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 作者:寒衣
钱十七露些口风,君笑不能追问,心下琢磨着这庄主在江湖上到底是什么身份。沈步吟武功不是甚高,但手下前十名拿出来都是一时之选。钱十七几次噤口,都是触及到了沈步吟江湖所为。君笑至少能确定一事:沈步吟绝对有什么阴谋,对江湖。
捕快倒不是江湖中人,不过君笑对江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所以当钱十七冲口而出“影门”的时候,君笑涑然而惊。影门是江湖上的传说,说得玄之又玄,却没有人真出来证实这些传言。不过江湖传言一般来因有自,挑着信总差不多。据说,影门是武林之暗影,一切罪恶都聚在影门。每个门派中都有影门之人,然而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甚至有人说江湖门派,实际上有半数已经在影门掌握之下。更离谱的传言是影门门主是皇族后裔,应该登大宝的。
最后这句话最是无由,但也最是可信。因为江湖中人少与官府来往,皇族后裔在他们眼中也实在算不得什么。若真想夸大影门背景,说是少林武当武林盟主之子都比皇族来得有效。所以这皇族的传言定然有因由,绝非妄言。江湖人不搭理皇族,不代表官府不在意。数十年来,只要影门稍稍出现,剿灭的大军就会开来。这种做法不啻是种验证,而影门志在天下的传言,似乎也不再只是传言。
难道……这来历不明的沈步吟,竟然会是影门中人?
这么想来,倒也严丝合缝。毕竟沈庄之中神秘高手如此之多,背景定然非常。就算他不是影门中人,也肯定脱不了关系。钱十七失口说出影门名字之后表情甚是慌张,君笑装了半天傻,他才恢复正常,送了口气似的。
若是影门就好办了,他只要掌握了证据向朝廷一通报,这庄子怕都会被夷平。天朝刑律虽然不严,但没有任何朝廷容得下篡位之人。到时他亲手杀了沈步吟,报了此仇,也许凭这一手一脚,还可以在柳县继续作个小捕快。
只是这身体……赎晓菡出来也许做得到,迎娶之类的想法,再也休提。残废不论,肮脏如此,此生还是独身而过吧。
心中起了无尽恨意,那人只为了询问,为了折损自己的尊严,便做出这等事情来。听钱十七说他最近都在妾室那里度夜,证明他并非有龙阳之好,却……毁了他……
“没有”龙阳之好的沈步吟有些恍惚。
公务倒不难处理,江湖上虽然有些麻烦却也不是问题。他恍惚,是因为自己很奇怪。
“庄主……”詹一贴了上去,温香软玉,让他顿时不耐起来。浓郁的香气会掩去自身的清爽味道,那人身上就没有半分香味,初次的时候,他身上虽然都是铁锈味的血,也还闻得出淡淡体味。那人很爱干净,即使只能一点点挪动,也要把身上弄干净——当然,即使他弄得再干净,自己一覆上去就又完了。
沈步吟想着,完全不理会身边极力讨好的女人。詹一是他此次带来沈庄的妾室之首,容貌极美,人也是柔顺妩媚。沈步吟十四岁便解男女之事,接触过的男男女女不知多少,向来觉得男人没有女人软,抱起来也是不舒服。有些小官倒是十足十似了女人,但既这样还和抱女人有什么差别?楚君笑却不同,他武功高,皮肤柔韧,身体刚中带柔,怎么摆弄都可以。不管怎么抱他,他最多是闷哼几声,倔犟的眼大睁着看着自己,明明是把他压在身下,却有种被鄙夷的感觉。即使是口吐鲜血也决不会有半句服软恳求,这样不识时务,却实在是有不识时务的可爱。每晚在床上将他欺负到几度昏厥,见他倔犟神情换成脆弱,见他昏迷中下意识地皱眉,听他控制不住的轻喘痛呼,有极强的感觉——这男人是属于他的。
所以才不能让他死掉,他沈步吟要的人,就算是阎王爷也不能抢!除非是他自己先厌倦——不过对于这个新的玩具,他至今还兴趣浓厚。当然他是极无长性的人,这兴趣估计也就个把月吧。到时候是把这男人分给下面么……
大概即使被众多男人骑了,那男人也不会求饶吧。在他心中,可能被他一人侵犯和被众多人侵犯没有任何差别。沈步吟愤愤想着,决定要是那家伙没在自己身下求饶就绝不放开他。
“滚开!”詹一的纠缠终于让怔怔出神的沈步吟不耐起来,一拂袖子,感觉这样甜腻的接触简直令人作呕。刻意地讨好,不见半分情绪想法。还是那家伙好玩,抱起来舒服,那里也让人销魂。
想到平日的欲望驰骋,胯下热起来,却非对眼前的女人。想到君笑微带些羞辱却尽力平静而高傲的表情,沈步吟心头一热,披上外衫下床,推门而出。
对于沈步吟而言,沈庄只是处理江湖事务时暂时的落脚点。但以他一贯的奢华,这里自然是极宽绰的。他平素住在七步居,君笑前阵子就在那里,这些日子养伤,沈步吟眼不见为净,让他搬到七步居西侧的流夙轩。两处相去不远,很快便到了。沈步吟在门口略一迟疑,推开门。
他来得却是不巧,君笑正和钱十七说着话,两人聊着聊着,君笑竟然笑起来。钱十七武功不够高,君笑又失了内力,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沈步吟进来。君笑有意套钱十七的话,是以与他相谈甚欢,潇洒一笑,已恢复些神采的清俊脸上现出摄人的光芒来。
沈步吟呆呆立在门口,看着半倚在床上的君笑笑得开怀,竟然移不开步子。他见过他苦笑,见过他漠然,见过他痛苦愤怒,可他没见过他的笑。
而他对钱十七笑了,洗去所有的苍白,没有面对他时的恨意和漠然,剑眉不再皱成一团,而是稍稍扬起。眼睛亮得如明星一般,半分厚的唇到末处微微翘起,左颊有个浅浅的酒窝,无酒亦醉人。
下腹灼了起来,沈步吟几步走到床边,对反应过来施礼的钱十七喊了句“退下”,紧紧盯着君笑。钱十七忙不迭退出,君笑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又恢复到惯常面对步吟的漠然。步吟一气,抓住君笑的手,嘴吻上他适才还扬起的唇。
第一次的唇齿相接,彼此都怔住了。沈步吟探着君笑的舌,讶然于双唇相接的甜蜜。君笑却是想不到二人竟会有这样的亲密,并非性交,却也相容在一起。吻是用来盟誓的吧,两心相许才该有这样的交通,沈步吟不是只想屈辱他么,为何突然……
唇舌交缠,步吟强行进入君笑口中,强行触及君笑口中每一分。灵活的舌头在上牙床来来回回挑着,口中的痕痒沿着喉管下去,全身不由紧缩颤抖,难受得想叫出来。君笑用舌去顶入侵者,结果被对方卷获,翻转着搅动他的柔软。步吟只觉全身燥热,几日来对这身体的想念此刻全涌上,一边吻着手一边爬上君笑衣襟,轻轻一撕便将罩衫撕成两片。
君笑身上有伤,平时只是罩衫里加件里衣,很容易便被脱下。他感觉步吟的舌在口中肆虐,心下着恼,狠狠咬了下去。步吟大叫一声推开他,见自己舌尖处渗出血来,脸色变得狰狞可怕。
“妈的!竟然敢咬我,你小子不要命了!”步吟右手托住君笑下颌,手向下然后向后,君笑闭紧眼睛,听得“咔”一声,是下颌被他脱了臼。君笑张着口,任步吟舌滑入,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又是这样,张开身体被狎弄着,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君笑睁开眼,眼底闪过嘲讽的笑。
终于还是这样,刘三说要静养半个月的时候他就在想沈步吟怎么会放过他,如今却还是落到这地步吧。只是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因为这种理由死去,实在是到阎王殿都说不出口。
身上的人抚弄的手到了下体,猛烈侵入周遭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的部位,君笑剧烈地震动了下,想着这样就是解脱了。
他的震动提醒了沈步吟,想起刘三叮嘱过的话,竟然停下了入侵。抽出手指,沈步吟覆在君笑身上不停喘息,激起的欲望叫嚣着发泄。只是不能那么冲动啊,这男子若死了他以后找谁去?
君笑疑惑于他的忽然停止,眼光移到他脸上,见他痛苦忍耐的表情,心中错愕。沈步吟感觉到他视线,看向君笑脸庞。君笑刚才被他吻得难于呼吸,红晕满面,还没有褪去。嘴无法合上,银丝沿着唇角微微逸出。沈步吟一看之下身体更热,下体坚硬如铁,在君笑腿间剧烈颤动着,又不能当真销魂,连汗都滴下来了。
“妈的!”步吟低咒,想自己晓人事以来哪曾这么压抑过欲望,偏这欲望越压越深。他拉过君笑肩头,手抓着他的发,跪直身向前一送,把自己勃发的部位塞进君笑口中。
君笑这一下真的傻了,眼瞪得大大的,却只见男人胯下。他无法合上嘴,任由男人性器在自己口中进进出出,顶得深时直刺喉咙,君笑喉头一阵翻腾,下意识想吐出来,舌头不停上顶。这样的动作加深了对方的兴奋,步吟只觉君笑口中又湿又软,软滑的舌在欲望旁顶着,掠过暴起青筋,添舐着硕大的顶端。
热流从下体沿着脊椎上升到后颈,脑子像是麻了一样什么意识都没有,什么爆炸了一样声音在脑中沉沉响起,下身不断向前挺,抓住身下人的头发配合着向前向后。终于眼前一阵白光,欲望勃发,尽数喷在君笑口中。身体倾倒,重重压住刚容纳过自己欲望的男子。
身下男人没有动静,步吟恢复神志之后觉得奇怪,扳过他脸来。却见君笑脸色惨白,双眉紧皱,呼吸微弱,竟然是昏了过去。步吟见他这般脆弱表情,心中怜意大盛,轻轻揽住他,右手托他下颚,向上一送将臼接了回去。他动作轻柔,但挫骨毕竟是极痛的事,君笑昏迷之中感到痛楚,睁开了眼。
第一眼看到的是男子带着关怀的眼,君笑愣了下,有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迷糊。口中粘稠苦涩提醒他适才受到怎样的折辱,揽着自己腰的手受得紧紧,刚才就是这双手拉着自己的发,让那里在口中进出……
“呕……”君笑心口一阵翻腾,但觉肮脏到了极点,趴在床边吐了起来。他右手勉强支住身体,左手软软搭在床上,不停呕着,几乎要将体内一切都吐出来一般。步吟心中不悦:这男子竟然把厌恶表现得如此明显,把他当作毒蛇还是什么?不过就是口交么他至于嘛!
“喂,你——”步吟正要发怒,眼光一扫见到地上秽物中有斑斑血色,心中大惊,连忙扶起君笑。君笑右手软软打出去,打在步吟身上,半分力道皆无。步吟抓着他的手,对外面大声喊道:“钱十七!叫刘三给我过来!”
君笑怒极攻心,想自己这丑态竟然要被他人看去,体内蛰伏的绵绵内息在气恼同时行岔,使他一边剧咳一边呕血。脸上还有凉凉的浊液,他知道是男人的体液,左手抓起床单在脸上大力擦着。被固定住的小指尖端划过脸颊,留下淡淡血痕,他却恍若不觉,只是一遍遍擦拭脸上污迹。
“君笑!你作什么!”步吟见他这样伤害自己,心里不知怎地竟是一阵不舍,抓住他右腕,把他揽在自己怀里。君笑无力反抗,贴在步吟光裸胸前,闻到他气息,又是一阵作呕。他这些日子进食稍多,吐到最后也只有腹中酸水,夹着鲜血染在沈步吟白皙肌肤上。沈步吟哪受过这个,满腔怒气却在见了红迹之后停息。这挺俊男子被自己揽在怀里,倔犟的眼中有些水光,是呕血的后果。身上冰凉微微颤抖,无力地倒在自己身上。步吟对这比自己还高大的男人只觉无比怜惜,右手将君笑双手反剪在背后,左手轻轻抚着君笑的发——明明是这么倔犟的性格,发丝却柔软。前阵子显得有些枯黄,这几日大概是补了些身体,发也变得漆黑明亮。
“庄主您召属下何事?”门外响起刘三的声音,应是隔了段距离用内力传音,声音听起来远却聚而不散。沈步吟提高声音:“你进来,君笑又呕血了。”
口中说着,手抓过被子覆在君笑身上,严严包住他。君笑注意到沈步吟直接叫了自己名字,心中烦厌,冷道:“君笑是你叫的么?”
步吟许久没听到君笑对自己言语,这话尽管是怒斥,他也觉得开怀。刘三推门进来,看到步吟的笑,竟打了个寒战——庄主不会是被什么靥着了吧?
当然他没时间多猜,马上就被叫到床边诊病。其实哪里还用诊,望闻问切四步里只要望这一步就够了——用眼睛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君笑这家伙那宁折不弯的性子……
切脉之后,情况却比想象中还要糟上几分。刘三皱眉问君笑:“你武功是谁教的?”
“我师父。”君笑对着刘三,颜色稍霁。步吟忍不住又是一阵不舒服,刘三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是你师父,我问的是你师父是谁?”
“师父就是师父。”君笑道,表情恭敬,“家师有命,不许在下吐露师门。”
武林中本不乏脾气怪异之人,隐瞒师门自然也算不得奇怪。步吟和刘三都是知道君笑脾气的,也不再去追问。刘三搭着君笑手腕,沉思道:“今日看你脉搏,与上次又是不同。庄主虽然以药化去你功力,却只是封住气血运行到经脉而已。而你练的功夫与众不同,即使被阻无法运行全身,你功力也可以在气海运行。你这番吐血,就是逆转经脉,气血走岔所致。”
“那我废去他功力——”步吟兴冲冲道,见君笑眼神,收回接下来的话。君笑眼神极厉,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步吟知道若真的废去君笑武功,他定然会恨死自己,心下一犹豫,想那就算了吧。
“不能废。楚公子现在身体极弱,若不是体内还有真气撑着,早就不行了。您现在废他功力的话,就是要他的命。”刘三答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要我哄他不成?”步吟不耐道。从来没有哪个人需要他费心至此的,最可恶的是对方竟然还不领情。心中有气,话也说得恶毒,“不过就是一名男宠嘛,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让你服侍本……庄主都给我做死做活的!不就是被骑在身下张开腿的主儿,还当自己是供起来的观音不能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