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 作者:筑梦者
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 作者:筑梦者
第三百五十六章别过
被母亲支开的权英姿听到心腹下人的禀告后,眉头皱得很紧,母亲这样做过份了些,她忙把手头的事情扔下,匆匆赶往厅堂。
结果却在门口遇上亲娘,她往里面探了一下头,没看到简靖书的人影。
“他走了。”权吕氏没好气地道。
“娘,您怎么能这样?”权英姿不满地道,“我都不会再与他来往,您又何必单独见他还要说那些难听至极的话?”
“我都是为你好。”权吕氏瞪一眼不知好歹的女儿,“我不把话说明白,他会走得这么干脆吗?如果你遇到的这些糟心事是他背后搞的鬼,我还饶不过他呢。”
权英姿对母亲此刻的强横相当的无语,这都算什么事儿?她自认就算没有完全看清简靖书的为人,但那几次的相谈甚欢应不是假的吧?“娘,这事还没有证据呢,再说我觉得他不像是这样子的人,你这样与人家说话,连带着我也没有面子。”
权吕氏冷笑一声,“我愿见他已经是极给他面子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许你再瞎……”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看到女儿急忙转身离开,忙又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娘,我去去就来。”
权英姿回头朝母亲喊了一句,就急忙转头吩咐下人备马车,就算与简靖书连朋友也当不成,至少也不应该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结束,就当留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权吕氏深知女儿的性子,当即气得跳脚,这个女儿生来就是克她的。
坐在马上的简靖书神色十分的严峻,手紧紧地握住缰绳,权吕氏那冷冰冰的语言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面响起,尽管是误会了他,但这些话还是有够伤人的。
他没有想过高攀权英姿来达到些什么,也没有瞧不起过她和离的身份,只是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性格吸引住,毕竟在他的人生中,还没有遇上过这样爽朗又不做作的女子,权英姿就显得特别起来。
“爷,那什么子爵夫人说话真气人,她有什么了不起的?狗眼看人低。”简家小厮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在他眼里,那位权夫人都嫁过一次人了,就算是皇帝的女儿那也是二手货,他家爷若是对她有意,那女方才是三生有幸终于有人要不用孤独终老。
简靖书瞪视他一眼,这小厮才闭上嘴巴不敢胡乱说话。
明知道权英姿是归宗女,他就应该更加避嫌才是,而不是接二连三地到此借宿避雨,从而让权英姿的闺誉蒙尘,也难怪权吕氏会这般不待见他。
正在他自省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女子的唤声,“简大人,留步。”
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轻“吁”一声让马儿停下来,慢慢地转头看向那奔向他的女人,只看到那载着她的马车越驶越近,然后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权夫人。”他终是开口回应。
权英姿“刷”的一声把车窗帘子掀起,从窗口处看向那一身儒雅的男子,看到他的神色如旧,不由得暗松一口气,“我娘她说话难听了些,还请简大人多包涵,她只是过于担心我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待权英姿说完,简靖书就温文一笑,“我明白的,倒是我一直唐突了权夫人,其实认真说起来,我也是有责任的。”
“简大人无须自责,我不过是与你方便而已。”权英姿道,不过从这句话就能听出来,她以后与简靖书是不再会有来往的机会,这心,不由得失落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也罢,她不是早有定论了吗?
简靖书深深地看着她俏丽的容颜,朝她拱拱手,“权夫人,保重。”
权英姿微微晗首,“简大人也请保重。”
自此一别,只怕山高水长再无相会之期,好歹是朋友一场,彼此心中都有几分失意之情。
权英姿一直坐在马车里面,从马车窗户处看着那一身青衣的男子纵马远驰,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朝外面的车夫道,“回去吧。”
“是,奶奶。”
车夫应了声,马鞭一挥,马车立即掉转头往来路而去,与简靖书离去的方向一南一北,再无交界。
回到了庄子上的大宅内,权英姿下了马车,回到后院,掀帘子进去暖阁,就听到亲娘冷声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如果是未出阁那会儿,权英姿一定要与亲娘争论一二,但经历的事情多了之后,方才明白这天底下再没有比她娘更关爱的她的人,她也没恼,笑嘻嘻地上前一把抱住亲娘撒娇道,“娘,还在生我的气啊?我不过是送送他,大庭光众光天化日之下,我们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啊,就是我的克星。”权吕氏有几分无奈地道,女儿是什么性子自己知道,“你现在的名声正在风头浪尖上,就给我收敛一点,别跟我说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可不信这话的啊。”
别人的脏水都泼出来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智者来止谣言。
权英姿的眼里闪过一抹冷光,“娘,我明白的,你就放心好了,就算你不提,我也会注意言行的。”
权吕氏看到女儿如此乖巧的样子,再大的气也都扔到了爪哇国,“娘这么多儿女中,就你最不让我省心,等哪天你也安顿好,娘这才能放心地合眼。”
“呸呸呸,娘说什么傻话呢,我娘会长命百岁。”权英姿忙道。
权吕氏再度叹了一口气,如果女儿过得不幸,她要长命百岁有何用?
母女俩不再提及简靖书,而是商讨起对付那幕后之人的对策来。
权吕氏没回府邸,掌家之权就落到了大儿媳妇权包氏的手中,此刻权包氏正冷冷地看着那简家族妇,“就这些?”
简家族妇被这权包氏折磨了一夜,已经是怕得魂都要飞了,艰难地点点头,“世子夫人,我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谎言,我就是贪那点银子才会应下这事,还请世子夫人明查别再折磨我了。”
她没能受得住折磨,把该招的事情都招了出来,再说这权家把她丈夫也找来了,她就更没有不说的道理,不过经此事后,只怕丈夫也要与她离心,思及此,她神色间的后悔就更甚。
权包氏看着这简家族妇的供词,没想到能审出这么多来,居然连死去的钟郭氏也被揪了出来,没想到婆母中意的那个简靖书居然是钟郭氏在暗中牵的线。
越看这份供词,她越是觉得可信,一想到在这件事上她立了功,以后婆母也不好轻易再给她脸色看,她就不禁嘴角含了一抹笑。
满意地拿着这份供词离开,她立即赶到祖父权衡的住处。
权衡所在的厅堂里面,还有权延肃父子在座。
权世豪看到妻子进来,忙抬头问道,“如何?”
自从昨天从叶旭尧那儿听说也这事后,他顿时大为光火,没想到还有人会如此对付他可怜的妹妹,他不将这些个人连根拔起,那还真的枉为人兄。
权包氏上前,把手中的供词交给丈夫,“情况都写在这里面了。”
权世豪急速地翻了翻,最后惊讶地道,“指使她前来跟娘说那番话的人是简靖书的小姨子,那什么陈家姑娘?”
“对,就是她。”权包氏立即道。
权衡皱紧老眉,“什么陈家女子?陈国公府的人吗?”
他们权家与陈国公府并没有恩怨,而且两家也没有联姻,可以说只算是点头之交。
“如果真是陈国公府的人,那我倒要好好问问他们。”权延肃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般将女儿的事情放在心头上,女儿婚姻不顺,他也是深深自责的,所以脸色已是十分的难看。
“祖父,爹,您们误会了。”权世豪立即道,“这陈家姑娘不是陈国公府的人,而是皇商陈家的女儿。”
权衡与儿子权延肃对视一眼,什么时候小小一个皇商的女儿也敢冒犯他们子爵府?实在大胆得让他们都要瞠目结舌。
“那些难听的说书也是与她有关?”权衡立即抓到了事情的重点。
权世豪摇了摇头,“这个不确定,孙儿昨日审问了抓来的说书先生,对于那些个段子的来历,他们的说法五花八门,一时间倒是让孙儿没能找到元凶来。”说这话时,他有几分汗颜,没有一条实质有用的消息,确也让他为难了。
权包氏大胆地插了一句,“祖父,公爹,夫君,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一般这样的场合,是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权衡这才把目光落在这大孙儿媳妇的身上,“讲。”
“是,祖父。”权包氏得了鼓励,立即道,“这个什么简家妇人既然是受人钱财前来在婆母面前诋毁简靖书,就证明那陈家姑娘极不愿我们家与简家结成亲家,反过来说,这诋毁姑奶奶名誉的说书,估计也是为了阻止这桩婚事进行,归根结底还是那陈家姑娘最为可疑。”
她是站在妇人阴暗的心思里面猜疑这件事的,女人为了得到心上人,可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要不然何来争风吃醋一说?
权世豪看了眼妻子,没想到她还能说出几句有用的话来,这才对妻子高看了一眼。“祖父,我娘子所说倒也有可能,如今那钟郭氏已死,就这皇商之女最为可疑。”
“查,把这事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权衡怒道。
“是,孙儿遵命。”权世豪立即起身道。
权包氏也跟着起身福了福。
权延肃道,“查自然是要查的,只不过如今这说书已经让不少人疑心了,姿姐儿的名声该如何挽回?”
提起这个,权包氏也是恨得牙痒痒的,权家女儿的名声已经不大好听了,现在还添了这桩,她真怕等她女儿长大了难以许婚,所以她是真的急啊,只是再急也没有好对策。
权家祖孙三代男丁同样也没有好的办法力挽狂澜,这个是他们急需面对的难题。
简靖书回到了户部衙门,把手中的收集到的材料整理了一番,正要上呈给上峰,哪知他的上峰就前来找他,好生发了一顿脾气。
“这样的折子上呈给圣上,还说什么灾情将至,我看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口?这是危言耸听。”这位瘦高的户部右侍郎怒声道。
简靖书站得笔直,“大人,未雨绸缪是必须的,如今我们这儿雨水如此充足,并且过多得令新近种下的庄稼都不长,那一向雨水多的江南地区就更不可想象,我们惟有先行做好防备才能应对突发情况……”
不管如何,他都要令这折子上达天听。
户部右侍郎却是瞪视着他,“今年是圣上登基十八载,必要兴国大庆,你上这样的折子岂不是在扫圣上的兴?我们户部还能有好果子吃?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弃了这想法,不过是多下了几场雨,没你嘴里说得什么灾情,知道没有?”
“大人,如果此事不能未雨绸缪,那等到这涝情真的出现时,我们会措手不及的……”
“简靖书,你给我听着,不会出现什么涝情,而且这是尚书大人的意思,你若还想在这个位置上呆下去,就给我把闭紧嘴巴。”
简靖书冷冷地看着这位瘦高的户部右侍郎,他花费这么多心思走遍京郊之地,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那些孤苦靠天吃饭的农民。
他狠狠地将自己手中的资料往地上一掼,这些自私自利的人迟早会害了无辜之人。
户部右侍郎见状,脸上也满是怒火,这简靖书实在是太气人,他必定要将此人排挤出户部,要不然迟早会让这人踩到他头上。
正在盛怒中的两人,没有注意到经过此地的两道影子。
户部尚书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一眼里面的状况,立即用肥硕的身子挡住叶旭尧的视线,“叶侯爷,我们到那边说话,我这些下属实在不像话,回头我必会教训他们。”
他的实职比叶旭尧高,不过他没爵位,再加上叶旭尧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他自然得大力巴结,谁不知道这叶旭尧为圣上私底下不知道办了多少人?前几年江南盐案一事仍历历在目。
叶旭尧却是眯了眯眼,透过窗户正好看到一脸怒发冲冠的简靖书,背着的手却是轻轻地搓了搓,在简靖书诧异地发现他的目光之时,他微微晗首,随后方才冷冷地看向户部尚书,与他一道前行。
户部尚书看到叶旭尧的脸上没什么别的表情,不禁暗松一口气,看来叶旭尧并未听到自己那俩下属的争执。不用问他也知道,简靖书要辩什么,也不知道这简靖书是个什么脑子,这开春雨水多了点罢了,他硬要扯什么天灾将至,这不是在触圣上的楣头?还要不要在官场混了?
他简靖书不想要这顶乌纱帽,可他还想要啊,断然不能让简靖书再闹下去。
简靖书因为得罪了户部尚书,这日子自然不大好过,再加上早上发生之事,他这情绪自然不高,神情焉焉地出了户部。
只是骑上马还没走多久,就看到叶旭尧在前方等他,之前叶旭尧与他晗首之事他也觉得奇怪,这位叶侯爷与他可没有多少交情。此刻见他在此,他忙下马,把马缰绳交给一旁的小厮,上前拱手为礼,“见过叶侯爷。”
“简大人。”叶旭尧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简靖书微微皱眉,“不知道叶侯爷在此拦住下官有何事?”
“简大人,不知道能否请你一叙。”叶旭尧道。
简靖书微微一吃惊,不过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叶旭尧点了点头,与简靖书一块走进最近的酒楼,找了间包厢坐下,匪鉴和匪石又是一番布置,这才得令到外面守着。
简靖书知道上层社会的人毛病多,但这叶侯爷实在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他看着新铺的桌巾以及明显是侯府用品的茶具,顿时无语。
叶旭尧倒是少有的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水。
“谢过侯爷。”简靖书礼貌地道。
叶旭尧一边喝茶,一边沉思了一会儿,方才道,“我今天听到了你与你上峰的争执,不知道你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简靖书微微一吃惊,他没想到叶旭尧会听去了那番争执,不过他不是傻子,这位叶侯爷在圣上面前极为得宠,立即他心中也有了决定。
两人的交谈渐欢起来,到了最后,虽然叶旭尧也没说会信了他的预言,但他还是对这位年轻的侯爷有了几分新认识,果然叶旭尧能得圣宠并非父荫,而是凭自己的真本事。
有了这番谈话后,他回去之时身上带了些许酒气,胸中的闷气还是散了些,不再郁在心中自我折磨。不管最终叶旭尧是否会信他,他也对得起天地良心了,他的官职不高,没那资格上早朝,想要让自己的预测到达圣听,实在是不容易。
夜晚的简家还是那么安宁,简靖书知道亲娘喜静,所以入夜后也不会太过于热闹。
入府后,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回了自己的书房,今夜他只想宿在这儿,并不想去别处就寝。
只是他简单梳洗出来后,就看到了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女孩子他自然是不陌生的,正是他那小姨子陈昕兰。
见到她,他皱了皱眉,怎么她还赖在府里没走啊?他这个小姨子老是想要缠着他,实在是烦人得很。
“夜深了,兰姐儿在我这儿不合适,赶紧回去歇息吧。”他当即下了逐客令。
陈昕兰一听,顿时脸上一阵委屈,又是这样,每每她单独来找他,他就会这样板着脸赶她走,遂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看向心上人,“姐夫,我就那么讨你的厌吗?一见面就赶我走……”
“你还云英未嫁,我不能让你的闺誉受损,兰姐儿,我们得避嫌。”简靖书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把话说清楚。
陈昕兰带着泣音道,“我不在乎,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管不了别人的嘴,我只知道我姐临终之时让我照顾你,我就有这义务,我不能让我姐死不瞑目。你这么晚回府,我担心你才会过来的,姐夫,你就这么冷情冷心吗?”她声声质问,“当初我姐临终时,她是如何说的,你都全忘了?”
简靖书被这小姨子几乎折磨得没了脾气,妻子临终时所说的话,他一向只当妻子是病糊涂了才会说出来的,所以从不往心里去,“兰姐儿,你也不小了,你姐那会儿也是病得糊涂,她所说的岂能当真?”
“怎么不能当真?你告诉我,为何不能当真?”陈昕兰步步不让,更是大胆地上前一把抱住简靖书,强行埋首在他的怀里,“姐夫,我心悦于你很久了,你可知道?以前我还小,而你身边有姐姐,我再如何想你也只能深埋在心中,如今我已长大,你就不要再拒我于千里之外,可好?我愿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
她在画着自己心目中理想的蓝图。
简靖书却是听不下去,一把推开她,“兰姐儿,你清醒一点,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何?”她睁着泪眼控诉地看他。
“只因我从来都当你是妹妹。”简靖书终于把积压在心中的话道了出来。
陈昕兰听闻,不由得步步后退。
正在这时候,外头响起丫鬟的声音,“陈姑娘,宵夜做好了。”
陈昕兰一听,眼里的光芒闪烁了一下,然后拿帕子抹去泪水,“端进来吧。”
简靖书冷脸看她动作。
陈昕兰亲自把宵夜摆在矮桌上,一副强忍着泪水般看向简靖书,“姐夫,我闻到你身上有酒气,怕是没吃多少东西下肚吧,我让人备了些你爱吃的宵夜……”
“放在那儿,你回去吧。”简靖书道。
“姐夫,我看你吃完了再走,成吗?”陈昕兰哀求道。
面对这小姨子,简靖书相当的无力,惟有点了点头。
陈昕兰握紧的手这才悄然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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