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如何光荣地炮灰 作者:晏央
金乌老大一上来就通过这等手段打压住女仙的气势,女仙再不敢在他的面前造次。如若不是有女娲吩咐的任务在身,她甚至想要掉头就走,再不跟这位煞神扯上一点儿关系。现在,该说的自然还是得说,不过女仙盛气凌人的气势却是不见了踪影。
“女娲圣人想知道,你们为何要参与这次的战争。”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金乌的神色:“圣人她不希望妖族被卷入这场战争,这不仅违背了圣人的意愿,也对妖族毫无益处。”
“不希望妖族卷入?可我却分明看到,那些个仙人不愿意自己出手,一个个把我妖族小辈们当作马前卒!三足金乌乃是妖族之王,为自己的子民做主,似乎并无不妥吧?”
“那不过是些尚未得到成仙的小妖罢了……”女仙无语地看着金乌老大,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这些小妖这么在意。
要知道,这个世界中的等级是泾渭分明的,纵然同为仙族,也要实力在一个等级,相互之间才有平等对话的资格,否则,强者欺侮弱者,甚至把弱者当成炮灰,都是没有人会管的。仙人之间尚且如此,那些还未得道成仙的小妖,只能被称为精怪,连仙人也算不上,众仙在算计布局的时候自然不会考虑他们的死活。
不过,如今看着金乌老大这态度,竟似是分外护短,要为那些小妖们出头?
金乌老大正色道:“你回去告诉女娲圣人,她老人家可以不当自己是妖族的圣人,我三足金乌却一直都是妖族之王。只要有我三足金乌在一日,便不会任由众仙践踏妖族!肆意败坏妖族的名声!正是因为近些年来众仙屡屡利用我妖族作恶,非但我妖族名声尽毁,还因为业力降临而断了几脉传承。从今以后,这样的事,我三足金乌再不会坐视不理。”
“您的话我会如实向女娲圣人带到。不过,也请您转告令弟,纣王亵渎了伏羲大圣,女娲圣人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地饶恕纣王。令弟若要为妖族张目,在不违反规则不沾染因果的前提下,女娲圣人不会管,可若是过了……”
“他们若是敢乱来,我亲自下去收拾他们!”金乌老大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吓得女仙又是心中一颤。
“大仙心中既有分寸,我便不多嘴了,我这就回去向女娲圣人复命。”
送走了女娲的使者,金乌老大心中也送了口气。通过小六和小八传来的消息,他们得知,父王确实已经归来,心中不是不激动的。他们中的每一只鸟,都恨不得立刻飞到殷商去见父王,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敢于付诸行动。
原因无他,父王已经殒命过一次,他们不愿父王再被诸仙盯上,宁愿父王默默无名,平平安安。小六和小八接连下届,已是惹人注目了。他们若再下去,父王必然要被发现,届时父王会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中。所以,他们强行忍耐着心中的冲动与渴望,日复一日地苦守着这座山头,默默地关注着父王的踪迹与动静。
这一次,金乌老大先声夺人,用强势的态度镇住女娲派来的使者,虽然是为了让她摆正自己的态度,不敢小觑三足金乌一族,但又何尝不是为了让她说话行事多一些顾忌,免得在询问的过程中自己不小心泄露了父王的信息。
自从知道父王的消息后,在山上度过的每时每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不过,父王在,他们起码还有个盼头,心中还有份希望。
无论如何,这一次总算是瞒过女娲派来的使者了,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还会迎来多少次试探。无论如何,在父王主动暴露于众仙面前之前,他们都要保守好关于父王的秘密。
金乌老大神色肃穆地盯着朝歌的方向。
——小六,小八,父王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
☆、第46章 九尾狐
太子殷郊站在下首恭敬地对帝辛道:“恭喜父王,这次父王不费吹灰之力便令莱夷与九苗退兵,化解此番危机,实乃天佑我大商!”
帝辛见殷郊如此喜形于色,面上透露出不悦之色:“莱夷与九苗并未彻底归心,犹有战力,大商鞭长莫及,危机并未彻底解除,有何值得高兴的!太子,你太浮躁了!须知,我大商如今正处于危险的边缘,须臾不可掉以轻心!”
殷郊本是来讨父亲欢心的,没想到,欢心没讨着,反而讨了骂,一时颇为尴尬:“儿知错了,必引以为戒,日后再不如此轻狂。儿处事颇有不足,还请父王多多指点儿子。”
“你既有此心,日后少说,多看。”
帝辛想,郊儿这孩子,才能只属中等,适合做个守成之君,却不善于与人争锋,如今他的性子也还需要磨一磨。若大商还在鼎盛时期,如郊儿这般是君主自是上上之选,可如今,大商危机四伏,也不知,若是自己侥幸能保住江山,日后郊儿从自己手中接过这重担,可有能力应对?
想到此处,帝辛眉宇间闪过一抹忧思。
他从不是个喜欢瞻前顾后的君主,可如今,大商的重重危机摆在眼前,已由不得他不多考虑一些了。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帝辛见殷郊仍站在下首,不免奇怪:“太子可是还有其他的事?”
“儿只是想多与父王相处一会儿,自年前父王去森林中狩猎归来后,儿已经好久没有与父王单独相处了,父王要教导儿,儿却不敢耽误父王的时间。父王自处理公务,儿揣摩着看看能不能学到父王一点子皮毛也就是了。”殷郊低垂着眼帘,遮挡着眼中一闪而逝的暗芒。他记得,正是那时,父王带回了尚轩,他们的命运也由此发生了改变。
帝辛显然也想起了遇到尚轩之初时的情景,面上柔和了些许,不复起初的严肃,看着很是愉快:“多大的人了,还与父王撒娇。”
同一件事,带给两个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殷郊看着帝辛愉快的表情,心中叫嚣着的愤怒愈发炽热,面上却丝毫不显,只道:“父王,儿可否凑近些,也好看看父王是如何批复那些公文的?这些日子父王虽拿了些公文让儿练手,儿却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呢。”
“你直接过来就是,谁还不让你过来不成?”帝辛心中暗自喟叹。从前他与王后感情好的时候,殷郊亲近他从无顾忌,自王后自请下堂,退居偏殿之后,殷郊便不可避免地与他疏远了不少,性子看着倒是比以前更优柔了些。
这些日子以来,他忙着处理内忧外患,余下的时间都扑在尚轩身上,殷郊来他这里的次数又远远不如从前频繁,不知不觉,倒忽略了殷郊,幸而如今殷郊性子还未定下,还有扭转的可能。
帝辛心中存着与儿子修复关系及教导儿子的心思,自然不会拒绝儿子的亲近,当下便招他来自己的身边,教他自己是如何批公文的,这样批的原因是什么。他教的认真投入,却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殷郊眸色逐渐转深。
忽然,帝辛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剧痛,利器捣进血肉,似要将他的脏器捣坏,鲜红的血从伤口处争先恐后地喷涌而出,伴随着的,还有力气与生命力的不断流失。
疼,真疼。帝辛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十二月的冰湖般,浑身冰冷。他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让他说什么呢?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是他最为乖巧、最为信任的儿子。他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帝辛感觉,自己体内的气力正在不断地流逝,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尽管如此,他却只管睁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殷郊。
他能够猜到,殷郊如此憎恨他,必然与被剥夺了王后之位的姜夫人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分明记得,当初姜夫人自请下堂的时候,殷郊并没有这样深重的恨意与不甘,有的只是对母亲铸下大错的伤心。
可眼前的殷郊,却像是将恨意深深埋在了心底,经过长时间累积,终于到了如今爆发的地步。
难道,一直以来,他都被殷郊营造出的假象给骗了吗?殷郊,其实一直都在怨恨着他吗?
不,他的儿子他了解,殷郊绝不会是如此富有城府与心机之人。至少在姜后谋逆之事发生时,殷郊对自己绝无怨恨之心,他的心态,应该是后来才发生转变的,只是,自己近些日子以来一直忽略了他,所以才没有及时发现。
帝辛蓦地喷出一口鲜血,费力地眨着眼,不过片刻功夫,他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得通通透透,也察觉到了,这一切事件的背后,恐怕有一双手在推动着一切,可惜,他已经无力阻止了。
殷郊看着帝辛倒下,无动于衷,眼中再没有一丝一毫温顺谦和,以及对帝辛的尊崇孺慕,余下的,只有冰冷的恨意。
“父王,你恐怕没有想到,儿会这么做吧?自打那妖孽来后,父王心里眼里哪还有儿与母亲,竟满心满眼都是那妖孽!正因为不知那妖孽的真实身份,母亲才会被暗害!母亲何等深明大义之人,如何会做出谋反之事?都是那妖孽,为了赶走母亲,独自霸占父王,更容易地蛊惑父王,才出此阴招,害得母亲身败名裂!”
“母亲不再是王后,那人虽未得到王后之位,却有王后之实,将父王迷得团团转,让我大商坠入覆灭的边缘,其心可诛!我原本只想除了那妖孽,好还我大商一个清明,可我知道,父王受那妖孽蛊惑已深,必不会答应我的请求。所以,儿才打算出此下策。父王,得罪了,日后到了九泉之下,儿子自当向你请罪,可如今,生在这世上,儿子宁可对不起父王,也不愿辜负了我大好河山,致使日后我父子二人无颜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帝辛听到妖孽二字,满眼通红,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喉头发出的却尽是嘶哑声。
他想要发动隐藏于身体深处的那股力量,让自己获得片刻的自由,不料,那力量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顺着他的身体轻轻松松地划出,却向着他不可企及的方向划去。
失了这股力量,帝辛便失去了护住心脉的最后一道保命符。一口心头血喷出,帝辛萎靡地闭上了眼,气若游丝,不行。
意识在不断的从他的身体上剥离,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帝辛费力地喘息着,心中的恐惧却没有减少分毫。
殷郊俯下身,凑到帝辛耳边说道:“父王放心,儿知道您喜欢那妖孽,儿稍后就送那妖孽到地下去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