这么管我!”贺溪不满道。
    南如松哼笑一声,道:“你拿他跟我比?”
    “怎么不能比了?”
    “他把你当崽养,你觉得我也是?”
    贺溪脑子一抽,顺嘴就问:“那你把我当什么养?”
    这话说出口的下一秒,她立刻反应过来不对。但还没来得及补上一句解释,她便听见了南如松的回复。
    他偏过头,挑眉看她,说:“你猜?”
    “……”
    她本想问的是“什么”,但一时嘴瓢多带上了个“养”字,便使那句脱口而出的问话表达的含义一下子发生了巨大变化。
    而南如松不可能不知道那话里暗含的意思,也不可能不知道那只是她一时口快失言,但他还是说勾着嘴角说“你猜”。
    没有立刻补救,没有主动解释。
    是坦坦荡荡的承认。
    委婉有余,又张扬十足。
    以至于贺溪不由得停下脚步,微张着嘴抬头愣愣望着他。
    南如松也跟着停下,回身面对她,淡淡笑道:“怎么了?”
    贺溪不知这话该怎么接,迟疑道:“……是我想的那意思吗?”
    “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意思?”南如松仍在笑,笑得像只狐狸。
    贺溪见他这副模样,也不跟他打哑谜了,抬手抓住他深蓝色的领带往下扯,踮起脚就是一个吻印上了唇。
    退开后,贺溪仍揪着他的领带没松手,“这个意思。”
    似曾相识的情景。
    只不过行为双方换了位。
    意识到这一点,不等南如松回应,贺溪自己就先忍不住笑起来,觉得也不必再追问他什么意思了。
    南如松也在笑,同时将她紧握的指节一根根掰开,拉下来捏进手心里,“走吧,去吃饭。”
    “你不想说点什么?”
    “本来是想说的,但现在看来,”南如松眉眼带笑,“似乎没必要?”
    贺溪啧一声,抽回手背在身后,挑眉看他,“没必要?我的便宜有这么好占吗?”
    南如松失笑道:“那你听好了。我承认,之前的确是在有目的地接近你,我希望你愿意亲近我,愿意相信我,愿意把你藏着的信息告诉我。”
    “那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是,今天下午你告诉我了。白塔那么大的事,知情人不会少,如果按照我以往的做法,我很快会开始减少和你的接触,之后会调到别的地方去也说不定。”
    贺溪一声哼笑,暗骂臭男人。
    “但我看见你哭了,有点心疼,还说要帮你。”南如松顿了顿,“这不符合我一贯的处事原则,所以我当场就自查了一遍。”
    贺溪也是个要强的人,听见他说自己掉眼泪的事还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我不确定这种情绪是因为哨向之间天生的吸引力产生的,还是单单只是因为你产生的,但不管怎么样,想和你在一起的想法是真的。”
    他向她摊开手掌,笑道:“所以要和我试试吗?”
    贺溪低着头,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掌,干脆地伸手放上去,抬头嘻笑道:“睡也睡了,亲也亲了,跟你呆在一块也很舒服,那试试就试试,反正我不吃亏。”
    南如松收拢五指,嘴角扬起,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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