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角征程 作者:千山踏歌
金九龄不像霍休,有着可以扭转人力的机关小楼,也不像未来的老刀把子木道人、宫九甚至是玉罗刹还有吴明一般,有着可以奠定胜负的力量,所以,这位所谓的“第一名捕”,只要揭开了他的声名来,其实是他最容易解决的一位。
更何况,金九龄似乎像是得罪了某位大人物一般,不论公孙兰如何的轻功卓绝、伪装得如何惟妙惟肖,她总是会被陆小凤不经意间遇上、撞上,这么一条明晃晃的“线索”,就愣是三番五次地往他手里窜……这种风格,还真是熟悉到令他会心一笑的地步。
陆小凤根本就没花多少的而精力去跟踪、去辨别,到了后来,就算是公孙兰也意识到了不对,这位聪明的红鞋子首领,干脆也不再去玩些虚虚实实的把戏,老老实实地现出身来,和陆小凤相见。
能够不着一丝痕迹地让她陷入其中而不自觉,有如天道自然一般,这样的组织、这样手段,真是想一想,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平南王府中,那柄被赠送的宝剑被下属双手奉过,置于头顶。
平南王将宝库之中所有的财富悄无声息地转移,他决定重新打造一个更加森严、也更加安全的新的宝库,为此他布置了更多的人手、更高强的总管。但这柄剑,却依旧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再一次地回到了它现任的主人的面前。
但苏玄并没有去看它,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本来就只是随意之举,但既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那么也无所谓了,拿下去吧。”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虽然南王世子不过是他一时借用的身份,但此处府邸也还算是他临时的居住之所。可既然金九龄自己做出了选择,那么想必也有了承受这选择的后果。
而令公孙兰永远想不到的是,能够将她逼到走投无路、细思恐极的非常手段,不过只是苏玄淡淡吩咐下去的一句话而已。
当日里,在结束了那副水墨的花林剑影画卷之后,他放下了毫笔,轻轻吩咐了一声。
“去加快速度,让金九龄退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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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有些时候, 不论一个人的策划有多细密, 他的阴谋又多可怕, 但是只要他在某一个问题上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他所有的一切, 都会成为最无用的泡沫, 一戳就破。
不论金九龄如何地忌惮“白玉京”,但是他都不能否认的是, 在王府宝库中的那一刻, 他都是在心怀侥幸地麻痹自己。
既说服了自己, 也许那位和平南王府不过是泛泛而交的关系,也说服了自己,绣花大盗的身份到了最后也不可能会被翻出来。他没有壮士断腕的决绝勇气,也没有见一微而知著的超绝智慧, 他最后的结局, 其实在那一刻,就已然被定下。
区别只在于苏玄愿意在他身上花费多少的思虑罢了。
但很显然, 即使他冒犯了平南王府,也依旧不值得苏玄亲自出手。
既然他想要将陆小凤扯进这件大盗之案, 那么,就让他以最快也最意想不到的时刻,犹如再普通不过的盗贼一般被抓捕……
从头脑到布局, 全方面地去否定,这才能让他这位“天下第一名捕”感觉到最惨烈的痛楚。
苏玄在王府的书房之中见客。现今正值夏日,七月份的太阳热烈似火, 投射而下,犹如在炙烤着大地与人间,但是,这书房的位置却是处在整个王府最凉爽的所在,檀木的雕花窗户被打开,窗外是成林的高大的树木,浓绿的叶间是穿梭而过的风,寂静之中能听见环绕不去的生机。
既然叶孤城又重新回到了王府中,那么接待他这位“师父”的任务,便被苏玄这位“南王世子”全权接手。计划发动在即,恐怕在叶孤城这一次走出白云城的时刻,他就已经有了再也回不去的准备,白云城主再骄傲,也不会有百分百谋反成功的盲目自信……还不如说,正因为有了输局的余地,才有了他参与的兴致。
阳光透过叶片间的间隙映照而下,平南王在自己的房间里放置了不少的冰块,侍女们不停地为他打着扇,仍然抵不住额间和背后不断冒出的汗珠。但是这份燥热,却仿佛根本无法到达这边的书房,不论是苏玄,还是叶孤城,都从容幽静,轻袂宽带,不为世移。
叶孤城直立着身子,微微倾身,他手中提起狼毫笔,一笔一划,全幅身心地投入在这封书信之中。雪白的纸上,他的字如他的人一般凛然,他在给西门吹雪写信,写挑战信,八月十五,秣陵的紫金山,他和西门吹雪,以剑相见。
但苏玄却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他淡淡地开口说道,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惋惜来:“恐怕他不会答应你,在那一天。”
“为何?”叶孤城的目光一瞬间锋锐,整个人如同微微出鞘的古剑,说不出的凛冽。
“因为你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他还没有。”苏玄不为所动,他甚至露出了轻微的笑意来:“也许你还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变化。”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是如同远山之上冰雪般的剑客,他们对人的性命看得都不是很重,无论是他人的,还是他们自己的。而能够将自己的所有,乃至于生命,都奉献到一件无比神圣的事业上去,他们的剑,又如何不锋利,他们的剑法,又如何不绝世?
他们的剑,都已成道。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也还是人,还是人,就难免被人世间的种种所挟裹。就如同卷入了谋反中的叶孤城,也如同此刻的西门吹雪——他已有了妻子。
“如果是过去的他,想必在接到你这封信的下一刻便会焚香沐浴,让自己做好最充足也最绝佳的准备,但是现在的他,有了别的事要去做。”苏玄缓缓说道:“他的仇人很多,在他还在的时候,那些蝇营狗苟都不敢冒出头来,但若是他离去了,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苏玄微笑道:“他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而他并没有战胜你的把握。那么,在赴约之前,他首先要做的,是安顿好他的妻子和他还未出世的孩子。”
叶孤城默然。
他没有去问苏玄,这本该是无人能知的绝密之事,西门吹雪绝不会让这样的消息,有一丝流露出江湖的可能,那么,他这位足不出户的南王世子又是该如何得知。但就像在他知道了绣花大盗盗窃了平南王府的宝库之后,叶孤城就一次也没有在苏玄面前提起过此人一般。南王世子有着自己的气度和城府,能够被他叶孤城看在眼里,并待如知己之人,又岂是那个躲躲窜窜,只为了身外之物便可以汲汲营营之人可比?
所以哪怕他还并不知晓绣花大盗的真面目,他也没有兴趣去查探,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不论他是谁,都已经不需要他再去多瞧一眼,而只要现在这位在他面前的世子想,那位摸进了他府邸的盗贼,都绝不会一丝脱逃的可能。
这是对他自己眼光的绝对信任。
所以,在座的二位,其实都已经没把仍在王府堂外的金九龄看在眼里么?仍然还在与金九龄对峙的陆小凤若是能得知这一点,想必也会忍不住为自己擦一把辛酸泪吧?
叶孤城沉默了一会,才叹息般说道:“有了牵挂的剑客,就不再是最纯粹的剑客了。”
“他的情感,将会是拴在他剑锋之上的线,斩不断、磨不灭,让他的出剑,永远都慢上那么一丝。”叶孤城的右手抚摸上他腰间古雅的剑身:“而那一丝,有时就会是生与死。”
“但是我依然会将这封信寄去。”他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眸子里是种孤绝的光,他平静道:“接下与否,都只看他。”
“你知道他会接下的。”苏玄微笑道。
叶孤城的眼中溢出的,是种通透的笑意。只要走上了剑道这一途,就没人能拒绝他的邀战。
“而一旦他接了下来,”苏玄悠然说道:“就说明,他的剑,在他的心里,其实仍然是占据着最为重要的位置。而如果他能够在这场决斗中活下来,他的道途,将会重新打开一个新的天地。”
“如果他能的话,”叶孤城冷然道,他的声音仿佛他的剑,轻吟若咏叹:“能够得见另一番新的境界,若我真的死去,那也和该是一件无比欣悦的事!”
苏玄微笑不语。
叶孤城将写就的挑战信装进了信封,他修长的双手拈起了这封信,唇边弯起极轻的弧度:“而这一次的邀请,就当做是一次试探吧,若是他接下了,不论他想要将时间改到何时,我都可以接受。”
“剑道至此,依旧能有一位对手,也是一件幸事。”叶孤城神色莫名地看向了苏玄:“我相信,你们的计划,也不会因为往后拖延了一段时日而有所变故吧。”
他虽然问出了这一句,但语言却仿佛是陈叙一般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