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我没想撩你 作者:林不欢
他此时冷静下来之后,大概也猜到了赫南军的部署。先是诱敌深入,继而埋下火/药将先锋营重创,之后派出早已埋伏好的人马剿灭先锋营残部。
而至今援军未到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征北军大营那边出了事。想必援军中途意识到敌人在声东击西,于是干脆自作主张返回了大营救援。
没想到这么一来反而中了赫南军的计谋,他们袭击大营是假,利用征北军大营来牵制刘璟安排的援军才是真。
可惜,事已至此,刘璟压根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少帅,天亮了,这林子里躲不了多久了。”一个亲随开口道。
刘璟这会儿正扯了布条包扎手臂上的伤口,闻言点了点头,道:“赫南要亡我,此番躲是躲不过去了,咱们赌一把,找一个缺口突围出去。若是赌赢了,便是大余命数好,若是赌输了,一起死在这儿也不寂寞。”
将士们闻言便纷纷起身,将武器提在手里,立在那里只等着刘璟发号施令。
刘璟伸手摸到自己颈间,那方印信安稳的悬在那里,上头刻着柳岸的名字。
他心中暗自祈求,一定要让他赌赢这一把。他还没有见到柳岸,他尚不知柳岸安危,他与柳岸还有那么多的日子未曾相伴……
清晨想日光洒在林间,带着潮湿的朝露的气味。
一群飞鸟骤然被惊的仓皇振翅,原本静谧的树林里,骤然散开了鲜血的气味。
两方人马短兵相接,因为地势的缘故,人多的一方一时之间并不能占到太大的便宜。反倒是先锋营的人,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倒是比赫南军更勇猛了几分。
刘璟所带的人马都是征北军的精锐,而且和他有着极为配合的默契度,这会儿在赫南军中大开杀戒,简直就是一群修罗附体。
赫南军的包围圈很快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刘璟带人冲杀而出,赫南军则紧追其后。
众人出了密林直奔北江城的方向。
眼看赫南军被甩在了身后,此时却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队五六千人的人马踏着尘土而来。
那队人马的服饰与征北军和北江的护城军都不一样,众人当即心灰意冷,知道此次怕是没命回去了。
“来呀!”刘璟提起右手的长刀横在胸前道:“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先锋营的将士们闻言纷纷提起了武器,而此时后头追赶而来的赫南军已经近在咫尺。
“快看,是雇佣兵!”不知道谁开口喊了一声。
刘璟转头朝那群数千人的人马看去,果见其中有一批人的穿着打扮是雇佣兵的样子。而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赫南军已经杀了过来。
众人来不及多想便提刀砍了上去。
血肉被利刃划开的声音十分清晰,刘璟挥刀便砍。一个赫南军提刀欲刺向刘璟腹部,刘璟闪身避开,一刀楔进了对方心口。
对方睁大了眼睛看向刘璟身后,继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不是咱们的人,是塔安的人!”赫南军闻言大哗,一见来人并不是自己的援军而是塔安的雇佣兵,顿时便慌了手脚。
刘璟抽/出长刀连着挥砍,顷刻间便了结了数人性命!
这时他身侧一把长矛刺来,他尚未来得及躲闪,那长矛便被人用刀格开了。
刘璟偷空一转头,见身后的少年一身武服立在那里,面色不知怎么的略微晒黑了一些,眼睛里布满了通红的血丝,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
柳岸竟和塔安的人一起来了?
刘璟满腹惊喜和疑惑,却来不及解开。他当即护在柳岸身前,挥刀砍开了一个赫南军的手臂,而后将目光短暂而热烈的与柳岸对视了一瞬。
只这一刹那,所有的恐惧和思念都消失无踪。
赫南军因误判形势,将塔安的雇佣军误认成了自己的援军,因此被塔安的人重创,在场的数千人马几乎全军尽没。
昨夜刘璟派去堵截赫南军的骑兵,为首的是刘恒远曾经的副将詹荀,此人如今是征北军的右军统帅,如同刘璟的臂膀一般。
他们等待了一夜没有等到溃逃的赫南军,于是詹荀做主绕了个弯,去将赫南军后方供应粮草的馆驿给烧了。
如此折腾了一天一夜,两军的大营都被烧毁了,可征北军因为粮草都在北江城内,所以损失并不大,倒是赫南军从百里之外运过来的粮草被烧了个干净。
征北军大军因为中途折返而未能参战,可惜先锋营折损了超过半数的人马。
赫南军原本胜了一筹,偏偏对刘璟穷追不舍,最后弄巧成拙,前后加起来折损了数千人马。
战后,众人忙着打扫战场。
刘璟则不顾一切的将柳岸按在怀里不撒手,只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周围的征北军将士都当看不见,倒是塔安在一旁忍不住吹起了口哨。刘璟片刻后放开柳岸,抬脚假意呀踹塔安,对方忙大笑着跑开了。
“怎么晒黑了?”刘璟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少年问道。
柳岸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低声道:“涂的,太白了怕被他们笑话。”
雇佣兵多半肤色偏古铜色,比中原人的肤色确实黝黑了一些。柳岸原本便白白净净,虽然轮廓硬朗毫无女气,但搁在雇佣兵里一看还是太突兀了一些,也难怪他要费劲把自己弄黑。
“是不是有点丑?”柳岸问道。
刘璟望着他一脸宠溺:“不丑,人没事就好。”
天知道他自从得知柳岸失踪之后是怎么熬过来的!
柳岸抓着刘璟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刘璟望着他眼里的血丝心疼不已,不用想也知道柳岸必然是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
“回去我骑你的马,你抱着我睡一觉。”刘璟道。
柳岸笑道:“哪那么容易就睡了,我还想和你说说话呢。”
刘璟闻言抬手便想去摸柳岸的脸,却骤然发觉自己满手血污,只得收回了手。
“回去再摸。”刘璟道。
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