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要跑步进入现代化 作者:遥屹之
神是他的信仰,那么赵甲是他的什么?钱乙思索了许久,然后终于能确定,原来他是喜欢着赵甲的,因为喜欢,所以他会忍不住同赵甲接近,会关心赵甲受的伤,会想同对方联系。
想明白后,一切对于钱乙就变得简单起来,他向来是简单而迟钝的人,一旦确定了自己的感情自然要说出来,因此他联系了赵甲。
只是现在看来,赵甲似乎要拒绝他了,钱乙感受着系统中的寂静,突然感觉到失落。
“你不喜欢我也没事。”钱乙想了想,继续道,“可是我还是想继续喜欢你。”
钱乙一边说,一边坐在岩洞入口处缩起身子,他用手臂抱住双腿,将下巴枕在膝盖上,茫然地看向远处的雨幕。
赵甲在这时终于答复了他:“小乙你……你怎么想通了?我还以为我要再等很久。”
钱乙眨了眨眼睛,等想明白赵甲话中的意味后,他露出一个最为灿烂的微笑,道:“真好啊,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真好啊。”
赵甲用右臂护着自己的左手,给方才被激动的他一脚踹翻的人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眉开眼笑地答复道:“是啊,真是太好了。”
钱乙笑眯眯地继续道:“等回去我先和你算隐瞒我左手伤势的账,然后我和你一起想办法治疗左手,我觉得一定能治好的。”
赵甲觉得自己背后有一点凉嗖嗖。
“神好像要醒了,我先不和你联系啦,回去见。”钱乙语气中都是喜悦。
赵甲:“……”
我记得我们好像刚确定恋爱关系?你就这么绝情地不和我联系了,难道是我幻听了?
钱乙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赵甲心中的不满,他在断开同赵甲的联系后,走到陶子苏身旁,认真问道:“神,你好些了吗?”
此时距离陶子苏休息只过去了半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足以缓解疲劳,钱乙有些不明白陶子苏为什么能现在就醒来。
陶子苏其实脑中也一片混沌,他昏沉之中突然觉得有些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心怀牵挂下很快就无法继续休息,再度清醒过来。
陶子苏艰难地睁开眼睛,对钱乙道:“帮我把清水拿过来,谢谢。”
钱乙带来的清水共有大小两坛,大的用于清洗迷宪的伤口,小的则用于饮用,钱乙拿来水坛后还以为陶子苏是渴了,便站在一旁,等从陶子苏手中再拿回水坛收拾放好。
陶子苏此时已经基本清醒过来,他想了想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中升起几分羞赧,他抬眼瞟一眼身前的钱乙,摸着下巴有些不好意思道:“小乙你能不能,去那边转个身别看我?”
钱乙懵懂不解为什么不让自己看,但他向来对陶子苏言听计从,因此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到岩洞的一角,对着石壁开始面壁。
陶子苏看到钱乙挺拔的背影,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小心地扶起迷宪。
小水坛中仍剩下大半的清水,陶子苏自己喝了几口解渴,然后再度饮下了一口,却不咽下,而是对着迷宪干燥的嘴唇渡过去,直到确保迷宪没有呛到地尽数饮下后,才松开口。
两世以来,这是陶子苏与迷宪间罕见的一个吻。
前一世直到陶子苏重病之时,两人仍旧没有捅破最终的窗户纸,陶子苏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活不长久,因此不想拖累迷宪。迷宪清楚他的想法,又明白陶子苏对此有多么固执,因此也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喜欢。
直到这一世,迷宪与陶子苏才终于互相道出自己的喜欢,只是陶子苏总觉得现在的迷宪还只是个半大少年,自然也没什么亲密接触。
知道如今迷宪昏迷,陶子苏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将水渡给迷宪,才有了一个不能算是吻的吻。
陶子苏的一举一动都十足得小心翼翼,他怕自己呛到迷宪,又怕自己沉沦于此,因此精神高度紧绷,直到一口水渡完才松了口气。
陶子苏在迷宪的嘴唇上轻轻一啄,动作间没有半分旖旎,但却生出了脉脉温情。
陶子苏看着迷宪身上的大小伤口,心中仍然止不住后怕,他不轻不重地咬了咬迷宪的下唇,然后起身又饮下一口水。
接连渡了几口水之后,迷宪干燥的嘴唇终于泛起几分水润光泽,陶子苏放心地松了口气,又伸手探了探迷宪的体温。
如今世界的所有人免疫力都格外强,作为部落勇者的迷宪更是其中翘楚,陶子苏刚来到这个部落时就已经有所领会。
迷宪之前带着一身外伤在雨中淋了那么久,伤口竟然没有感染,也没有发烧,陶子苏一边为迷宪的体质暗自咋舌,一边终于能放下心来,重新躺回地上,很快就再度陷入梦乡。
直到陷入沉睡时,陶子苏的手掌依旧覆在迷宪身上,时刻探查着少年人的体温。
钱乙虽然一直面向墙壁,却也能觉察到陶子苏重新躺回了地上,他有意想问问自己能不能不再面壁,又担心打扰陶子苏休息,纠结许久后索性再度联系了赵甲,权当在面壁时解闷。
赵甲向来是个深沉懒散的人,方才钱乙联系他时他却罕见地喜形于色,当时部落中人正围坐在一起,焦急地等待着神与勇者的消息,赵甲却一时激动,一脚踢翻了坐在对面的人,让他周围的所有人都诧异不已。
得知陶子苏与迷宪都无大碍后,部落中所有人都放松下来,驻地的沉默重新被欢笑声打破,然后便有人开始八卦方才赵甲正在同谁联系。
只是没等众人八卦出结果,赵甲便垮着脸重新闭上了眼睛,看神色似乎有几分郁郁,众人被赵甲的变脸吓到,真情实感地安慰了一番。
可惜安慰到一半时,赵甲眉毛一扬再度露出个微笑,对周围众人沉声道:“谢谢你们,不过麻烦先别打扰我。”眼角眉梢俱是喜悦。
方才安慰他的人顿觉无聊四散而去,而赵甲便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对钱乙道:“怎么又联系我了?”
“神又休息了,我有点无聊。”钱乙十分诚实。
赵甲一边说服自己习惯钱乙的耿直和对神的无上重视,一边笑道:“所以同我联系?”
钱乙想了想,答道:“其实我想咨询你一个问题。”
“什么?”
“神刚才让我面壁站一会儿,现在他躺下休息但没和我说可以结束面壁,那我可以离开墙角吗?我觉得我应该去洞口警戒。”
赵甲有些好奇,来了精神道:“发生了什么?”
钱乙将一切仔细地同赵甲讲了,然后便听见赵甲沉声笑了几声,答道:“去警戒吧,神只是一时劳累忘记和你说而已。”
钱乙嘀咕了几声,但他还是相信赵甲,于是重新回到洞口做出警戒。
赵甲则道:“知道神刚才为什么不让你看吗?因为他不好意思让外人看到他吻了迷宪。”
钱乙好奇道:“吻?”
赵甲见他果然跳坑,得意地一挑眉,回答钱乙的语调却不动声色:“是啊,好奇的话等你回来我们可以试一试。”
钱乙应了一声,又道:“看着原野还是要比看墙壁有趣多了。”
赵甲一时摸不清钱乙的意思,他暗自想钱乙该不会是现在能看到原野不再无聊,于是不相同自己交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