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丞相那些年 作者:后睐
“案件的证据能不能偷偷损毁,别让人抓着世子。”庆王思虑道,包海清这下才哭丧着脸道:“不是我不想啊,可是这个姚梓钧不放手啊,旁的物证我们还能拿到,可是陶元的尸身我们连见都没见过。我曾派人去秘密摧毁,可是对方有个很厉害的捕快,专门看管物证人证,我们这边压根没办法。”
庆王“哼”了一声:“左右不过是个太学的学生,除了穷读书什么都没有,死便死了,难道真的要本王的世子偿命?笑话!”
包海清低声提醒道:“王爷,现在朝中做主的是温相。”
“温相?不过是个拿着天子剑的小孩儿罢了。”庆王显然没把温承放在心上,庆王手上有兵权,又在京城根深蒂固,自然不是温承段长庚说动就动的了的。
包海清见庆王这样说,便将心暂时放回了肚子,心下已经有了计较,既然庆王如此有把握,自己往后还要紧紧扒捞庆王这个金大腿,世子还是自己的亲外甥,怎么做已经心知肚明了。
刑部审判认为,段晋华不过与陶元发生过口角,并无再行伤害,所以陶元的死与段晋华无关,最后不过判段晋华赔五百两银子与陶元,弥补当日的折辱。
太学学子尽皆沸然。
陶元的老母亲哭死在了刑部的大堂上,最后被家中儿女背了回去,陶元的弟弟将五百两银子甩在了段晋华的脸上,段晋华跳起来要反抗,却被包海清劝住了,毕竟在这关口上,还是低调些的好。
温承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却仍旧淡定地蹲在火炉旁与清明烤花生吃,来人报了之后,清明立时站了起来,摸出腰间的匕首道:“大人,我帮前辈去割他的头。”
温承一把将清明按住道:“吃你的,事情还没结束呢,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庆王父子脱身,本相不让他们死,也要掉层皮。”
清明素来信温承,一听温承说还有后招,便乖乖退了回去。
温承暂时不能出面,局势尚未成,他出面只会毁了先前的布置。他提笔写了三个字,将纸条折了起来,递给清明道:“去太学,交给太学的授学博士。”
清明伸手去接,却被温承又收了回来:“还是给他同窗吧,陶元不是有个好兄弟叫沈嘉鱼,与他并称太学双壁么?听闻是个嫉恶如仇的读书人,交给他,比授学博士更强些。”
“知道了,沈嘉鱼。”清明将花生全部扔在了火炉边,转身人就不见了,温承眼看着清明烤好的花生全部滚进火中,冒出一股股黑烟。
清明速度极快,转眼便到了太学,太学门口柱子上的血迹已经被洗干净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有个十六七的少年站在门口,面色冻得青紫也没有动,好像入定了一般。
清明落到了那人身边,伸手戳了一下那学子的胳膊,那学子似是被吓了一跳,差点跳了起来,清明一把抓住道:“你认识沈嘉鱼么?我找他。”
那学子正是沈嘉鱼,沈嘉鱼因病在家中养了几天,便听说了好友陶元惨死的消息,刑部偏判,陶元母亲一夜白头,恨只恨他没有一点点能为陶元伸冤报仇的地方。
“我就是,小兄弟你认识我?”沈嘉鱼说话的声音有点冻得发抖。
清明认真道:“我不认识你,我家大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递给了沈嘉鱼一张纸条,沈嘉鱼翻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三个软绵绵的字——登闻鼓。
沈嘉鱼面色突变!登闻鼓!登闻鼓数十年未曾敲响过了,久到让人忘记大理寺门口的那面鼓,不是普通的鸣冤鼓,而是可上达天听的登闻鼓!
“你家大人是谁?”沈嘉鱼面色激动不已,抓着清明的手臂快速问道,清明歪着头想了半晌,觉得自己暂时不能告诉他,便将沈嘉鱼的手从胳膊上拉下来认真道:“我家大人没说我能把他的身份告诉你,反正你迟早会见到的。”
说着也没行礼,转身就踩着墙壁不见了。
沈嘉鱼抱着温承的狗爬字差点哭了,这简直是雪中送炭醍醐灌顶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每天早九点见面啊~
#我跟你们讲,这个是男二!
第12章 相助
次晨一早,诸位大人大多还在上早朝的路上,忽听得大理寺外的登闻鼓响了,有的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大理寺卿冷焕东当时便折回了大理寺,这是登闻鼓啊。
太|祖时期设登闻鼓,百姓们不知轻重缓急,谁家缺个牛打个架都要敲登闻鼓,搞得大理寺比京兆衙门还鸡飞狗跳,大理寺卿无奈上奏陛下,太|祖皇帝便立下规矩,敲登闻鼓之人,需受三十杖,三十杖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竟一是无人敢敲鼓了。
太宗年间重新设立规矩,只需受十杖,除了太宗年间的灭门惨案,再也没人敲响过登闻鼓,终先帝一朝无人敲响,直到今日——
冷焕东到了大理寺门口,只见是一个瘦弱的书生,身后了无一人,站在登闻鼓下如松柏一般。
温承在宫门口听见了登闻鼓,一派气定神闲,诸位大人过来问好,也一一笑着回了,只是这样的平静下,掩藏着怎样的杀机。
刑部尚书包海清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但愿不是庆王世子一案的原告,不然自己可真的是要遭。
襄王来的最早,在里面等着诸位大人,温承到了向着向段长庚问早,段长庚也不拿大,回了一礼。温承状似八卦地向段长庚嚼舌根:“王爷,听见今早上的登闻鼓了没?”
段长庚进宫早,哪里听到了,本不想搭理温承,可是却忍不住问道:“登闻鼓?”
这鼓原本没那么神秘,奈何太久没人敲了,倒是多了一股传奇色彩。
温承点了点头,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段长庚:……
到了早朝的时间,大理寺卿冷焕东却还没有来,众大臣奏过折子后,便随着温承站在宣政殿里等大理寺派人过来。
来的人是大理寺少卿宋瑕,宋瑕出身贫寒,正是太学学子。
“臣大理寺少卿宋瑕参见陛下。”
段长殷道:“平身,不知今晨大理寺登闻鼓所谓何事?”段长殷本是一头狼崽子,温承又刻意教导,小小年纪坐在龙椅上已像个小皇帝了。
宋瑕憋着满腔愤怒看了庆王一眼,大声道:“太学学子沈嘉鱼状告刑部偏判庆王世子折辱陶元至其自杀一案,此事已呈上状子,还请陛下与温相过目。”
宋瑕此言一出,等着的官员纷纷噤声,无论是庆王还是刑部那都不是好惹的,唯御史大夫左钊已快跳出来指着庆王再骂一顿了。
段长殷也不坐在上面了,径自走了下来从宋瑕手里接过状纸,与温承一起看了,状纸上的字工工整整,写得井井有条,虽然状告刑部,可是笔下哪个字离了段晋华。旁人许会道此人懂得变通,会自己避开庆王的锋芒,可是温承却知道,此人是一个都不想放过!
段长殷看罢,笑着向庆王道:“庆王,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告错了?”
庆王还没走出来,左钊便与宋瑕同时道:“陛下,没错!”
庆王瞪了一眼这两人,上前抱拳道:“小儿段晋华确与陶元发生过冲突,但已私了,此事与晋华无关,还请陛下明察。”
刑部包海清也立即奏道:“陛下,此案刑部已判,绝无差错。”
温承看着段长殷笑,一个字也没说,倒是段长庚道:“错没错案子已经报上来了,大理寺去查查吧。”
段长殷道:“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