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万清是在一次华裔上流圈子碰到的安雅雯。
他对她很有印象,印象于这个女人的贪心,无论是不是她的东西,她想要抢到手里来。
当然,他也记得自己是如何威胁这个女人,回想起来也是别有滋味。这么说吧,他很少会去恨一个人,因为他的敌人通常不如他狡猾、不如他知道什么叫等待时机再给与会心一击,不知道怎么拉下脸来寰转。
他看着是一个万事不经心的人,所有万事就拿他没办法,实际上也是没几个人能像他一样把所有的厉害关系在心理盘算清楚。
如果非要找一个动物形容自己,他觉得自己该是热带雨林里的毒蜘蛛,网是一片片地洒,肤色可以完美地掩盖在千姿百态的花花世界里。
这一生能够让他驻足停留的人少之又少,他很庆幸自己遇到了。
一个是带他入门的姚丽,小健的亲生母亲。姚丽正如她的名字那样,美丽风情有智谋,她完全不是一个普世意义上的女人,她的出身要b安雅雯强上百倍不止,却不会像安雅雯那样过于高看自己。她很清楚自己需要面对什么,委曲求全不过是手段。唯一的缺点在于选男人,选男人时她挑了可利用的好下手的,却忽略了情义这东西。所以最后挑了那么一个要抢她遗产的丈夫。这也不怪她,没有人是完美的,无论女人如何要强,她总是会在男人手里吃亏。濒危的家庭荣誉让她迫使自己力挽狂澜,她没时间考虑也没精力考虑所谓的情情a1a1。
他们是相恋过的,那时他们还相对纯洁。后来成了狼狈关系,也是很重要的关系,革命的友谊并不b虚无缥缈的爱情更缺乏分量。
再一个就是小艾。
横冲直闯天真烂漫的小蠢蛋。
唐万清问过自己,如果换一个时机,换其他的任何年长的几年,他再遇一个温珺艾,还会被她打动吗,还会爱她吗。
根本不会。
只有那个时候的温珺艾才是真正的小艾,她出现在他人生一个特殊的关卡,她用滚烫的红烙在他的穴口上烫下印记。
跟以上两个女人b起来,安雅雯,啧啧,怎么说呢,如果她是姚丽的敌人,安雅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貌似高贵的眼睛就看不到呢?
酒会那天,安雅雯面目苍白,皮肤还是精致的光滑,妆容仍旧得t,但是瘦得厉害,成了弱不禁风的风格,还在两个男人中间徘徊。
她看到唐万清后,几乎站不住,唐应酬一番再回来,安雅雯已经走了。
既然碰上,少不得去打听一番。不打听个完整,也不好跑到农场这里来显摆。
原来的聂先生还是带着她跟温朝青夫妇出国了。
先去的香港,香港是聂太太的地盘,聂太太有了底气,很快把安雅雯的名声高臭,让她根本融不进当地t面人的圈子。
温父仗着聂先生的名头,在外豪赌借债,说办厂,却私自挪用资金去挥霍。
聂先生不是慈善家,底线被触碰,女人也可以不要。凑巧安雅雯怀上了,只能再养一段时间,孩子生下来聂太太带着一批人过去把孩子抱走,把她赶出了半山豪宅。
最后是聂先生拖了自己的朋友,将温家三口人送出国门。
安雅雯又跟他朋友g搭上了,却是被骗了,她以为既然是聂的朋友,架势金钱权势自然不会太差。
男人是有点小钱,但也有家室,他早就看上了雅雯,想着借机在国外养个二房。然而他根本供不起安雅雯的面子,得到手里也腻歪了,想要转手脱身。聂先生知道后,想到是自己孩子的生母,还是叫人送了一笔钱过去让温家能够生存。
安雅雯失去了可依赖的男人,日日受着打击,早就不知道以什么为标准去找丈夫。
近几年又是三十多了,早不如年轻时行情好,只能骑驴找马,昏暗度日。
因着父亲在讲大人那些w糟事,小健把龙凤胎和子琳带走了,去楼上听流行的音乐带子。
唐万清讲完后,暖烘烘的壁炉前安静了好一会儿。
倒是陆克寒大喇啦地抽着雪茄,喷出一口烟雾来,罕见的冒出一句充满哲理的话:“所以说嘛,让人最痛苦的不是要了他的命,而是一辈子给不了他要的东西。”
珺艾本来存着两分的欷歔,本来嘛,安雅雯对于她来说太过遥远,她连花百分之一去想她的功夫都没有。
听了陆克寒一本正经地当野生哲学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几个男人都盯着她,她把g燥的唇舔了一舔,靠到少峯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毕竟她是你....”
少峯当着大家的面,拿轻吻堵住她的嘴:“时过境迁,没意思,不用说了,你闲我平常要c心的还不够多?”
陆克寒在旁应声:“这里最累的,苦劳高过功劳的,任劳任怨的,天天都要c心的不是我么?”
唐万清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你也就这点用处。”
陆克寒怼过去:“我觉得还好,不像有的人只能自我欺骗,偏要在这里找存在感。”
男人们吵起架来,珺艾就受不住了,她从侧门溜出去,不一会儿有人漫步出来。
珺艾在前头停下来,等着大哥缓步过来。
两人隔着方寸拳头的距离,肩并肩地往前走。
“带孩子是不是很累?”
“...他们很懂事,有时候会带饭到办公室里来。”
“还是大哥会带,肯定很辛苦,这个年纪的东西最是讨人嫌。”
温宏温柔地笑出来,轻握一下她的手,很快放开:“为人父母都要经过这一遭,往好处想,就会发现哪里都是风景。讨人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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