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教授没有讳莫如深,而是很冷静地直白分析,“根据我所知道的,对他做出的侧写,在和应深一起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应深在他心里是特殊的,是能够懂他的人,他对应深有严重的情感错位,自认为是应深的兄长,想把应深拉到他所在的路上,并肩齐行。”
“疯子!他想把应深教成杀人犯?!”
一听到此,众人都震惊难以置信,简直恨不得现在就能手刃了那变态。
苏教授的一席话,让他们神经更加紧绷,急迫想要找出位置。原本就有了大致的方位,现在关键是细化,时间紧急,特警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出发。
而简迪深深看了苏教授一眼,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话,“车冲进湖里,凶残的成年人淹死了,两个小孩却活着,教授你不觉得奇怪吗?”
苏教授眸光微闪,平静说:“先解决手头的事。”
关于这事,他们当然有所猜测,但那样的情况,又是两个刚刚逃生的小孩,事情已经够复杂了,无需再变得更麻烦,以杀人犯得到报应,孩子获救的结果圆满落幕足矣。
黑暗中,应深闭眼睡着,眉头紧锁,苍白的嘴唇发出细碎的梦呓。
他用尽全身的每一分力气,死死地按压着什么,胸腔内燃烧着一股汹汹的火焰,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就是觉得,不能松手,一定要他死……
死……?
应深突然觉得很茫然,要谁死?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过来,那人似乎很震惊,“你在做什么?!……你想杀了他?”
掌心底下剧烈的挣扎,他几乎就要按不住,像是恶魔要从瓶子里逃窜出来,一旦出现,便是凶残的杀害。
突然,一股力道覆在了他的双手上。
不知过了多久。
呼吸不了,胸腔内的氧气越来越少,他抓着什么东西,突如其来的碎裂声,他费力地活动着四肢,往上挣扎,冲破囚笼。
但他手脚发软,力气耗尽了,重石压在心口,他毫无办法的下沉,离光明越来越远。
……
突然的,一片冰冷握住了他,扯着他往上。
就在这时,应深猛地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伤口传来阵阵的痛意。
濒死的体验,即便知道是在梦里,也不禁冒了一背的冷汗,后怕不已。
毫无防备的一睁眼,便落进了浓墨似的漆黑双眼里。
应飞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他的床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像认真观察着豢养的小宠物。
诡异的安静,空气仿佛是凝滞的。
应飞突然开口:“梦到那时候了?”
梦里都是碎片画面,应深刚惊醒,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一时之间只记得濒临窒息的痛苦,没办法将零碎的场景拼凑完整。
但应深的表情复杂,有经历痛苦后的惊惧,深深地映在应飞的眼底。
“都想起来了吧。”
应飞认定他回忆起了所有,或者说他希望如此。
然而,事实并不如人所愿,应深不了解具体经过。但就算这样,也不妨碍他根据零碎的梦境,多年来获得的资料,迅速抓住关键信息,撒谎唱一出空城计。
“原来是你。”应深看着他,平静道,“事情过了那么多年,你找到我想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合作。”应飞眼里闪烁着光,十分明亮,充满了扭曲的热情,“我一直忘不了那种感觉,我一个人也可以,但我发现还是不一样的,只有我们一起动手才行,我们是最好的搭档。”
“你想我和你一起犯罪?”
“犯罪?当然不是,我们是在帮助别人。”应飞微笑,“有些正义会迟到,甚至不到,不能指望着别人来帮你,我们要自己动手。就像那几个学生,他们犯下的事情有被揭露解决吗?这样的人渣,以后长大了也不过是祸害社会,我是在为大家铲除毒瘤。”
应深表情不变,“死神Death的理念?”
“你知道啊。”应飞看起来心情不错,“我们不是个人,而是代表了一个群体,我想你加入我们,你有这个能力。”
应深沉默着,没有说话。
应飞继续道,暗沉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你当警察,总被束缚在各种规矩要求,没办法放开手来铲除罪恶,很多时候你明明都知道这是个大恶人了,偏偏因为他狡猾消除证据,只能眼睁睁放他走,你肯定很不甘心,恨不得杀了他们吧?我们就是要跳出那些死框架,真正为了正义做事,不让那些恶人逍遥法外,让他们知道有人会惩治他们。”
“你怎么知道哪些人要惩治,如果你弄错了呢?”
“不会的,只有真正确定了才会动手。”他挺直着背,很自信。
“机器都有出错的时候,你怎么能保证,如果杀了无辜的人,不就和你的理念矛盾了。”王
应飞不答反问:“你会因为害怕捉错嫌犯就不去破案吗?因噎废食,那么蠢的事。需要我举例被错判入狱数十年的无辜人士吗?不论如何,你都无法否认,犯下重罪的人,他们需要付出代价,既然光明照耀不到的黑暗地带如此之多,我们何不妨献出一份助力。”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应深微扯嘴角,露出了些许赞同,“既然你想让我加入你们,不说些相关信息来打动我么。”
说到过往的铲奸除恶,应飞就笑得更加愉悦,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频繁家暴差点杀死妻子的渣男,猥.亵学生的虚伪校长,有恋.童.癖对孩子下手的社会精英……如果没有我,他们的罪恶不知要多久才能被严惩,还会在逃过一劫后变得更加猖狂,这对那些认真生活不犯事的人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