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吊子 作者:临屿

    姥姥全天陪护，据医生说是有可能还会有这种倾向。

    哪种倾向，石客不用猜都知道。

    自杀。

    石客对于这个小姨，了解的层面仅限于知道名字知道辈分，其他的，连听都没听过。

    但是小姨却是心最善良的那一个，石客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会得这种病。

    记忆中的小姨……虽然石客已经记不大清了，记忆中的小姨，自己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在笑着的，自己在被其他小孩儿欺负的时候，小姨也会过来跟个泼辣的妇人一般，去领着自己找回来，每次都会在饭桌上往自己碗里夹菜，虽然自己不怎么吃，她总是会说，石客，你要记住，要乖乖的，这样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

    他讨厌不起来小姨，所以，因为这一句话，他乖了很多年。

    医院里这一阵病人极其的多，不管哪儿都有人，消毒水的味儿已经让石客觉得一阵恶心了，石客深吐了两口气，往小姨的病房里走去。

    对于为什么不去专门的医院而只是在普通医院里治个皮外伤，石客觉得不理解，不过也不打算去问，他能做的，也就是听她们的话，她们让他回来，他回来了，其余的，她们没说，自己也不想多做。

    石客突然觉得自己太冷血了，他曾经渴望着亲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种麻木的状态。

    石客你真是太不孝顺了。

    除了某段时间，小姨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好，石客推开门的时候还看到了小姨对自己笑，虽然脸上有点儿苍白。

    “你还知道回来啊！”姥姥大概是犯了见到石客不说两句就会难受的病，发病周期不定，并且无视地点。

    “姥姥你小声儿点，这是医院。”石客不想跟她吵。

    “医院怎么啦？我正常说话谁管得到我啊？这屋里现在又没别人。”

    石客选择无视，小姨在一旁躺着没说话，小姨脾气总是很好，石客走过去放下书包给小姨倒了杯水。

    “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这家没法过了！”姥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声嚷嚷起来，“哼，傻子说的就是你，一天天的以为自己跟个情圣似的，还整天非他不嫁，你就是活该的我告诉你！”

    石客皱了皱眉，姥姥在说小姨？

    “现在呢，你看人家理你吗？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养老呢！现在呢！留下一个倒霉种还得我供着你，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我欠你的！”

    姥姥越说越激动，石客之前没听过小姨的故事，单纯的就是以为小姨可能就是不婚主义者，还纳闷是怎么经过姥姥同意的。

    看来事实并不如此。

    “妈，别说了……咱们回去再说这些，客客还在呢，咱们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行吗妈？”小姨的声音很虚弱，再加上着急，听起来就跟快要哭了一样，石客往小姨那边看了一眼，不是错觉，小姨的确快哭了。

    石客没见过小姨这种表情，那种一针就戳到了痛处的表情。

    小姨这病，多半也是因为这事儿。

    “姥姥，你先回去歇会儿吧，我在这儿陪着小姨。”石客说。

    姥姥也许是早就想走了，站起来插着腰，“你是该好好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