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房后,向渊对着王柏招了招手。
“你脑子转的挺快啊,我还真想到你能这么干脆的道歉。”坐在床边,向渊笑看着王柏,方才王柏那幕不卑不亢的道歉戏码,可是让他好一意外。
“嘿嘿,小事小事。
也幸亏我反应快,要不然今天咱么可就要出大丑了。”
咧嘴嘿笑了两声,王柏得意的挑了挑眉。
刚才如果不是他眼尖看到了那对男女靴子后跟上镶嵌的翠玉,今天不单单是他们,恐怕连贯一门都会因此惹上大麻烦。
“桃纹翠玉,啧啧啧。
郡城都难卖到的极品玉石,就这么被他们镶在了鞋上,真是暴殄天物啊。”
“刚才我看到那对男女径直朝着中军大营去了,估计是军队请来的什么高手。
这两天一定要看紧他们,千万不能捅了篓子,否则就是被人宰了,也没处说理去。”
能拿极品玉石镶在鞋上,这对男女非富即贵。
这样的存在,远非他们可以得罪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这次王柏机灵,看到了他们脚上的玉石,联想到了他们的身份,立刻上前道歉。
这次的事,指不定还要闹多大呢。
就在向渊和王柏为刚才的事情庆幸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房门打开,之前带着向渊他们来到这座军营的军官出现在了向渊两人的面前。
“传副都尉的命令,诸位的协防任务就到今天为止。
你们可以回家了。”将一袋银两递给了向渊,军官接着道:“这是给你们的酬劳,都尉和副都尉正在接见贵客,无暇抽身。
你们收拾好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把话传完,军官便转身离去,留下向渊和王柏面面相觑。
巡防的任务就这么结束了?
不过能结束回去,对于他们来说终究是一件好事,眼看着天气转凉,这么成宿成宿的在街上巡逻也确实不好受。
招呼来一名弟子将银子给他,让其分发给其余的弟子们。
向渊拉着王柏走到一边:“你说都尉突然结束我们的巡防任务,会不会是因为那对男女?”
“很有可能,否则怎么他们一来就让咱们回去。
算了,管他什么原因呢,反正能回去了,这里的床总有股霉味,难闻死了……”
对于为什么突然让自己回去,王柏兴趣不大。
在他看来,能回去就是好事,管他因为什么呢。
但向渊却不这么认为,刚才那对男女肯定是守城都尉请来对付城内怪异的高手。
那他们究竟是世家族人还是宗门弟子。
心中对于超凡力量的渴望,让向渊迫切的希望知道两人的来历。
但是理智却又告诉他,不论是世家亦或是宗门,都是寻常凡人势力永远无法企及的庞然大物。
一旦招惹上了他们,必难善了。
目光遥望着中军大营的方向,向渊深吸了几口气。
拳头握的紧紧地,缓缓放下了心里的好奇,转身与王柏他们一起收拾东西,准备返回贯一门!
……
诸阳守城中军大营
守城军都尉谢天熊端坐在主位之上,下方坐着的正是之前向渊他们遇见的那对白衣男女。
“二位此次千里迢迢赶来我诸阳城,帮我们诸阳的百姓祛除阴鬼。
本都尉先在这里替全城百姓,谢过两位了。”
“谢都尉不必客气,如今整个巴中郡一连八地出现阴鬼,不单单是我胡家。
包括平岳的裴家、月琼湖的赵家都相继派出族人外出,协助祛除阴鬼。
我兄妹二人来的路上也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这附近的阴鬼,并没有发生在诸阳,而是在一座名为临泉的小城。
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意外?”
冲着谢天熊拱了拱,胡康好奇问道。
“胡公子说的不错,这阴鬼一开始确实是发生在临泉城。
大概在三年前,临泉城出现阴鬼之后,我就立刻率领本部将士,前往了临泉,以军气阵,消除了那里的阴鬼。
可谁曾想,临泉的阴鬼十分顽固,周而复始,灭而复生。
不得已,我只能率领部众,在那里驻扎了三年之久,才将阴鬼彻底清除。
可是当我们完成任务返回到了诸阳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诸阳城内居然也已经有阴鬼诞生,且难以估测等级。
原本我欲求助妖人府,但府内最近人手奇缺,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发布了求援令,迎来了两位。”
谢天熊的话让胡家兄妹皱了皱眉,他兄妹二人如今虽然年不过二十,但已经经历数次与阴鬼的战斗。
寻常的阴鬼如果诞生,必定会有人命作启。
这是阴鬼们的传统,就像是在宣布着自己的主权和地位一样。
但是诸阳城内至今为止,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命案。
这显然是不符合阴鬼诞生的常理。所以胡家兄妹才会感到很是奇怪。
但是如果此时向渊在的话,他一定会联想到。
三年前,正是他来到诸阳的日子!
诸阳这突然出现,并已经成长到无法控制的阴鬼,或许就和曾经去过临泉城,并在那里逗留,遭遇了阴鬼现身的他有关系!
只可惜此刻的向渊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随着王柏和一众贯一门弟子回到了贯一门。
没有机会再向谢天熊和胡家兄妹,提供这个重要的信息。
“诸阳城内的阴鬼,生的诡异。
请谢都尉下令,即日起诸阳城一旦入夜,任何人都不得外出。
我兄妹二人今夜起会在诸阳城内寻找阴鬼的踪迹,请谢都尉放心。”
虽然想不明白这次的阴鬼为什么会如此低调,但胡康的回答还是给谢天熊打了一剂安心针,毕竟他们这些世家人虽然凌驾于普通平民之上。
但这片国土还是有着自己的法度,保证平民的安全,不被阴鬼侵扰,每个世家都无可推卸。
况且现在国内宗门势力渐渐抬头。
如果他们还不认真一些,争取一部分民心。
或许有朝一日,他们还真会被那些摆弄器具的宗门给取代!
……
从军营回到了贯一门后,一众弟子全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了任务压身,弟子们都感到了一股从心的轻松感。
“去洗澡吗?”将手里的行礼,丢给了身旁的小弟,王柏扭头问道向渊。
“不去了,我先去给师父请个安。”
朝着王柏摆了摆手,向渊朝着杨靖的房间走去。
来到杨靖的房间,轻轻叩响了几下门环,向渊恭敬的站在门外,等待杨靖的应允后方才进了房间。
“回来了,没什么意外吧。”房间内,正用一枚小铜壶沏茶的杨靖,抬头看了一眼向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嗯,一切都好。”
主动上前替杨靖将茶叶按照分量填好,向渊拿着手里的镊子道:“师父,我明日想要回广陵一趟。”
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广陵的家人,这边刚刚卸下了夜间巡防的任务,向渊便立刻来找杨靖,希望能够回广陵看看。
“怎么,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向渊回家的想法,让杨靖有些意外。
毕竟从他这个徒弟这些年的表现来看,可不像是一个容易想家的人。
如今刚一结束任务回来,就提出要回家看看,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是出来久了,也想回家看看。”没有把诡异鬼魂事情告诉杨靖,向渊只是浅淡的交代了一下,自己是因为想家了,才想回去看看。
“嗯,既然想家了,那就回去看看吧。”看了看低头摆动着茶叶的向渊,杨靖缓缓点了点头:“有路费吗,要不要师父……”
“不用了师父,我有钱。”替杨靖将茶叶装好,向渊躬身朝着杨靖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杨靖的房间。
奇怪……
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房间大门的位置,杨靖目露一丝思索,向渊给他的感觉,好像是在隐瞒什么。
只不过向渊这三年在贯一门,表现的很好,每日除了练功,几乎没有什么业余生活,所以杨靖也搞不清楚,自己这徒儿这次回来,究竟为什么要突然回家。
或许,真的是想家了吧,毕竟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孩子……
耸了耸肩,杨靖拎起小铜壶,将里面滚烫的开水,倒进了茶案上的青泥砂壶之中。
热水与茶叶碰撞,让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顷刻间弥漫在小半间屋子里……
……
跟杨靖告了假,向渊返回了自己的小院,麻利收拾了几件衣物和路费,拿着包袱皮一卷,轻装上了路。
刚刚走出小院门口,洗好澡正准备来找向渊的王柏,一打眼就看到背着包袱,正准备往外走的他。
“诶,这是哪儿去啊。”拦住了向渊,王柏疑惑问道。
“家里有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没有和王柏细解释,向渊随口一说道。
“有事?怎么了,要我陪你去吗?”
见向渊行色匆匆,王柏还以为是向渊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呢,直接提议自己也跟去看看。
“不必了,是家事。先走了啊。”
摆了摆手,向渊拍了拍王柏的肩膀,抬腿迈步,大步朝着贯一门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