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了那个太子![GL] 作者:千左
不管将来事态如何的发展,昝子忻都不可能全心全意的站在姜楼的身边,哪怕此时此刻,昝子忻确实是陪在姜楼的身边,那目标恐怕也只是为了想要制约平遥王而已。
姜楼也许明白,也许不明白,但他总有明白的时候。
为了行动更加的方便,两人已经弃了马车,昝琅也重新换上了更加便宜行事的男装,是跟曲牧亭之前穿的差不多的村民的衣服,曲牧亭还特意把她的脸又涂黑了几层,假装两人是行脚商,到南边过来采买的。
因为顾忌着不安定因素,又带着曲牧亭,昝琅并没有冒冒失失的直接往所说的□□的地方去,只是想在沿途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徒步,走了大半个上午就有些累了,替身边的人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昝琅有些心疼:“那边有处阴凉,过去歇歇吧。”
曲牧亭点了点头,她确实是累了,不远处的地方有几颗大古树,郁郁葱葱的十分时候徒步的过路人停下来歇歇脚。两人刚在大树跟前坐下,就注意到这树底下并不是只坐了她们两个,因为树干粗大,又相互遮挡,导致视线受阻,并不曾察觉到这一片稀稀拉拉的竟然坐了有十几个人,又老又少,还有一些中年男子,不过个个都是衣衫破旧,目光中透着呆滞和灰败的气息。
曲牧亭看到一个妇女抱着个婴儿撩着衣裳在喂奶,那婴儿不哭不闹的吸着奶水,只是再看却觉得有些不对,那妇女面色痛苦,哪里还有什么奶水可以喂给孩子,那孩子只是在不停的允吸着,甚至是在啃咬着。
那一幕让曲牧亭忽然一阵心惊,打了个冷颤,然后往昝琅身边靠了靠,她虽然出身不怎么好,但生在红旗下,过的也还算顺遂,并不曾这样真实的接触过这些,知道跟真的面对对曲牧亭来说还算一种冲击的。
尤其那些看似不经意却真实的落在她跟昝琅身上的视线,那种目光就像是秃鹫在沙漠中,紧紧的盯着濒死的尸体一样,令人胆寒。
她扯了扯昝琅,动了动嘴唇:“我们走吧。”
昝琅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身边的爱人脸色有些变了,也知道怕不是什么好事情,握紧了她的手,然后拎着两人的包袱站了起来。
她们不过也是才刚刚站起来而已,先前那抱着孩子的夫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搂着怀里的小孩儿朝两人走了过来,曲牧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攥紧了昝琅的手,拉着昝琅后退了两步。
那妇人也不在继续往前跟了,呆滞的目光盯着两人手上的包袱:“有没有吃的?孩子饿了。”
见妇人站了出来,原本稀稀拉拉的人群也都缓缓的站了起来,挪动着脚步往她们这边看过来,原本呆滞灰败的眼神里透着丝丝的精光,仿佛一群饿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曲牧亭摇头,包袱里也只有一些糕点干粮而已,别说不够这些人分的,就是够她也不敢拿出来,这些人已经失去理智了,这一点点的干粮根本就不够分的,到时候,恐怕她跟昝琅都会有危险。
曾经儿时听过的那些恐怖的流言不断的在曲牧亭的脑海里浮现,手心里也开始出了冷汗,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给孩子点吃的吧。”那妇人搂着孩子又往前走着。
“给点吃的吧。”
“给点吃的吧。”
怨咒一般的声音跟着响起来,昝琅护住曲牧亭在身后,举了举自己手上的包袱,说道:“我们是过路的,这里有一些干粮,大家需要就拿去分了吧。”
一听说有干粮,人群立刻就骚动着往昝琅这边飞扑过来,曲牧亭一把扯住昝琅大声喊道:“快扔出去。”拉着昝琅返身就跑。
昝琅将其中一个包袱朝着树枝上扔了出去,拉着曲牧亭的手就跑了起来,身后的骚乱并没有因为她们的离开而停止,曲牧亭回头看了一眼,还有几个中年男子不甘心的想要撵上她们,抢下昝琅手上的另一个包袱,也许是来自食物的诱惑也许是出于生存的本能驱使着他们不停的追赶。
昝琅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几个人,从身上摸出了几块碎银子朝身后掷了出去,被银子打中的人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放弃了继续追赶。两人也不敢大意掉以轻心,一口气跑出去很远,才停下来缓了口气,曲牧亭觉得那种目光,她怕是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是一种,渴望着食物的眼神,是冰冷的、残忍的眼神!
进城
第118章进城
原本是打算到百姓□□的地方一探究竟, 不过遭此一事,昝琅也不敢再贸然行事,这已经远超出她所预料的范围之内, 她们只是在边缘地带就已经看到了如此可怕的场景, 昝琅无法想象,比这更严重的会是什么情况。
“还是先想办法进城吧。”昝琅握紧了曲牧亭的手:“让你受惊了。”
“没事。”曲牧亭想冲她笑一笑,缓和下气氛, 可是她笑不出来,方才的景象在脑海里不停的闪现, 那冰冷的眼神让她觉得恐惧。
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真正的意识到人性有多么的可怕,尤其是在这种社会环境下,她与昝琅不过是渺小的沧海一粟而已, 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残忍的社会吞噬。
岭南的主城逐鹿城自古以来便是地里要塞位置,南北交通的枢纽, 也是南北往来的商人必经和落脚的地方, 而原本应该繁华的逐鹿城此刻却有些萧条。
城楼之下大门紧闭, 只留两条小拱门的通道都排着长长的队,一路进, 一路出,两边的小门各有卫兵把手, 进出都要经过严密的排查才能放行,远远的看了一会儿,根本就看不出他们到底是在查什么。
曲牧亭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些耐不住性子:“不如过去试试吧?这样看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查什么。”
昝琅想了想:“还是找个人问问缘由的好。”
曲牧亭正好看见一个村民,担着个担子看样子是要进城的,赶紧将人拉过来,好脾气的问道:“这位老乡,有点事儿想麻烦您一下。”
村民不明所以:“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逐鹿城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这城门把守的这么严?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你们是外乡人吧?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这岭南不太平了,早走早安生。”那人摇着头:“要不是一家老小的走不脱,我早就走了。”
“什么意思?我听说是下了场大雹子遭了灾的,也不至于就这样了吧?难道传言说这边老百姓想造反是真的?”曲牧亭一脸的惊恐表情做的十分到位:“我跟我大哥是行脚商,这逐鹿城里丝绸料子卖的好,我们就想着,趁着受灾,正好便宜才想过来多收购些的。这要是造反了,那我们可得赶紧走了。”
“想造反是真的,那可不是老百姓。”那人不愿意多说,摇了摇头要离开:“外乡人还是快走吧,这灾难财发不得,发着财是要命的。”
说完就挑着担子走了,这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两人对进城还是毫无头绪,曲牧亭有些着急了,眼看这天色不早了,若是城门落了锁,那她们就必须得在外面露宿,曲牧亭现在是真的不敢在这种环境下在外面露宿的。
“去试试吧,好歹摸摸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得先离开这里,找个落脚的地方再做商议。”
昝琅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紧了紧握在手心里柔荑,才说道:“如此严密管控,恐怕他们已经猜到了我已经离开大部队,只是这做的也太明显了。”
如此直白的摆在眼前,丝毫都不忌惮太子的到来,连一丝丝的怯意都没有,看来是早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对昝琅来说,实在是大不利。
两人排在了进城队伍的最后面,队伍走的很慢偶尔有几声叹息跟细碎的谈论声,好不容易排到两人的时候,卫兵警惕的上下扫了两人一眼,才问道:“干什么的?”
曲牧亭忙打着笑脸,扯了一把昝琅说道:“大哥好,我们哥俩是做生意的,不是头一次来了,就是没见过大哥,头一次见面,大哥别见怪。”
昝琅按照先前说好的,拿了张银票,弯腰递了过去:“一点小意思。”
“去去去。”卫兵看着银票,眼神有些飘,但还是不耐烦的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做生意,不知道最近到处都是□□不太平呀?万一你们是暴民,怎么办?”
“大哥,大哥,真不是。”曲牧亭又忙添了一张银票:“我们哥俩就是听说这边最近糟了灾,想着正是丝绸锦缎便宜的时候,就想过来看看货,做点小买卖糊口而已,您就行个方便给放个行吧。”
“你说你是做买卖的,你就是做买卖的?那暴民也没把那俩个字写在脸上呀?万一放你们俩进去,这要是出了事,扰乱了城里的治安,这责任是我能担得起的吗?走走走,快走吧,外地人一律不准入城。”
“哎呦,大哥这可不是外地人,您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昨天儿那一壶上好的桃花酿那可都是白喝了。”一声娇媚,如娇似嗔:“人家好寒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