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皇商 作者:八爷党
贾宝玉说着,放下手中的白玉盒子,转身走到书架前翻箱倒柜的寻找。总算寻出来两套配套的胭脂水粉,一套牡丹的送给薛姐姐,另一套梅花的送给林妹妹。用精致的宣窑瓷盒装着,递给薛蟠。
薛蟠低头看了看手上色泽鲜丽的胭脂,遂挑了挑眉不再纠结前事。反而冲着贾宝玉说道:“和你商量个事情呗?”
“什么?”贾宝玉疑惑的问道。
“咳咳……”薛蟠干咳了两声,觉得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斯斯艾艾的说道:“你能不能教我做胭脂膏子?”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瞧你这个郑重的样子。”贾宝玉被薛蟠唬了一跳,最后竟然不过是这么个小事儿。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贾宝玉开口说道:“你若是愿意学,我自是愿意教的。可是我看你这个样子,恐怕也没那个耐性能学下去的,你究竟要干什么呢?”
“少不得让你知道了。”薛蟠压着宝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蹭到另一张椅子上缓缓说道:“这胭脂水粉就是我们家的胭脂铺子。里头的胭脂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现如今宫里头的娘娘用的胭脂以及外头卖的上好的胭脂俱都是出自我家的,可是做生意就是这么回事儿,务必要精益求精,好上加好才是。我向来又听闻旁人言说你做的胭脂膏子最好,如今又亲眼见识了,少不得要讨教一二。”
薛蟠顿了顿,又说道:“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这方子是个好东西,我也不白要你的。我自是按照市面上最高的价格从你手里头收购。你呢,也就算是卖我一个人情。只是有一条,以后可不准把这方子卖给别的商家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贾宝玉听得连连皱眉,“你喜欢我的方子,我自是高兴。你愿意拿去用,那就用你的就是。咱们兄弟两个谈什么经济市侩,岂不伤了你我情分?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到处卖方子去?我如今看你很好,自是把方子白给了你我也乐意。若是碰上那些个我瞧不上眼的,上赶着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瞧一眼的。只是有一条……”
贾宝玉说着,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万万不可叫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我爹那头……”
“这我自然明白。”薛蟠嘿嘿笑道:“你爹向来瞧不起你厮混内帏,鼓捣胭脂水粉的行径。岂不知咱们薛家的生意大部分都是要上缴内库的。即便是制个胭脂膏子,当中有六成都是要施还于民的。这么想来……咱这也算是有功于社稷有利于黎民的。”
贾宝玉听得哈哈直乐,连连说道:“这话我爱听,照这么说,咱们比那些个只知道死读书的利禄东西强多了。你说咱们两个怎么不早些认识,竟然每说一句话都投了脾胃的合契,就好像咱们认识了许多年一样的默契。竟然是今天才遇见你……平白让我活了这么多年,只恨相见太晚啊!”
“要嘛古人怎么总说一见如故,白首如新。可见人与人之间还是要缘分的。”薛蟠摇头晃脑的说道。
听得贾宝玉连连拍着大腿笑道:“太对了,太对了。”
说着,连忙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伏案。
薛蟠见状,开口调笑道:“怎么,‘假’才子诗兴大发,竟然要提笔做两首惊天地泣鬼神的好诗作,用来纪念咱们的相见恨晚不成?”
“我如今哪有那个闲工夫。”贾宝玉回笑道:“我这可是给你写胭脂方子呢!怎么说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儿,说不准我将来就因这个‘名垂青史’了,不上心怎么成?”
说着,低头将写好的方子吹干,然后折上递给薛蟠道:“一定记得,千万别让旁人知道。要不然我这屁股又该受罪了。”
薛蟠笑着说道:“那——”
“你别和我说银钱的事儿。”贾宝玉摆了摆手道:“我看你与旁人不同,你也需将我看得比旁人不同才是。若是事事都牵扯到了银钱,分说个明明白白,恶俗市侩。那就可惜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你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将你们胭脂水粉里头难得的香料和材料给我弄一些来,我好研究研究。”
薛蟠无奈,只得笑着接过了方子,因知道贾宝玉的怪癖,也就不再提银钱的事情。只是心中默默决定,从胭脂水粉的收益中提出来三分存起来,若是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也算是全了贾宝玉这相赠之情。
一时间又有袭人等大丫头来催促安置,贾宝玉和薛蟠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自都乖乖的出去睡觉不提。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薛蟠是被贾宝玉给推醒的。
“你干嘛?”薛蟠异常痛苦的翻了一个身,直接将锦被盖在脑袋上,缩了缩身子,继续睡觉。
“起来呀!要去给老太太请安的。”贾宝玉不死心的拽下锦被,摇晃着薛蟠说道:“快点起来,等下会晚的。”
“老太太不会起来这么早的。”薛蟠说着,死皮赖脸的又盖上了被子,身子往床里拱了拱,就是不出来。
“怎么不会起来这么早,你没看老太太屋里的灯都亮了。”贾宝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向来以为我自己就是个最惫懒的。如今看来,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服不行啊!”
一旁侍候的丫头们听了,俱都掩嘴偷笑。
折腾了好半晌,总算把赖床的薛蟠给哄了起来。贾宝玉又吩咐袭人等丫鬟伺候洗漱穿衣。等做好了一切的时候,天都有些大亮了。
贾宝玉有些着急的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说道:“晚了,晚了,这可怎么办啊?”
“啊?”薛蟠还是睡意惺忪的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贾宝玉。
“没什么!”贾宝玉唉声叹气的说了一句,然后拉着薛蟠的手匆匆出了里间儿,赶到花厅给老太太请安。
等到了花厅的时候,果见里头乌压压的一片人。钗环云鬓,齐刷刷的看着他们俩。薛蟠脸皮较厚还无所谓,贾宝玉登时通红了面容。有些拘谨的上前,躬身行礼道:“给老祖宗请安。”
一旁的王夫人没等贾母开口说话,率先责备道:“你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晚,还累得老祖宗和所有长辈都来等你?”
薛蟠刚要说话,就听贾宝玉抢先说道:“回母亲的话,因和薛大哥哥一见如故,昨儿晚上聊得太晚了,今儿早上就没起来了。还请母亲责罚。”
“亲戚见面,难免要在一起聚聚,聊聊,有了兴致秉烛夜谈都是有的。这正是相处和睦的好事儿。又谈何责罚呢?况且我今儿早上起来的也有些晚了,大家一起坐在花厅聊聊天儿,你们也就过来了。也没耽搁什么功夫。”贾母说着,伸手招过宝玉和薛蟠道:“来,做我这儿,咱们摆饭吧!”
薛蟠和贾宝玉两个依言过去坐下。凤姐儿拉了黛玉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宝钗坐在薛蟠的下首,剩下迎春三姐妹都坐在贾母的对面。旁边的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李凤二人立于案旁布让。
寂然饭毕,又吃过了茶水,贾母这才擦了擦嘴角开口冲宝玉说道:“你去给你父亲请安吧!昨儿不是还说要带薛家大爷出去玩玩儿吗?到时候你们自去外头,不必回来了。”
宝玉起身应了,这才转身出去。迎春三个丫头也都要去上学,于是众人呼啦啦的也都散了。
薛蟠带着贾宝玉昨天给的两套胭脂水粉回了梨香院,将东西交给宝钗和黛玉两个后,不免狐疑的挑眉问道:“怎么不见墨汁儿?”
薛夫人笑道:“今儿早起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吏部点卯,我也没太听明白。”
宝钗在一旁接口道:“林家哥哥乃是朝廷命官,如今回了京城,想来是要到吏部叙职的。因此早上顾不得去给老太太请安,径自出去了。这会子恐怕连口热饭都没吃呢!”
林黛玉在一旁忙道:“我已经吩咐小厨房给哥哥留饭了,都在灶上热着,只等他回来就能吃上。今儿早起哥哥打发他身边的明诺给我送来五万两银票,说是留着我自己零花儿。我一个深宅姑娘,能有什么花销呢!少不得给干妈收着才是。”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薛夫人。她也是被之前荣国府的行事吓怕了。生怕时日久了,薛家也嫌弃她。正闷闷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就见林墨之托人给她送了十万两银票。她就拿出来一半,交给薛夫人。
薛夫人见状,不悦的皱了皱眉,还没等说话,就见宝钗伸手将黛玉的动作拦了下来,柔声劝道:“好妹妹,你和我们外道什么呢?别说咱们是自家人,就算外头客人来了,住些日子,也没有朝人要钱的道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黛玉慌忙答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快快把那银钱收好就是。”薛夫人看了林黛玉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个孩子,心事就是太重了。我原本不和你理论,是看你年纪虽小,但也是个明白人。怎么现如今就糊涂了呢?说句财大气粗且生分的话,哪怕是谦虚的说话,我们薛也是日进斗金的大财主。凭别的东西都没有,真珠如土金如铁这回话绝不是虚的。又岂会差了一个姑娘的用度?往近里说,你是我的女儿,哪有女儿在妈家过日子还要给钱的道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又把我待你的情分看成什么了?难不成我薛家是客栈酒楼,但凡来个人还得收银钱照料?”
“干妈别生气,我断然没这么想过。”林黛玉说着,泪珠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次是我不懂事,干妈千万原谅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啊!”薛夫人见林黛玉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也不禁心软了。当即叹息一声,将林黛玉搂进怀里,一面摩挲着林黛玉的后背,一面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头顾忌的是什么。这话原本不该我说,可这荣国府的行事也着实不像了些……你放心,你如今是我的闺女,我断然不会眼看着你受委屈。如今我且住在这梨香院里,你就安心和我们住着。但凡有一天老爷上京了,我们搬了出去,也断然不会把你自己个儿扔在这里头。这世上没有没出阁的闺女不跟妈住的道理。老太太即便是想你,咱们回来住个三五天的陪着她解解闷也就是了。”
“干妈……”林黛玉一听这话,立刻失声痛哭。一双手死死的搂住薛夫人的腰,将自己埋在薛夫人怀里哭诉道:“他们怎么能这么作践人,我好歹也是个官家小姐,怎么就由得他们说我刻薄小性,不尊重长辈的……”
“你说什么?”宝钗大惊,连忙拽过林黛玉问道:“你听谁说的?”
“是雪雁和我说的。”林黛玉伸手擦了擦眼泪,说道:“今早雪雁去外头的时候,听见两个小丫头私底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