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丞相那些年 作者:后睐
温承摆摆手道:“别激动别激动,如今他就是个捕快,官职还没你高,好了,京兆衙门已经到了。”温承指着京兆衙门的大门道,清明一到这样的场合,登时抱着栗子退到了温承的身后,温承吊儿郎当地走到京兆衙门的侍卫旁边打问道:“这位大哥,李笑倩在不?”
看门的捕快也是个利落人:“在,我去给您找我们头儿!”
李笑倩出身高门,大家都晓得,一看此人穿的锦绣衣袍,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都心下有数,指不定又是哪家的少爷来寻人,还是莫要得罪的好。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几声咳嗽,李笑倩捂着口鼻出来了,一看见温承就马上执礼揶揄道:“这不是温相吗,怎么有空来这里找小的了?”
李笑倩做惯了江湖浪子,回到京城还多有不适,旁人的官服穿的整整齐齐,他的腰带半搭着,帽子也歪歪扭扭,紧身的武服让他看起来愈发清瘦,别人怕冷,可是他有内力,大冬天也穿的十分单薄。
清明“唰”的一下子跳了前去,站在李笑倩的面前还不及李笑倩的下巴高:“你是狂剑李笑倩!你的剑呢?”
“在这呢。”李笑倩掀起外衫,露出挂在腰间的短剑,又向温承笑着道:“哪来这么个孩子,莫不是你祸害人家小孩子吧?”
“怎么会!”温承白了李笑倩一眼道,“走吧,请你喝酒,你跟我说说庆王世子那案子是怎么回事。”李笑倩“哎”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还说,上次跟你在百花坊夜宿,第二天就接到了圣旨,简直晦气!”温承埋怨道。
李笑倩道:“什么晦气,都是瞎说,这可是升官发财的大好事。”
“你少在这说风凉话,要不是这什么圣旨,我早就找个美少年回家过日子去了,没事搂着喝喝酒,亲亲嘴,多好。”温承说话间领着李笑倩和清明到了百花坊,到了以前常去的包厢,百花坊的妈妈一看见温承来了,“哎呦”一声道:“这不是温少爷吗,今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温承解下钱袋子扔给妈妈道:“好酒好菜上,钱不够了先记下。”
“哎,好。”
温承常来此处还有一个原因这这家的厨子做的特别好,就是天香楼都比不上。
一直到包间,温承才看见清明一脸不高兴跟在身后,他捏了捏清明的脸哄道:“等我们吃完了就让你们打好不好?”
清明眼中登时亮了,连连点头道:“好!”又去看李笑倩的脸,李笑倩道:“输了不许哭!”
温承:……
清明却连连点头道:“好!”
温承打发清明去一边吃东西,自己却与李笑倩说了起来:“笑倩,你与我说说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笑倩这会儿也不拿温承说笑了,坐近喝了一口酒,从腰间拿出他的剑抱在怀里道:“也就是那么些腌臜事,庆王的世子在国子监念书,成天不知上进,走马遛狗的。明年开春不是太学与国子监的两院论学嘛,国子监自从徐青走后就是蔡骏一人做主,他巴结庆王派庆王世子段晋华去跟太学交涉,结果这段晋华瞅上了太学的陶元,可不就出事了么。”
“我听姚梓钧说,曾私了过?”温承问道。
“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哪里是私了,庆王世子往人家头上砸了一把银票,那些读书人都受得了这个,气的陶元当场就吐了血,将段晋华一顿好骂,段晋华也咽不下这口气,当晚就将这陶元悄悄掳到了自己的别院,次晨天没亮,陶元就撞死在了太学的门口。”李笑倩说着已经怒色满面,他恨恨道,“这案子要是不能公断,我就去庆王府割了这混账的头!”
温承拍拍李笑倩的肩膀道:“要是不能公断,我就用天子剑割了自己的头,你且先不要急,将案件的证据保护好,等我转圜,没有我的命令,死守证据不能放手,知道了没?”
“好!”李笑倩将酒一口饮尽。
清明蹲在一侧道:“前辈,我也帮你割。”
李笑倩“嗯”了一声道:“好孩子,是个好孩子。”说着还向温承笑着点头,温承干笑两声,李笑倩又拍着清明的肩膀搭讪道:“孩子在哪里高就啊?我瞧你功夫不错。”
清明惊喜道:“真的吗?真的不错吗?前辈怎么看出来的?我叫清明,在皇城司任职。”
“呵呵,是吗……”这下轮到李笑倩干笑了。
其实清明已经收敛了,从前他都直接报清明鬼,吓了几次人之后,就不敢把自己鬼字号的名号报出来了,皇城司鬼字号,那是必杀阎罗之名。
温承笑着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其实我家清明已经照顾你了,从前别人问他,他都说自己是清明——鬼~”温承趴在李笑倩肩上看着好友挑眉,李笑倩被温承噎了个半死,将他甩到一边道:“你就不能正经点?”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二更!
#改个小bug
第11章 嘉鱼
昔年的李笑倩是一个很屌的人,一人闯荡江湖,温承遇见他的时候他正被人围攻。李笑倩大冬天穿了一件灰扑扑的夹袄衫,清瘦的身子后背着一把百斤的重剑,北风一迎整个人就跟破风箱一样咳个不停,可是他出手极为迅捷,将一把重剑愣是使出了长剑的速度,抡的虎虎生威,而且他这人善长以快打快,没一盏茶的时间就将围攻众人全部打在了脚下。
温承看着如今这个穿着邋遢的捕快,常常在想,当年的大侠去哪里了?
李笑倩不比温承家底深厚,生活十分节俭,这顿有温承请客,他还特地叫了只鸡给自己带回去当夜宵,温承笑着给他添了两瓶梨花白,李笑倩将酒倒进葫芦里系在腰间,起身拱手道:“大人,小的回去当差了。”
温承笑着“嗯”了一声,却带着清明回新宅子了,毕竟今日是沐修,他可不想一直忙公务,算计人这样的事得少做,又费心力又费时间。
温承和清明两个坐了马车,一路上昏昏沉沉就到了新宅子,温承困的厉害,进了已经烧上地龙的屋子,裹了大被子就睡下了。清明精神好,将宅子里里外外跑了一遍,才回去躺下。
温承一觉睡醒,外面还是深夜。
自从做了丞相,他夜里想的就越来越多,此番趁着这个案子,只要自己布置的好,差不多可以拿下庆王,刑部,顺带整治国子监,此心可谓一举三得,最重要的还是拿下庆王的兵权,既然襄王的兵权动不得,那就只能动庆王了,大齐不能有两个掌管兵权的王爷,这对于小皇帝和自己都太不利了。
温承甚至已经给庆王的兵权找好了下家,顾信今年四十,正是一位将军最为坚韧犀利的时候,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顾信此时暂时挂在襄王名下,到时候可以让他独掌一方兵权。
如今北燕对南方虎视眈眈,又刚刚与大齐在南蜀交过手,正是不稳的时候,襄王不能出京,那顾信就是镇守北方的最佳人选。
温承翻了个身,再想想,顾信的独子顾思南今年十二,正好与陛下做个伴读,趁早给陛下培养自己的势力,拉拢顾信,再说,就算顾信到时候生了异心,他唯一的儿子留在京城也是个人质,让顾信不敢有异心。
次晨一清早,温承打着哈欠上朝,段长殷刚刚坐上龙椅,左钊便出来叁了庆王一本。
庆王不是寻常的亲王,他有兵权在手,很少有人敢如此对待他,庆王被左钊戳着脊梁骨骂了一番,温承深知此时时机未到,便随意支吾了几句将左钊挡了回去。
左钊憋了一肚子气,温承暗道,你就憋吧憋吧,本相总有让你一下子吐个痛快的机会。
庆王被左钊参了一本,满肚子的怒气想找人发泄,刚刚走到家门口,就见他的妻弟刑部尚书包海清已经在门口等着自己了,庆王知道他来所谓何事,当即就带着包海清进去了。
包海清开门见山道:“王爷,这事怕是兜不住,太学的学子虽说比不上国子监是皇亲国戚权贵高门,但是毕竟是学子们念书的地方,那地方容不得这么大的腌臜,我看着阵势怕是不出半个月,我等就要被温相命人将卷宗拿到御史台去了。”
这话其实说的有点夸张,按照大齐律例,一般案件先由刑部审理,不得接过便转交大理寺,大理寺搞不定才会交到御史台,若是御史台再审不出来了,那就真的是告御状了,得有天子坐镇,满朝文武尽皆参与。
庆王看了包海清一眼,显然对于包海清的谨慎颇为不满,觉得有些夸张,庆王到了这个地位难免有些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