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心想,却听回禀的人一阵犹豫,还是继续道:“那拦路的是个女子,自称是、是敬宁侯林辰疏的小娘,姓岑,名玉凤。”
“……”场面有一瞬间的宁静。
敬宁侯林辰疏出身一商贾世家,父亲林和鸣丝绸起家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但此时在敬宁王前面提起敬宁侯,总让人感觉有一种异样之感。
坐在车里的陈殊和解臻互看了一眼。
陈殊当年被长明强制借尸还魂,倚借林辰疏的身份和林家有了联系,后来林辰疏封官加爵,陈殊虽没有对他们提携,但仅仅凭借这一层联系,也让林家有了起色。
“我去看看。”没想到岑玉凤会闹到御前来,陈殊皱眉说道。
解臻颔首。
陈殊一步跳下车辇。他本是想先找到岑玉凤的方向,但落地之后忽地发现上身边有一人身形高挑,脚步顿了顿,回身往那高个子的人瞥了一眼。
这高个人是一个宫女,身上穿着齐襦长裙,模样看上去十分清秀,此时正抬着头望着前方在骑在马上的路通明。她本以为陈殊会下马就走,没料到对方会转过身来,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恭恭敬敬地低头看着地面,只给回看的人留了个额顶。
宫女面容生疏,倒是第一次见到。
陈殊暗暗有些奇怪,但听到前方争吵还在继续,并没有细想,很快踱步往前走去。
前方已经吵得不可开交,有一个女子正坐在地上,头上发髻已经散乱,吊着三角眼看着前面一排护卫军道:“你们敢碰我?我告诉你们,我是林辰疏的小娘,你们的敬宁侯是我养大的,刚刚是谁拉的我,站出来啊!”
护卫军齐排站立,并没有真的出列,反倒是沿道的京城百姓看到此景,在外围处指指点点。
“这人就是敬宁侯的小娘?”
“是啊,她是林家的二房,生了个儿子,前些日子又被人抓进牢了,听说要发配到西锤做苦役呢。”
“欸?这是没靠山还是怎么着,可我听说敬宁侯和敬宁王好像都是同一个人呀?”
“……”
旁人议论纷纷,岑玉凤听了更有了底气道:“我要见敬宁王,你们让敬宁王来见我!”
“大胆!敬宁王岂是你想见就见的!”护卫军里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岑玉凤被这一吼吓得畏缩了一下,但见对方没有动作,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好啊,敢说老娘,你姓什么叫什么?老娘记住你了,等我见到敬宁王,让你有得好看!”
那被她威胁的护卫军脸色一变。
岑玉凤看他神色,心中不由得得意,又大声道:“敬宁王呢?敬宁王到了没有?”
她面色有几分疯癫,又有几分自得,正要继续撒泼,眼前却见护卫军忽地让开一条道,一个声音从道里响起:“我到了,你找我何事?”
这声音陌生,岑玉凤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青年从队伍中行出,他穿着红衣金镶的劲装,一张脸眉飞入鬓,气宇轩昂,看上去十分陌生。
“你又是谁?”岑玉凤翻了个白眼问道。
陈殊道:“我是陈殊,不是你要见我?说,什么事情。”
眼前这人竟是敬宁王!
岑玉凤没想到眼前的敬宁王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不由得一惊道:“怎么可能?他们都说静宁王和敬宁侯是一个人,你是林辰疏?”
陈殊没有答话,只是扫了眼岑玉凤此时的模样。
岑玉凤看他模样,心中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但眼下场面僵持,见周围有人,连忙又道:“林辰疏,你弟弟马上要发配到西锤了,看在你们兄弟情分上,救救他可好?”
“不好。”陈殊道。
“你说什么?”岑玉凤脸色一变,皱眉道,“你当时答应过我要放了林盛,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还要把他发配到尚州?”
她说到此处,状似已有疯癫,却听道上有人着急奔出来,骂道:“你这婆娘来这里做什么?还嫌我林家不够丢脸?还不快跟我回去?!”
“……”陈殊眯起眼睛看去,只见这奔来的人穿着锦衣,看上去颇有些钱财,正是林辰疏的亲生父亲林和鸣。
林和鸣身边还跟着一个管事,正是刘伯。
岑玉凤见林和鸣出现,面色更加癫狂道:“我就盛儿这一个儿子!你忍心看着他被发配,我偏不行!”
“岑小娘,这事我们回家再想办法。”刘伯见状连忙道。
岑玉凤听管家劝告,眼睛却又亮了亮,直接躺倒在地道:“林辰疏,我们林家待你不薄,供你上私塾,让你考上榜眼,你出息了就是这样要报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