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占了我的身体 作者:蜂蜜薄荷糖
元毓闻到了一丝恐惧的味道,他知道,他们是真的怕了。所以他放心的将主力调往南郡。
然而却没有想到,仅仅十几日之后,原本腹背受敌的桓冲,竟然以五千轻骑,直取洛阳,将阳陵与洛阳连成一线,一口气全面向东推进。这是桓冲一贯的作风,他早该想到,不应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若他在洛阳,自然不至于如此,然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他却因议和之事,在荆阳被绊住了脚步。
想来,这也是圈套的一部分。
想到此处,他不由望着陆纪,这个人与他谈及议和细节之时言之凿凿,竟令他没有一丝怀疑,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圈套,只是为了让他彻底打消疑虑,更兼拖住他返回洛阳的脚步。
元毓面色沉沉望着陆纪,陆纪似知他所想一般,唇畔浮起一丝微笑。
元毓淡笑道:“陆大人似乎早知有今日,让朕不禁怀疑,这是你与桓冲就计划好的。”然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陆纪望着元毓道:“陛下多虑了。”
元毓自然不会在信他的鬼话,轻嗤道:“素以为你们不和,没想到却是朕大意了。”
天武帝话语直白,陆纪闻言也不再遮掩,微笑道:“陛下明鉴,这确实是在发兵前我们便商议好的,虽然在一些事上我们略有分歧,然而大事上却是一致。”
说到此处,陆纪不由想起那日,昭阳殿中屏风之后,他望着桓冲淡淡道:“走了便别回来了,陛下容不下你。”
桓冲望了他一眼,轻笑道:“我也觉得是。”
明明是笑,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陆纪却继续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桓冲抬眸望着他。陆纪道:“你命凌襄与元毓在阳陵对峙,自己回来,是故意要等待这些日子,让元毓悄悄从下游包围,然后做出失陷的样子,再趁机直取洛阳。”
“你为了这一天已等了许久,收四州以倾举国之力,故意做跋扈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让元毓相信你与陛下不睦。内不安何以外征伐,元毓自然觉得有机可图。只是此计甚险,我却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桓冲此时才有些兴趣。
陆纪继续道:“元毓自负,若派人议和,他便更加深信不疑,这件事只有我去做。”
桓冲深深望了她一眼,翘起唇角道:“不劳陆大人费心。”
陆纪回望着他道:“你向来如此,你筹划多年,我此举不过锦上添花,只是你兵行险招,若有闪失,又让人如何承受,总要万无一失的好。”
桓冲沉默了片刻,漠然道:“你此前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又有什么目的,我都不在意,只是此后却不希望与你有什么交集。”
陆纪笑道:“我心中自然也有家国天下,有生之年得见南北统一,也是我的心愿,所以在大事上,我们是一致的,但若你说的是那件事,这么多年,我不会放手。”
桓冲冷道:“你可以试试。”
元毓见陆纪正出神,却笑了笑,淡淡道:“此番是朕棋输一着,只是你们想赢,也没有那么容易。”
陆纪此时不由对他有些钦佩起来,经历如此巨变却依旧沉着冷静,虽输战却不输气势,果然是一代英主。
想到此处陆纪便有些好奇,他向来将生死置之于度外,既然来了,此时也不怕元毓要拿他做什么,反而开口问道:“却不知陛下有何安排。”
元毓并不介怀他如此大胆,淡淡:“元氏一脉发自关外,先帝定都洛阳也不过是客居,最终还是哪里来便要回哪里去,朕有意迁都长安,不过是洛阳而已,桓冲若想要,便拿去吧。”
元毓此言一出,下面便一片哗然,陆纪知道他虽说的淡然,然而皇都失陷,其中苦涩,又岂能与外人道,只是他向来豁达,有野心又不拘小节,此时并不沉迷于追悔,而是在短短时间内便做出了战略部署,收拾残部向西收缩战线,以期休养生息。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元氏经营北方多年,想必桓冲要想一统北方,也并不在此一时。
想到此处陆纪不由轻叹,元毓是会杀了他,还是放了他?
元毓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地方,望着陆纪微笑道:“只怕如此,陆大人便要随朕一起去长安了。”
陆纪一惊,抬头望着元毓,没想到他竟然要带自己一起走。原来他此前道要让自己为其所用,并不是虚言。”
姜汐已在这偏殿之中住了数日,每日只有一位宫人伺候她一应起居。姜泓每日会来这里待上一个时辰,与她说说以前的事情,他的目光中带着恳切与期待,然而姜汐却知道,他们再回不到从前。
她不知道姜泓还要将自己软禁多久,虽然与外界隔绝,音信不通,她却计划着一场隐秘地逃离。她想起昭阳殿中的暗道,心道按理说这偏殿之下也应有一条暗道直通宫外,却不知入口在何处。
于是姜汐在心中计划,先找到那暗道入口,便由经那暗道出宫。只是未等到她的计划实施,便见到了雍玉。
那日她只听偏殿之外喧哗,之后便有宫人轻斥殿外守卫道:“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凤架也敢拦。”
姜汐猛然抬头,却见雍玉已经踏入偏殿之中。
雍玉的神情还带着几分紧张,想必是得知了消息悄悄来的。然而她望着自己的表情,让姜汐察觉她已知晓前情。
只是如今情形着实尴尬,雍玉径自走到她面前,握起她的手,深深望着她道:“如今宁王已经打下了洛阳,殿下走吧,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了。”
第97章 .02|
姜汐闻言猛然起身,按住她的手。
雍玉低声道:“殿下走吧,陛下的郁结于此,时间久了恐生事端。”
雍玉语气沉着,似是已有安排,姜汐果断下了个决心,望着她,轻声道:“多谢你……”
雍玉轻叹道:“殿下不必言谢,我也如普通女子一般,不愿与别人分享。”
姜汐望着她,如今她面前的人凤冕华服,年龄虽稚,却端庄沉静,隐隐有了母仪天下的风范,已不是当初她救下的那个小孤女了。姜汐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别多心。”
雍玉望着她道:“此前殿下曾问我为何要入宫,与后宫女子争宠,然而我却知道,六宫佳人于陛下不过过眼云烟,殿下才是陛下的心结,所以殿下走吧,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了。”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姜汐望着她道:“好。”
雍玉取下一块腰牌递给她,低声道:“今日我已悄悄将西门守卫俱换成了兄长的人,殿下一会拿着这块腰牌出宫,在宫外已为殿下备了一匹马,殿下只要天亮之前到了渡口,寻一条私船过了江去,便是陛下再派人来追,也追不回来了。”
姜汐也不再多言,接过那块腰牌,知道事不宜迟,立刻便与她身旁的侍女换了衣服,低着头随她向殿外走去。
行至殿外姜汐悄然回头,只见雍玉身边的侍女已扮作她的样子,倚在美人榻上读书。她知雍玉这贴身侍女唤流朱,原是她从家中带入宫的,向来机灵,应也能挡个几个时辰,这便给她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昭阳殿外原有一队守卫,雍玉不理,径自上了凤辇,姜汐低着头随她一同上了车驾,缓缓向宫门走去,心下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