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美攻又不想负责怎么办 作者:狄耿
“千……”骆寻刚喊出一个字,摩擦声顿时停止。几乎同时,他感受到一股股灼人的视线——宛若森林里眼睛泛着绿光的狼,正不眨不眨地盯着你,就等你露出破绽。
心里咯噔一下,冷汗顿时流下。
骆寻一双眼睛缓慢地转动,内心不停祈祷千漠快下来,他恐怕被别的生物盯上了。又不敢呼救,他有种预感,只要他一叫,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生物立刻就会扑过来,一口口咬在他的身体上。
骆寻打了个冷颤,忽觉屁股更痒了。痒中还带着痛,好似被小动物拉扯着,想要把他的臀肉拉扯下来。
他悚然一惊,弹跳起来,手重重往兽皮裤一抹,没有东西。他原来的座位上,磨牙声再度响起,密密麻麻,一层叠着一层。
完全无法想象,刚刚他坐的地方,底下到底有多少这种生物!那声浪见热源消失,极快地往这边涌来,激得耳膜又麻又疼。
那一群小小的动物,已经到了他脚下!
骆寻再也顾不得其他了,手脚并用往上爬,可手上全无着力点,寸草不生的沙土里,他手指一用力就往下陷,什么都抓不住。摩擦声更近了,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从黑暗中对他伸出一只夺命手。骆寻后脑勺的头发全竖了起来,警铃大作想要逃离,慌忙的脚却一下踩空!
“唔!”他闷哼一声,下意识曲起身体护住重要部位。卷成一团的他如同一只皮球,滚入深渊底部。
尘土飞扬。
翻滚几十下,一面土壁挡住了他下落的趋势,他停了下来。他其他事情没做,先重重打了两个喷嚏,这才感觉好受点。四周黢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他摸到一截温热的四肢,一时竟看不清那是自己的胳膊还是腿。
谁能想到,一座高山之下,竟然藏着这么多洞穴?到底是谁,在暗中窥伺着他们这群闯入者?
冷汗濡湿了他的鬓角。
骆寻的手爪压着地面,又不敢压得太重,轻手轻脚爬起来。实在忍不住,又打了两个喷嚏,心中暗道:为什么洞穴里会这么干?通风的吗?可又没感觉到任何风。
诶,不对,手里的土是湿的啊。
骆寻下意识捏了点土,放在鼻子边一闻。这一闻不得了,好不容易稳准重心的他差点又摔倒——这土里的,是血腥味!喉咙里一句低叫差点破口而出,他生生忍住,连忙甩手把手里的土扔掉。
在无法视物的环境里,嗅觉和听觉变得更加敏感。耳边感觉到压力,骆寻下意识一偏头,一只锋利的兽爪便贴着他的脸而过,在他的侧脑划开一道口子。
心砰砰直跳,骆寻大口喘着粗气。得益于兽人们良好的夜视能力,他依稀能看出对方的轮廓。他放低重心,直视攻击他的生物,心跳如擂鼓。
果不其然,那只生物一击不成,又来二击。似乎连蓄力都不用,它再度扑了过来,利爪直封骆寻面门。
骆寻早有准备,背贴着洞穴的侧壁,身体一蹲,躲过了。
他心里一口气还没松,对方却长了眼睛一般看穿了他的方向,在半路收手,爪子一转,又往骆寻身上挠。对方快速的动作激起一道劲风,骆寻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这么大的力气要被抓伤一定会开膛破肚!
可他已退无可退,身后贴着侧壁,上方的洞穴不知多远,下方仍是洞穴,说不定再深一些就是某些凶兽的老巢。是被这动物用爪子挠死还是破罐子破摔往下跳?骆寻心里一狠,蹲下身体。
千钧一发之际,动物攻击凌厉的爪子却停住了。它重量不轻,扑过来力气更大,沙土承受不住这股压力,陷落下去。
刚曲起双腿的骆寻避无可避的被连累,瞬间失去重心。他重重摔在要撕开他的猛兽身上,双双往下。
“啊!”猛兽痛苦地叫唤一声。
骆寻一颤,在灰尘四起的洞穴中,闻到了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气味。他心中一凛,已然猜到些什么,左手爪子大张,深深插|入沙土之中,右手一捞,抓住对方的手臂。
可是两个人的力气太重,根本止不住下落的趋势,骆寻的手掌刺入沙土,也只给他们增加了一点阻力。拉着人在洞穴中滑行,骆寻手掌生疼,指甲都要被掀开,掌心也不知被什么割破了,又痛又麻,一只手似乎要烧起来。
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们最后停了下来,他的一只手也非废掉不可。骆寻气急攻心,呼吸之间的尽是尘土和血腥味,拉着身下人的右手也越来越疲软。
就在此时,一股微风从左吹来。很轻很淡的风,如同说话时喷出的气息。
“快,往左去!”骆寻大喝一声。
身下人立刻反应过来,挣脱他的手,往左边一跃。筋疲力尽的骆寻蓄着最后一丝力气,也往左边跳去。
落在左边的洞穴里,停住了。
他惊魂未定,胸膛剧烈起伏,胡乱吐了两口嘴里的土,抹了把脸。被他捞到的人没说话,呼吸声很大——不是剧烈运动后的呼吸,而是在隐忍痛苦的屏息。
“你怎么样?”骆寻用鹰族语道。
“……”对方没回答。
骆寻也不愿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哪里受伤了?”他先前在摸到的血腥味,应该从鹰族身上流下的。
“……翅膀。”是寒业。
“是不是骨头折断了?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此刻也顾不得鹰族和兽人的嫌隙,骆寻凑近了些,认真询问。
“还有腿。”
“是被沙土里突出的石块划伤的,还是有其他野兽攻击?”
“都有。”寒业简短地回答。
难怪寒业贸贸然发动攻击,是把他当成了野兽了吗?
“大型野兽?”
“嗯。”
和他遇到的磨牙动物不一样。看来在这洞穴之中,有无数动物在嗷嗷待哺。骆寻忌惮地看了一眼四通八达的洞穴,黑暗之中,总感觉有无数双充血的眼睛。
狭小的洞穴之中,鹰族受伤严重是可以预料的事。在蓝天中起大作用的翅膀在地下便成了负担——太占地方,磕碰之中太容易受伤。
“南迪呢?”想了想,骆寻还是问了。
“也掉落下来,不知道在哪。”明白二人的处境,寒业暂时没有摆出敌对的姿态。
“没事,不用担心。我们有兽人没有掉下来,他们会放藤蔓下来吊我们上去的。等等吧,咱们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寒业没应答。
一个人时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他如惊弓之鸟,两个人在一起,好歹没那么害怕。再说,寒业现在是病患,他的情况好一些,出什么事他得顶着。骆寻安慰了一下自己,又想,刚刚千漠让他在原地等,他现下离那地方不知道多远,不知道千漠能不能找来。
“你坐着不要动,我来看一下有没有突出的石头什么的,看能不能爬上去。”坐以待毙不是骆寻的风格,他不是火翎,寒业的伤他帮不上忙,尽快出去才是解决问题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