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真让孔骞给说中了。
江单确实赶在周五晚上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韶城。
他是主摄,这一趟去的是玉门关,吃了好几天沙子,直到上车前还抖了抖冲锋衣,好像还真抖下来一片细小的沙粒。
时远等他上车,帮江单系上安全带,顺便轻轻柔柔地吻了片刻。
江单耳尖泛红,微弯的眼睛里揉进一池晶莹的水:“太着急了吧?”
时远道:“想尝尝玉门关的沙子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江单问。
“嗯……没尝出来呢你就把我推开了,还得再尝一下才能告诉你……”
作势又要压下来。
江单一侧身,把人按回驾驶室,道:“快点开车,还想不想回家了。”
时远叹了口气,扯着领口,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一个星期没见着,确实太久了啊……
回家后时远翻来覆去品尝了几番玉门关沙子的味道,并在凌晨三点精神抖擞地同江单分享自己的感受:“我觉得这玉门关的沙子味道还成,好像有点甜。”
江单有气无力地哑着嗓子说:“是么?正好我装了一小瓶沙子回来,就在我行李箱里……”
“……”
被噎了一道的时远决定还是不要让江单说话了。
折腾了一晚的两人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Harlan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时远敷衍着说晚点到,然后又抱着江单补了一觉。
等他们到Harlan的新家,已经是下午了,院子里BBQ都吃过了一轮。
Harlan新家是个带院子的别墅,被他分成了两部分,一边是泳池草地,另一边……看着像是一片梅花桩。
时远看着那片梅花桩嘴角一抽,道:“我没看错吧?”
哪个正常人会在自己家里安这玩意儿。
Harlan勾着他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哦,你说这片梅花桩吗?我特意找大师设计的,这个派兵布阵,特别适合我五行。”
听的人一阵错愕,就没听说过有给梅花桩算风水五行的。
那“大师”,要么是歪门邪道大骗子,要么就是法术精深且与时俱进。
再看那些梅花桩,排列简洁没什么秩序的样子,像是随便放的,要是硬说,顶多像是个北斗七星的勺子。
总之时远是更倾向于前者,不过他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这么说,传言是真的?你再也不是……”
“嗯哼!看我给你展示一下!”
说完Harlan便来了个草上飞,路过的孔骞看不过去,啧啧有声道:“还没完呢?这都是他今天第八次了!”
之前Harlan平衡能力为负数是人尽皆知的。
然而他自从苏醒后,身体迅速地恢复着,不到半年就出院了,只不过是坐着轮椅出来的,后来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复健,各项机能都恢复了正常。
要是换做常人,跑酷途中摔下来差点溜达进鬼门关,以后肯定看见跑酷俩字都要念一句阿弥陀佛,更别提再续前缘了,但Harlan不一样,他格外心大,一能走路就回了基地,还硬要看看自己当初摔出来的血还在不在,并重新站上了梅花桩,扬言哪里摔倒的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这一站,他发现了一件怪事,他自打出生起就不具备的平衡能力似乎回来了。
从此他也是个单脚站立不会摔的人了!
Harlan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次搬新家找亲戚朋友添人气是假,想扬眉吐气才是真。
“刘大海!别玩了!大师要走了,还不快点送送!”
Harlan妈妈推开门,朝院子里大声喊着。
很多人在憋笑,江单一头雾水,问时远:“那不是Harlan的母亲么?”
“是啊。”时远道。
然后Harlan便绷着一张脸灰溜溜地走过去了。
江单恍然大悟:“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有中文名字。”
时远低声道:“这中文名是他的英国老爹给起的,说一听就充满了中国特色文化底蕴,他母亲也没制止,估计当时人在海外,或许想从这踏实的名姓里寄托一丝对故土的思念?”
只是夫妻俩谁都没考虑这名字给穿着潮牌长大走在时尚前沿的叛逆儿子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时远边说边绕到烤架那边,拿了串茄子,咬口试试确实熟了,送到江单嘴边,一边呼呼地朝外呼气一边说:“味道还行,小心烫。”
江单接过来,还没咬下去,便看见房子里走出来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头,江单一瞧见他,就想到了“仙风道骨”四个字,顿时停住了动作。
“看什么呢?”时远问:“诶,那就是请来摆梅花桩的大师么?这么一看真人,更像骗子了。”
“不是,”江单认真看了两眼,说道:“你忘了?他不就是雾灵山上那个……”
时远右手握拳一敲掌心,道:“想起来了!诅咒咱俩桃花劫那个老头!”
“?”江单回头看他:“什么桃花劫?他当时不是说我最近有什么血光之灾么?”
时远又一愣,道:“哦,对了,是后来我又听见他自己叨叨的,你走得快,没听见。”
江单点点头:“果然是个骗子。”
正说着,就见Harlan妈妈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大师”,时远见状想过去提醒Harlan,然后紧接着那大师却摆摆手,没接那张卡,只是路过院子随手拿了把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