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韩司恩 作者:时不待我
韩司恩嘿嘿的笑了两声,颇为无辜。
皇帝看着他眼睛微眯,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和三皇子还有白文瀚关系很好吗?”
韩司恩想也不想的回道:“微臣和三皇子由于江南水患之事,相处比别人多了几次。微臣名声不好,也就三皇子敢和微臣说上几句话。至于白文瀚白将军,微臣和他不熟,和他弟弟白书倒是有过几次交集,白将军大概是不大喜欢微臣的。”
“你也知道人家不喜欢你。”皇帝听到最后小声的嘀咕了句,在看到韩司恩疑惑的眼神后,他干咳一声道:“你和老三这次多亏了白文瀚相救,要好好的报答人家。”
“报答?”韩司恩道:“可是白将军不见得愿意和我们多见面。毕竟他是将军,三皇子是皇子,接触多了,有嫌疑。”
皇帝默,想到自己对姬洛说此事时,姬洛脸上明明不愿意却没办法拒绝的纠结表情,在看看把此话说的正大光明的韩司恩,皇帝有些心塞,然后他指着门口道:“滚出去吧。”
韩司恩这次很麻溜的滚了,临走还多嘴问了一句,自己查刺杀之事,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
皇帝脑壳疼的挥手让他赶快离开。
韩司恩在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往韩国公府走时,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起了,变得冷冷清清。他这次进宫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打消皇帝心中有关他、姬洛和白文瀚暗地里联系在一起的可能,二就是要想要皇帝让他查这次的刺杀事件。
皇帝的金口玉言既然他的手中,到最后那把悬在空中的剑落到谁头上,最后把那块天捅出了窟窿,那就是他说的算了。
他是不想活,但也没有让人平白无故砍上一刀,还要大度放过这些人的道理。
何况他本来已经还了白书的人情,现在因为这次事件,又欠下了一次救命之恩。上次在江南,白书也在紧要的关头救了他,但是那次他自认为可以躲开,最关键的是白书并没有因为救他而自己受伤。
白书的武功那么好,明明可以避开所有人的攻击,但他为了韩司恩惊慌之下五指抓利刃的场景,这些天一直在韩司恩脑中不断的盘旋。
这让韩司恩有种错觉,如果自己不替白书讨回公道,那这件事会一直困着自己,让自己挣脱不开这个朝代。
这个想法让韩司恩心里很不高兴,他不想欠白书的这份人情,所以必须要偿还掉。
韩司恩在回到国公府后,并没有直接回方兰院,而是拖着病孱孱的身体第一次主动去找韩卓。不过不巧的是韩卓此刻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
韩司恩想了下,便前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院子里守门的丫头一看是他,本能的想把人拦在门外不让进的,但被韩司恩挑眉那么横了一眼,小丫头脸色一僵,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不敢吱声了。
韩司恩则慢慢腾腾的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此时老夫人的屋子里,韩秀正跪在老夫人脚边默默流泪,韩殊一脸跳脚气愤的模样,韩卓坐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两个争吵,眸子深处暗暗沉沉,十分阴冷。
韩司恩的到来,让他们之间的谈话告一段落。
韩司恩进门后,连表面的请安都给省略了,他看着韩卓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刚才进宫见皇上,告诉皇上此次刺杀事件和韩国公府有关。”
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韩卓心中一惊,手一抖,猛然站起身,头晕目眩的晃悠了下,他指着韩司恩,手指颤抖不已:“你……你胡说什么?”
这次刺杀事件是和他有关,但是他自认为没有把柄留下。现在这么蹊跷的事被韩司恩随意安在了国公府头上,又告诉了皇帝,这可是九族掉脑袋的事,韩司恩怎么就敢这么轻易开口呢?实在是该死。
韩司恩笑眯眯的听着韩卓心里话,慢慢道:“如果我不主动胡说,怎么打消韩国公府在皇上心中的疑虑呢?毕竟这府上的嫌疑说起来不算小吧。”
“皇上不会相信你满口胡言的。”韩卓这时也想通了,他自认为自己对皇帝的了解是非常深的,皇帝是个要面子的人,没有证据的事,他是不会相信的,这也是这些年他在朝堂上的生存之本。
但是,他有些疑惑的是韩司恩为什么会这么做。韩司恩对国公府没感情,他这么说,皇上自然是不信的,这么一来,他不维护了自己最讨厌的国公府吗?
韩司恩明知道这么做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韩卓实在是有些糊涂了,毕竟韩司恩不像是一个救国公府的人。
第80章
韩司恩看着韩卓, 嘴角轻抿, 带着一丝笑意, 他顺着韩卓心底的疑惑, 点头道:“皇上信不信是皇上的事,我开不开口那是我自己的事。最关键的是我可是这国公府的世子,未来这国公府总要在我手上发扬光大的, 如果我不提前消除皇上心底的疑虑,这个疙瘩不就是给我自己挖的吗?父亲说是不是?”
韩司恩最后那句话语调上扬, 甚至带了几许温柔的味道, 但是话里的意思却着实不好听,有种对国公府势在必得的感觉。
一旁的韩老夫人的脸色早就因这话黑了下来,她双手紧握, 恶狠狠的看着韩司恩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盼望着你父亲死好当这个国公爷?你这是……”
“祖母不要再说我不孝的事了, 我怎么会不孝顺,这事拿到皇上面前说都可以。”韩司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我可从来没有盼望过父亲死, 倒是父亲说不准时时刻刻在盼望我死的, 毕竟这次刺杀事件国公府的疑点还是很大的。但是转念又想想虎毒不食子,也许是我多想了。”
说道这里, 韩司恩突兀的笑了下, 他眉眼弯弯, 十分愉快的说:“不过父亲不用担心, 皇上已经答应把刺客这件事交给我去查证了, 我定然会为父亲为这国公府洗清所有疑点的。”
韩卓听了这话冷冷的哼了一声, 他甩袖道:“你对我这个父亲有意见, 我知道,但就像是说的那样,我没做过亏心事,就是到了皇上面前也是这样的话。”
说到这里,韩卓神色又有些复杂,他看着韩司恩道:“你以为现在皇上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了?我告诉你,别人也只是在等你倒霉的那天,哪天皇上不想宠着你的一天,朝堂上大臣现在递上去折子里的罪名都会一一落在你头上的,到时候没人会替你说一句公道话的,你的下场也不会好过。”
“难不成我不嚣张,不跋扈,下场就好过了?”今天韩司恩完全是想气韩卓,他看着韩卓,说话间连往日的脸皮都懒得维护了:“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担心这个家。国法面前无亲人,万一被我查出了什么,皇上面前我是不会留情的。这国公府出三叔一个这样的败类就可以了,如果被查出第二个,这国公府的名头说不定就保不住了,到时为了活命,我肯定请旨降爵的,父亲可不要心疼爵位。”
而后,韩司恩不等韩卓开口,又看向韩殊噼里啪啦的说道:“二叔在这里再好不过,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挑拨离间,但是为了二叔你好,我还是给你提前透露个信儿,好好握着机会。据说祖母和父亲根本没有打算让青雪入宫,宫里的娴妃也是这个意思,我看你要不把这门好亲事给看牢固了,你这个皇子的岳父是做不成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祖母和父亲,或者是娴妃娘娘。”
韩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的紧,他嘴上呵斥着韩司恩胡言乱语,但看向韩卓和老夫人的眼神里明显的流露出了怀疑。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韩秀都因为猛然听到这么一个大新闻而不敢哭泣。
韩卓和老夫人相互看一眼,脸色都阴沉沉的。
韩司恩感受着这房内的沉默,然后心情颇好的慢吞吞的离开了。
等韩司恩离开,老夫人看着不成器的韩殊,有些生气的捶着椅子,说:“怎么?被人三言两语就给挑拨住了?他不想这个家好过,难不成你看不出来?”
韩殊脸上有些巴巴的,他小声嘀咕道:“母亲和大哥有没有这个意思我就不提了,反正赐婚的圣旨都下了,也改变不了,但如果有人想打五皇子的主意,那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说道这里,韩殊还特意看了一眼韩秀。
韩秀被韩殊这威胁的眼神看的心底一阵火气。老夫人被韩殊气的脸色发白,指着门口让他立刻滚。
韩殊悻悻然的离开了,韩秀看韩卓和老夫人脸色都不好看,抹了抹眼泪,也离开了。
在某些方面,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非常强的。
房内只剩下韩卓和老夫人时,老夫人想起在流放之地受苦的韩平,眼泪便止不住往下落,道:“这个祸害,害了老三不说,现在还想把这个家给害零散了,真是造孽。”
韩卓道:“母亲放心,他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们放过他,别人也不会放过他的,就让他在嚣张两天吧,也省的脏了咱们自己的手。”
“他运气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也不知道白家的那个小子怎么就那么巧给碰上了。”老夫人听了这话哼唧了声,随后她有些迟疑道:“长公主那边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