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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为一只狗吃醋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容我缓缓,来时迟 作者:L凰梧

    097:为一只狗吃醋

    “无敌,那是你妈,你再吼下去,小心你爹剥了你的皮,把你煮吃了。”穆郁修双腿交叠坐在那里。一副我是爷的姿态,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把那只可怕的狗叫了回去。

    乔凝思两腿发软,瘫在了身后池北辙的胸膛里,她一脸的苍白色,满头都是冷汗。

    池北辙养得这只哪里是宠物狗,这分明是狮子好吗?通体红棕色的毛,体型巨大、肌肉壮实,而且一看上去就特别威严凶猛,即便此刻那只所谓的狗乖顺地伏在穆郁修的腿边,也还是把乔凝思吓得半死。

    半晌后乔凝思心有余悸地转过头,皱着一张小脸,又是惊恐又是恼怒地说:“你逗我玩呢池北辙?这是狮子,根本不是狗。”

    “这确实是狗。”乔凝思怕成这个样子。让池北辙心疼得很,臂弯里抱紧仍旧在轻微颤抖的身子。池北辙另一手帮乔凝思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耐心地解释道:“它只是一下子看上去比较像狮子而已,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它其实还是狗。”

    “你难道不了解有一种藏獒品种的犬吗?我这个就是狮型藏獒,因为它既不可爱,也不亲近人,看到陌生人就会扑上去撕咬,所以我一直没有让你知道无敌的存在,结果证明它确实吓到你了。”

    无敌是从部队退役后的某只母藏獒生的,几年前无敌还是一个幼崽,池北辙养无敌到四岁时,碰上和白倾念分手,穆郁修说池北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况是一只狗?

    于是穆郁修就把无敌带回自己的别墅去了。

    虽然无敌对穆郁修并不陌生,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扑上去撕咬,但藏獒这种动物比较忠实,而且智力低下,从出生到死只认一个主人,除了池北辙外,无敌跟穆郁修也不太亲近。

    穆郁修把无敌带回自己的家后,无敌拒绝吃任何东西,所幸穆郁修比较用心,他当着无敌的面先吃下给无敌吃的熟肉这些食物,然后再喂给无敌,几天下来无敌总算信任了穆郁修,也就不绝食了。

    直到现在几年过去,穆郁修彻底驯化了无敌,所以不是藏獒不喜欢亲近其他人。关键在于有没有真正在它身上花费精力。

    无敌棕红色的毛发在天光下闪闪发亮,光是冲着这点,乔凝思就不敢轻易靠近。摇摇头对池北辙说:“不仅不可爱,而且还太丑了,我不要这个,我要养其他的宠物狗,像八公那样的品种。”

    这些年池北辙都把无敌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失去白倾念最绝望时,池北辙一度觉得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抛弃他,唯独无敌会始终陪伴着自己。

    此刻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嫌弃无敌,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你若是养其他的狗,说不定无敌会把那只狗吃了。你试着跟无敌相处下,就会发现它比其他品种的狗都要可爱。”

    “它是犬中之王,一只藏獒能抵三匹狼你总该知道吧,而且不是说爱屋及乌吗?”池北辙的手在乔凝思的腰上掐了一下,凑过去语气霸道地说:“我很喜欢无敌,那么你没有理由不喜欢它。”

    乔凝思闻言想起池北辙直到现在还把白倾念的习惯,当成他自己的习惯,胸口顿时一堵,她冷冷讥诮着说:“那么你倒是说说,你喜欢哪些我喜欢的东西。”

    “比如我很喜欢我自己。”池北辙的唇边勾着笑,俯身亲着乔凝思的额头,戏谑道:“因为你很喜欢我,所以我才更喜欢我自己,这不就是爱屋及乌吗?”

    乔凝思:“……”

    好吧,她输了。

    最后乔凝思还是放弃了再养一只宠物狗的打算,平日里无敌自己待在一个院子里,就算不亲近乔凝思,也不至于伤害到乔凝思,乔凝思这才放心下来。

    另一方面,乔凝思觉得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养一只狗就要单独占一个大院子,穷人恐怕连这里的一棵树都买不起。

    对此池北辙嘲笑乔凝思杞人忧天,纯属一种嫉妒、不平衡的心理,穷人自有穷人的过法,他一年中没有少做公益事业,难道因为别人穷,他们这些有钱的就不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其实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就可以了。

    乔凝思一听也有道理,就没有再埋怨池北辙对一只狗的待遇。

    池北辙安抚地亲了一下乔凝思的唇,随后放开乔凝思,向无敌走过去,几米远外无敌就往池北辙身上扑,自然不是咬池北辙,而是在池北辙的怀里蹭。

    池北辙本就高大,跟无敌待在一起后,显得无敌也没有那么凶猛了,而且无敌在池北辙面前分分钟从狮子变成了此刻撒娇的小猫咪,一人一狗亲密的样子让乔凝思顿时醋了。

    池北辙不是说只抱她的吗?现在他让无敌在身上蹭来蹭去,还舔他的手是什么意思?恶心不恶心啊?穆郁修刚刚说无敌是池北辙的儿子,可见池北辙和无敌的感情有多好,乔凝思从来没有见过池北辙跟哪个人这么亲密,恼恨地咬牙。

    若不是她不敢上前,她早就几脚把无敌踹开了,此刻也只能远远地站在十几米外,攥着两只拳头怒瞪无敌,白倾念、林敏南以及韩雅书都从她的情敌名单上下来了,如今无敌排在了榜首的位置。

    池北辙拿过狗粮喂无敌,无敌两条前腿攀在池北辙的一条胳膊上,狼吞虎咽吃得很急躁,偶尔抬头看向乔凝思,一身棕红色的毛发和狮子头并没有掩盖住那一双眼睛,反而特别黑亮炯炯有神的。

    无敌天生威严的表情吓得乔凝思脸色又是一白,再次颤抖着往后退出几步,原本想把池北辙叫回来,结果就被无敌望了一眼,乔凝思就怂了,抿紧唇盯着无敌,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所幸这时穆郁修的女下属夏知世找了过来,在无敌眼中夏知世虽然不算陌生人了,但平日里也不让夏知世靠近,此刻夏知世问候过乔凝思后,就跟乔凝思一起站在离无敌十几米的位置。

    夏知世抬高声音用几乎喊的方式对穆郁修说:“穆先生,孩子醒了正哭闹着,太太让我叫你回去给孩子喂奶。”

    穆郁修正休闲地喝着茶,好不容易周末有时间了陪着无敌玩耍,一听夏知世这样说,穆郁修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他长身而起几步上前,阴着一张脸问夏知世,“温婉呢?她一个当妈的每天工作忙不管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也就算了,今天是周末,孩子饿了还叫我去?”

    “穆先生你的弟妹今天过来了,太太正在和你的弟妹一起钓鱼。”夏知世说着用指向穆郁修的背后。

    乔凝思跟着看过去,果然就见几十米外正在湖水边钓鱼的温婉,而凌越琼一边笑着跟温婉说话,手中则摆弄着茶水,这样的画面风雅而又悠闲,让乔凝思很是羡慕。

    穆郁修一张脸却黑得跟什么似的,温婉工作忙得时候就让他照顾孩子,而空闲下来的时间又全都陪着孩子了,以至于他这个老公始终都被温婉冷落在一旁,此刻看到温婉不陪他,而是在钓鱼,他就嫉妒恨,有一种想掐死温婉的冲动。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孩子吧。”池北辙眼瞧着穆郁修的目光里一片杀气,就让无敌待在原地,他自己走过来,拍了拍穆郁修的肩膀。

    穆郁修看到池北辙唇边戏谑的笑,扫过池北辙一眼,穆郁修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大步往他和温婉的那栋房子里走去。

    “你过去和温婉一起钓鱼。”池北辙自然看得出来乔凝思跃跃欲试的样子,而他替乔凝思感到高兴,因为以后乔凝思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光,乔凝思不用那么羡慕温婉。

    池北辙温柔地说着,伸出手臂就要搂乔凝思的腰。

    谁知乔凝思却一下子拍开池北辙,满脸不高兴地说:“你洗过澡、换一身衣服再碰我,不然都是无敌身上的毛,难受死了。”

    池北辙:“……”

    无敌又不掉毛,池北辙觉得乔凝思生气是因为无敌不亲近她,而且在乔凝思眼里,无敌就是一只又丑又凶的狗,乔凝思喜欢的是电影里八公那种类型的,自然不待见无敌了。

    池北辙收回手站在那里,笑着无奈却很宠溺地点点头,“好,我去洗澡换衣服,你让夏助理陪你一起过去吧。”

    乔凝思心里还是不高兴,只要看无敌一眼,就有种想把无敌煮吃了的念头,面上也很冷淡地应了池北辙一声,转过身和夏知世沿着栈桥往温婉那边走。

    “池太太你不用那么生气。”一路上夏知世侧过头,语气淡淡地对乔凝思说:“这几年穆先生跟无敌的感情也很好,我家太太都不知道吃过多少次醋了,跟你一样,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把无敌煮吃了的念头。”

    “外面的那些女人都不是你和我家太太的对手,现在你和我家太太同病相怜了,那么你可以跟我家太太合谋合谋,怎么样把无敌干掉。”

    乔凝思:“……”

    果然并非她矫情,而是无敌确实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估计池北辙和穆郁修都不会想到她们两个人会为一只狗吃醋,所以温婉冷落穆郁修,都是穆郁修自找的,乔凝思决定晚上也不让池北辙上床睡。

    这个庄园很大,乔凝思和夏知世绕了几个栈桥,才走到温婉和凌越琼身边。

    两个人一看到乔凝思过来了,连忙起身打招呼,温婉让夏知世先看着鱼竿,她拉过椅子让乔凝思坐下,唇边含着笑说:“前段时间阿修就说你们要搬过来,结果拖延了那么久才到。”

    乔凝思在木质椅子上坐下来,今天是阴天,头顶乌云密布,再加上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新而又凉爽,让人感觉到身心惬意。

    凌越琼在这时煮好茶,递过来给乔凝思一杯,她用得是宋代建窑茶盏,古董级的好东西。

    而由于乔庆华比较爱喝茶,因此高中时身为女儿的乔凝思专门去学了茶道,在这点上也算是精通,此刻乔凝思抿了一口茶,淳厚细腻、齿颊留香,凌越琼这煮茶的手法真不一般。

    凌越琼和温婉都知道乔凝思出身一般,只是从乔凝思和池北辙结婚,她们第一次见到乔凝思时,就觉得乔凝思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绝非是后天培养而成的,再加上她们都知道江芷玥把儿媳妇的标准定得有多高,因此光从乔凝思和池北辙的匹配度上来看,温婉她们几个人对乔凝思的评价就不低。

    她们也是从心里喜欢这个看上去比较年轻柔弱,气质却很安静从容的女孩子,此刻温婉和凌越琼见乔凝思品茶时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沉静,两人都感到很高兴、欣慰。

    这几年他们这些朋友都很关心池北辙,池北辙颓废、打算终身不娶的那段时间,几个人心疼池北辙,绝对不比池北辙的亲生母亲江芷玥少,如今看着池北辙终于找到跟他般配的乔凝思这个妻子,他们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温婉和乔凝思坐在一起,关怀地询问道:“凝思你和池大哥还好吧?”

    乔凝思以为她们几个女人会聊一些美容化妆什么的,没想到温婉这样问,乔凝思顿时一愣,随即脑海里浮现出这段时间和池北辙之间的种种甜蜜,乔凝思的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应着,“挺……挺好的。”

    凌越琼和温婉对视一眼,笑着接道:“看你这么娇羞的样子,我们就知道你没有说谎。果然我和温婉都老了,脸皮太厚,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脸红。”

    乔凝思:“……”

    她不是脸皮薄,反而是被池北辙教得太色.情了,一听温婉问起,她脑子里浮现出的就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乔凝思觉得很窘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温婉突然用两手握住她的一只手,“其实凝思,我们不是笑话你,我是真觉得很感动、很开心。”

    乔凝思一怔,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温婉,就见温婉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手下越发握紧她,轻声说:“不管是我和阿修之间的这段感情,还是我生病的时候,池大哥都帮了我们很多。”

    “那个时候我在大溪地病情恶化,不等阿修找池大哥,池大哥就带着医疗团队从这边奔波了十几个小时赶去了大溪地,后来又从国内把我转去美国那边的医院……等等他为我和阿修做得这些,我们都感激在心,所以我们谁都不希望池大哥那么孤单、一辈子终身不娶。”

    “还好这个世上有你的出现,并且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你给予他爱情和温暖,把他从过去的那段感情里一点点拯救出来,让他慢慢地喜欢上你,忘记白倾念,而如今我们亲眼看着你们的感情那么好,除了高兴外,我们最感激的还是凝思你。”

    温婉说着就弯起手臂,一把抱住了乔凝思的肩背,再开口时,温婉已经哽咽了,”谢谢你凝思,我们这些关心池大哥的人,都谢谢你能给池大哥幸福,请你继续爱他、陪伴他一辈子。那时他被白倾念伤得太深了,一度以为他自己的性格很差劲,在感情里连最起码的自信心都没有,可是我们眼中的池大哥,真的是一个太伟大而无私的男人。”

    温婉这一番话让乔凝思心里很震撼,这么久以来,就连江芷玥和池渊都没有对乔凝思说过感激,而比较起来,温婉更容易亲近,比江芷玥和池家那些亲人都要关心池北辙,可见过去这些年里池北辙为穆郁修和温婉做了多少。

    乔凝思突然感到很骄傲、自豪,她有这样一位让身边的朋友都感激的老公,就像温婉一样,也是那么尊敬她,希望并且祝福她和池北辙能幸福,乔凝思越发觉得心里很甜蜜。

    三个人正说着,夏知世就从湖水里钓上来一条鱼,乔凝思和温婉连忙凑过去看,温婉笑着说:“知世你可以啊……我在这里钓了大半天,都没有一个鱼儿上钩,你一来就是这么大的,晚上我们总算能吃到自己钓的鱼了。”

    夏知世一边把那个有小半斤的鲤鱼从钩子上摘下来,转头对温婉说:“太太你钓得哪里是鱼,而是一种心情吧?我没有你这么高的境界。”

    温婉笑笑没有说什么,把鱼竿递给乔凝思,“你会不会钓?多钓几条,晚上让阿修下厨做鲤鱼汤给我们。”

    乔凝思过来就是为了钓鱼的,闻言连忙点点头,接过鱼竿坐在了温婉拿过来的椅子上,重新放上鱼饵,把线甩了下去,随后聚精会神地盯着碧绿色的水面,而温婉为了避免吓跑鱼,就没有再说话,返回身和凌越琼坐在一起品茶。

    清风徐徐吹来,碧绿色的水波荡漾着,乔凝思坐在栈桥的椅子上,往远处看过四周的风景,越发觉得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让她的心都变得特别宁静安然。

    这里的鱼养得也有一年多了,到如今湖水里繁衍了不少,要钓上来也很容易,一个小时的功夫,乔凝思就钓上来四五条了。

    到黄昏时,隐没一天的太阳出来了,橘黄色的夕阳把整个庄园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晕中,乔凝思和温婉说笑着,只觉得这是二十多年来自己度过的最闲暇难忘的一个周末。

    五点多时,温婉给穆郁修发短信,让穆郁修准备做晚饭,等会她们几个人就回去了。

    “知道了老婆。”这边穆郁修回复后收起手机,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儿子攀在池北辙的胳膊上,难得乖巧地喝着奶粉。

    穆郁修脸色一沉,不高兴了,“我儿子在我面前一点也不乖,每次我喂他喝奶,都要像毒药一样灌下去,有时候还吐我一脸。你喂,他喝得别提有多香,而顾相思那个小魔鬼也是不要自己的亲爹,整天想着怎么做你的女儿,你这是不是太有孩子缘了?”

    “你赶紧把我儿子还给我,以后没事也不要往我这里来,若不然到时候他像顾相思一样怎么办?”穆郁修拧着眉头说,果真伸手就去从池北辙怀里抢自己的儿子。

    池北辙也不跟穆郁修争,可谁知儿子刚到穆郁修这个亲爹的臂弯里,就哇哇大哭起来,大半个身子挣脱了穆郁修的钳制,对着池北辙挥舞手臂,那样子很明显是要池北辙抱。

    穆郁修低头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池北辙在一边哈哈大笑,最终还是从穆郁修手里接过假哭的小男孩,不到两秒钟,穆郁修的亲生儿子就在池北辙这个外人的臂弯里眉开眼笑,嘴里噙着奶瓶,眨着乌黑而明亮的大眼睛,很欢乐地看着穆郁修。

    穆郁修:“……”

    这也太不给他捧场了吧?

    “你别痛心了,我估摸着是我的怀里比较舒服,每个孩子都喜欢让我抱。”当然,这是池北辙对穆郁修开得玩笑,事实上这一年来穆郁修很用心地照顾着孩子,在学习中进步很大,至少不会像最初那样,因为手臂太用力,而把他的亲生儿子勒得大哭。

    池北辙是因为本身就很温柔体贴,并且还是个医生,精通育儿这方面,所以很多孩子比较喜欢他,这并不奇怪。

    婴儿车里的女儿正在熟睡着,穆郁修看过一眼女儿甜美的容颜,他原本一张阴沉的脸,转瞬就充满了怜爱和宠溺,对比起几年前还狂放不羁的男人,如今做了爸爸的穆郁修眉梢眼角都漾着温情,整个人都柔和温润起来。

    作为多年来看着穆郁修成长的人,池北辙感到很欣慰,唇边勾出了一抹笑意。

    半晌后,穆郁修的视线才从女儿脸上收回,侧过头捏了一下池北辙臂弯里孩子的脸,穆郁修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看到谁家的都想抱回去自己养,而且如今你也喜欢上了乔凝思,那为什么不和乔凝思生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也是爱情的结晶,一个有孩子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池北辙闻言浑身的肌肉顿时一僵,因为穆郁修说得“一个有孩子的家,才是真正的家”,他的心猛地一阵抽搐,面上也蓦地变得苍白,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斤扑低技。

    池北辙满眼痛苦地看着自己怀里孩子粉雕玉琢的脸,胸腔剧烈震动着,久久回答不上来穆郁修的问题。

    穆郁修这才察觉不对劲,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试探性地问:“是你和乔凝思两人有一方不能生吗?应该是你吧,过去的那些年里,先不说你每次出任务时,你受过的伤会对身体各方面造成很大的影响。”

    “而且失去白倾念时,你几年时间都在混沌度日,酗酒、失眠、自残……等等这些,不知道你有过多少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就算你是铁打得也受不住吧?”穆郁修说到这里,又是心痛又很气自己这个好兄弟,更多的则是担忧,他表情凝重地问:“医生具体怎么说?”

    池北辙摇摇头,苍白的唇边牵出一抹涩然,“我倒是希望如你所说,是我的问题,这样凝思也不用把什么都吞进肚子里,选择隐瞒我,而一个人承受了。”

    “这么说是凝思的问题了?”穆郁修低沉地问。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池北辙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也就算了,此刻见池北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穆郁修怒得一巴掌拍到池北辙的肩膀上,”都是大爷们的,别跟个小姑娘似的,你能不能痛快点?!”

    池北辙抿了一下唇,艰涩地对穆郁修说出了乔凝思身体上的免疫,穆郁修听后紧绷的面色骤然放松下来,不以为然道:“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就相当于买彩票中五百万,概率而已,并非绝对不可能。”

    “人生的苦难和幸福是相等的,就像你失去白倾念后,会遇到乔凝思、和乔凝思相爱一样,命运已经很眷顾你了,所以你不是绝对一生中没有孩子,你乐观一点,努力努力就可以了。”

    以往池北辙不相信命运,但自从乔凝思来到他的身边后,他开始相信命运,觉得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然而在孩子一事上,并非像穆郁修说得,他有很大的机会中五百万大奖。

    “上次我跟你说了凝思的真实身世,而她的家族里有一条神秘而又诡异的规定。”池北辙想起那天朱静芸说过得种种,他的心再次沉重起来,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池北辙一字一字对穆郁修说:“若是凝思怀孕了,也就意味着她的命不长了,或者如果她能顺利生下孩子,那么她就不得不丢下孩子和我,而回到家族里。”

    穆郁修的眉宇深深攒在一起,饶是他的智商不低,也还是听不懂池北辙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孩子和凝思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池北辙摇摇头。

    而穆郁修还想问什么,这时从门外传来三个人妻说笑的声音,穆郁修只好暂时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

    乔凝思一进来就看到池北辙臂弯里快要睡着的小男孩,她连忙伸出手抱到自己的怀里。

    孩子感觉到了抱着他女人的柔软,又迷迷糊糊地睁开半闭着的眼睛,他也不怕生,就那样仰着脸好奇地盯着乔凝思。

    “这孩子好长的眼睫毛。”其他三个人去了厨房,此刻客厅里只有乔凝思和池北辙,乔凝思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

    臂弯里一岁多的孩子眨巴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尤其在闭合的时候,这样的眼睫毛比乔凝思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好看,像卡通和漫画里的人物一样。

    “嗯,据说跟阿修小时候比较像。”池北辙和乔凝思坐得很近,垂眸看着孩子,唇边噙着怜爱的笑,“你若是喜欢他们家的孩子,以后有时间就过来抱抱,反正阿修不太会养孩子。”

    他说得不是自己和乔凝思生个孩子,也是因为顾虑着乔凝思的感受,若不然真那样说了,让乔凝思怎么回应他?她心里又有多痛?也因此池北辙只能用别人家的孩子来安抚乔凝思。

    乔凝思在这点上敏感得很,闻言心里就是狠狠一痛,面上竭力压制着,抬头对池北辙笑笑,“好。”

    池北辙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到怀里,贴过去和乔凝思额头相抵,两人一起低头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小男孩,彼此都在心里幻想着,若是有一天他们也能这样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熟睡中宛如天使一样的脸,那该是怎样的天伦之乐?

    乔凝思一直抱着穆郁修和温婉的儿子,即便睡着了,也舍不得放下,直到吃饭时,乔凝思才恋恋不舍地把孩子交到夏知世的手中,盯着夏知世消失在楼梯口,乔凝思才终于收回视线,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几个人坐在一起吃着晚饭,穆郁修的厨艺还是从池北辙这里学得,以往每天都在池北辙家的厨房里瞎折腾,如今几年下来,厨艺不可谓不精湛,他照着乔凝思的口味做了几道菜,乔凝思尝出了池北辙每次做出来的味道。

    温婉给乔凝思盛了鲤鱼汤,白而浓郁的汤汁,味道鲜美,原本乔凝思最不喜欢吃鱼类,但这顿晚饭却吃了不少。

    池北辙还特意夹了红烧鱼,挑好刺放在乔凝思的碗里,当着几个人的面,池北辙凑过去在乔凝思的耳边说:“以后我只给你一个人挑鱼刺,你还讨厌吃鱼吗?”

    这句话包含着更深的情义,池北辙对乔凝思承诺他的生命中真的再没有白倾念了,乔凝思心里很感动,这么多人在又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抬头看了其他三个人一眼。

    三个人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和池北辙的身上,凌越琼低着头给盛祁舟发微信,尤其是穆郁修和温婉,亲密程度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乔凝思也就不再拘束了,像温婉对她说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嗯。”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乔凝思的脖子上,让乔凝思跟往常一样浑身仿佛电流袭击,不自在地躲闪着,她轻声回答池北辙,“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餐厅里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坐在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偶尔说笑一句,整个氛围温馨而又其乐融融。

    八点多从穆郁修和温婉的房子里走出来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偌大的山庄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夜晚就显得尤其幽深寂静,耳边传来蟋蟀和蝈蝈的叫声,乔凝思握着池北辙的手,一步一步踩在实木铺成的栈桥上。

    亮着的景观灯照在碧绿色的湖水上,夜风下湖面泛着细微的涟漪,潋滟生辉、美不胜收,乔凝思几乎快要迷醉在这样美丽的夜景中,从来没有想过能在这个地方住上一辈子。

    这时池北辙的一条手臂搂在乔凝思的腰上,半抱着乔凝思往另一处走去,侧过头意味深长地对乔凝思说:“我们去洗澡。”

    乔凝思一时间不明白池北辙眼底戏谑的笑意,反正在一起时间越长,乔凝思越发现这个男人腹黑的一面,结果当几分钟后站在一处露天的温泉池边时,乔凝思震撼的同时,就知道池北辙在打什么主意了。

    “你……”乔凝思气得说不出话,没想到庄园里竟然还有露天的温泉,而池北辙就这样带她过来,连衣服什么的都不拿,所以等会她是要赤身裸体地回房间吗?

    池北辙抓住乔凝思的手,不顾乔凝思的反抗,就把乔凝思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还霸道地命令乔凝思帮他脱衣服,他俯身贴在乔凝思耳边,沙哑地说:“别怕,我们的住所和穆郁修他们是一早就划清界限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而且我们有的温泉,他们那边也有,所以他们不可能到我们这边来,你就当是在浴室里洗澡,嗯?”

    乔凝思:“……”

    她压根反抗不了,最后还是被池北辙抱着下去温泉池,说是洗澡,事实上不过是池北辙这个腹黑男想换一个地方和乔凝思做.爱,而且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野.战,起初乔凝思一点都不放开,后来体会到了这其中的刺激和快乐,她甚至缠着池北辙要。

    最后一刻两人共同达到巅峰,乔凝思整个身子攀在池北辙的肩膀上,贴在池北辙耳边动情地说:“阿辙,谢谢你给我带来的所有感觉,我爱你……”

    池北辙闻言浑身的血液再次沸腾滚烫起来,汹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让他难以克制,下一秒钟他捏着乔凝思的手腕,将乔凝思转了身,猛地压在温泉池上,随后低下头用力地擒住乔凝思的唇。

    事后,池北辙把早就没有力气的乔凝思从温泉池里抱出来,用他宽大的西装覆盖在乔凝思娇软的身子上,而池北辙自己只穿着裤子,光着上半身,精壮紧实的肌肉在月光下极富有野性和诱惑力。

    他迈着两条修长的腿,一路平稳地走去房子里,乔凝思躺在他挂着水珠子而又滚烫的胸膛里,如以往一样那么安心。

    乔凝思的两条手臂圈在池北辙的脖子上,脸深深地埋在池北辙宽敞的怀抱中,闭着眼睛,唇边含着甜蜜的笑,很快睡了过去。

    外面的白月光足够明亮,照亮屋子里的每一片地方,池北辙也没有开灯,就这样走进卧室的大床边,拿过旁边的浴巾给乔凝思以及他自己擦干净身子,这才搂着乔凝思躺在床上,一条手臂塞在乔凝思的脖子下,调整着姿势让乔凝思睡在他的胸口。

    池北辙垂着眼眸,借着窗外的月光,一动不动地深深凝视着乔凝思的睡容,三十多年来都没有这一刻感到如此安心过,他所拥有的幸福以及胸腔里的感情实在太多太多了,以至于不知道怎么才能全都表达出来。

    在这样寂静的房间里,白色的月光如水流淌着,池北辙仅仅只是看着沉睡中的乔凝思,就感觉到了天荒地老。

    过了很长时间,池北辙贴过去在乔凝思的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吻,眼角余光瞥到这时乔凝思在睡梦中笑了起来,池北辙唇边也勾起宠溺的弧度,“傻丫头,我知道你很幸福,我也是……”

    陈默果真回到了池北辙身边,第二天早上乔凝思和池北辙一起走出去后,就见车子停在那里,林敏南如往常一样坐在副驾驶,低头确认着池北辙一天的行程。

    而陈默没有再在车子里吃早餐,他俊挺修长的身形斜靠在车门上,等池北辙和乔凝思走近时,陈默一言不发地为两人打开车门,随后走到前面坐上去,沉默地发动车子。

    这样的场景似乎一点也没有变,依旧是他们四个人,然而又好像一切全都变了,陈默变得如他的名字一样,寡言而内敛,十几分钟的车程里,就连林敏南的话都比他多,他安静而专注地开着车子,隔绝了林敏南以及外界所有人。

    期间林敏南侧过头看了陈默一眼,那不动声色的样子让林敏南感到心痛,并非是因为陈默对她的漠视,而是林敏南知道变成这样的陈默一点也不快乐,这是她造成的,她觉得很对不起陈默,心里愧疚而又自责。

    但换成任何人都不会接受道歉,反倒会让对方觉得是一种犯贱行为,哪怕身为陈默的搭档,她也没有那个立场在这种情况下关心陈默,所以林敏南什么也没有说。

    微信上有人发消息给林敏南,陈默听到声音后,反应比林敏南还要快,眼角余光一下子扫到林敏南的手机屏幕上,随后清楚地看到这这样一句话,“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林敏南的朋友屈指可数,除了陈默的母亲和女儿两人外,其他三个人都在这个车子里,所以陈默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个约林敏南吃饭的,可能就是那晚和林敏南上床的男人,陈默的手猛地用力握紧方向盘。

    他说过不爱林敏南,对林敏南彻底死心了,可为什么在此时看着林敏南答应那个男人后,他的胸腔里就燃烧起一股怒火,恨不得把林敏南和那个男人一起都杀了?这个心中根本没有过他的女人,凭什么能这样控制着他的情绪?

    陈默向来清润的目光里,此刻却是一片阴鸷和复杂,整个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毁了林敏南,让林敏南有一天哭着求他,回到他的身边。

    这天下午快下班时,乔凝思打过电话问夏知世,知道穆郁修和温婉今晚都有应酬后,她提出一会就过去,帮忙照顾孩子。

    夏知世欣然答应了,毕竟她一个人带一对龙凤胎很麻烦,如今有乔凝思在,她也会轻松很多。

    然而乔凝思刚收起手机,郝荼菲就找过来,让乔凝思去一趟唐卓尧的办公室。

    乔凝思点点头,并肩和郝荼菲一起走出去,乔凝思开门见山地问郝荼菲:“陈默要娶你,你也不嫁是吗?”

    谁知郝荼菲却一改往日对乔凝思的恭敬态度,侧过头淡淡地瞥过乔凝思一眼,郝荼菲语带讥诮地说:“这好像是我和陈默之间的事,池太太你没有权利过问吧?”

    “我知道你疼惜林敏南,但这段感情是林敏南先放手的,是她伤害了陈默,才不到两个月,难道她就后悔了吗?”

    突然间面对这样凛冽的郝荼菲,乔凝思的脚步一顿,听出来郝荼菲这话里的意思,郝荼菲是在骂林敏南犯贱,还想没有尊严地贴上陈默吧?

    但乔凝思反而希望林敏南能够低贱一次,或许这样,林敏南和陈默就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乔凝思什么也没有说,冷着脸色进了唐卓尧的办公室,随后“砰”一下,用力摔上门,甚至从里面反锁上,把郝荼菲留在了门外,她胸口憋着的那口气才消散。

    而办公室里唐卓尧盯着乔凝思一系列的动作,一脸怪异而又诧异地问乔凝思,“大白天的你锁门做什么?而且我们孤男寡女的……”

    乔凝思不等唐卓尧说下去,她几步上前拉住唐卓尧的胳膊,下一秒钟唐卓尧满脸苍白又惊恐地甩开她。

    乔凝思点点下巴,语气讽刺凉凉地说:“所以即便我想对你做什么,你能让我碰吗?我身上都是毒。”

    唐卓尧:“……”

    认识也有一年了,如今乔凝思跟唐卓尧算熟悉了,她走过去,自己拿过一次性杯子接了水,一边喝着,转过头问唐卓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唐卓尧关掉电脑,长身而起几步走到乔凝思身边,随后俯身凑过去,低声在乔凝思的耳边说:“你今晚带我去会所招.妓可以吧?”

    097:为一只狗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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