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他又疯了[穿书] 作者:晏同风
这个时候莫道桑要是来一句别等了,估计林闻天也可能就此神伤放弃了,但或许,也可能便是会把身后这个人激得又疯一次。
就算对不起他,莫道桑也不敢赌,他如今虽恢复了不少,但跟林闻天对上,还没有太大的胜算。
所以直到林闻天放开他,都没有得到莫道桑的一句回应。
他看着那背影一点点远去,然后彻底消失,最后连怀里的温度都凉了下来,心里就像空了一块一样,不断灌着风,冻得他的嘴唇都发了白。
只要一想到他会去找温琼华,他会对着温琼华笑的样子,那冻得发冷的心就碎开裂缝一样得疼。
甚至面目都不自觉地扭曲了。
他猛地觉得,不行,不能放他走,他还是不能甘心。
就算强得来的,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都还有可能。
于是猛地拔身而起,原地立刻就只剩一片被压得七零八落的土地,狼藉不堪。
却说莫道桑凭着小严子终于挖到自己的令牌和门,此刻那原本棕色的小石头已经完全染了红色,远远瞧去就像一块宝石,要不是跟他的令牌埋在一起还有小严子的保证,他都怀疑自己的石头是不是被掉包了。
才把坑埋好莫道桑气喘吁吁扶着旁边的树站起身,还没休息几刻他心下一动,视线转向来时的路,就见得那边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势不停地炸开,视线尽头的树冠一排排倒下,再掀起更大的烟尘。
有猴子的刺耳尖叫和风声呼啸而来,将这冬日里都难得一派灵气的葱郁山林搅得鸡飞狗跳。
莫道桑叹了口气,说:“都说好的了,何苦呢。”
小严子已经放弃去搞懂他的右护法大人了,只是问自己的宿主大人:“宿主大人,右护法大人上次走火入魔的伤还没好,这样没事吗?”
莫道桑无所谓地说:“死不了,”又在小严子的焦急中接着说,“但也过不来。”
他休息过了,最后看着那边,朝山林更深处走去。
他的身后恍如天灾,前方却是山林静谧。
恍如幻境。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莫庄主,我们就快到了,”先头一个丰神俊朗的小少年对着着身边的不远处的石碑一引,满是欢欣地对着身后的人说,然后他再抬头远望,忽地惊讶了一瞬,又说,“莫庄主,晚辈先失陪片刻,稍后晚辈便去为您通报涧主。”
莫道桑比他还早些注意到立在山壁上等着的人,虽然他没什么印象但穿透那层云雾看到那人见了他之后就不善的脸色也知道这人肯定认得出他,但那又怎么样,他温和地点头:“祈礼,不必在意我,这回劳烦之处,还请多担待些才是。”
话虽然客气,但毕竟是一个这样路上偶然碰到的小少年,莫道桑语气里除了温和就再没多少东西了。
少年也很明白,再向莫道桑行了个礼便纵身往山壁上跃起,那样的距离,饶是少年是极其难得的天资中间也停了好几次,最后看那一点点影子里,少年跪在那白衣人身前行礼,喊了声叔父,莫道桑便出于礼貌屏蔽了自己的感知。
反正鸣春涧这么多人他认不过来也懒得认,这些人又奈何不了他。
莫道桑等了会,大概是那人弄懂了小少年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吧,便听得一声震喝从山壁上冲下来:“莫道桑,你来我鸣春涧,究竟意欲何为。”
莫道桑感觉着衣袍被一阵风拂过,便看到那人竟直接从山壁上跃了下来,落地后一振衣袍,剑眉星目的脸上全是冷漠。
随着他这一声,原本还在各处涧门值守的弟子都纷纷跃动着集结在了他身后,一个个如临大敌又茫然的样子。
莫道桑轻笑,毕竟这些弟子怕是还觉得他该是被锁在禁地里不知日月,怎么想能直接面对到他这样松快的样子,然后,莫道桑在人群里找去,果然见得带他过那山道的小少年震惊地看着他,他默念了声罪过,开口无所谓地说:“我是来找令仪的,不与你们争执,你们二公子呢。”
“贼子休要猖狂,”那人也一点都畏惧他的威名,莫道桑觉得这年头有这般勇气的可不少见了,不是真的一代宗师就是个疯子,不过他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莫道桑正想着,就见那人接着说,“二公子又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是了,这样的脾气,可不得防着他直接上来就找他拼命顺便送死吗?
“那可不一定了,”莫道桑笑得没什么变化却无端就更惹得人气愤,“你们这般阵仗,惊动不了他么,我是不会乱闯的,但只要令仪听着我来了,一定会出来寻我的。”
所有人心头都同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点难以形容,总觉得这魔教教主,怎么跟传闻的有点不太一样。
那人反应过来简直要提着剑去跟莫道桑决一死战了,真不愧是魔教的人,简直无耻至极,眼看他气得剑都出鞘了一寸,身边人才忙慌乱地拦下来。
他身后一个小弟子几乎是胆战心惊地拉了这人的衣袖,换来其余人一派敬佩与同情的目光,他也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满脸地难以置信与绝望,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小声继续说:“静嘉长老,稍安勿躁,盟主的命令还没到。”
其实他是想说长老别去送死啊,那魔头可是连盟主都对付不了的人物啊,他们这里可没有上回诛魔之战的阵势,但他并没有那么快想死,只能委婉地提醒。
莫道桑很给面子没有拆穿他,四下看了看,见东边角落一块平坦的大石,信步就走过去坐了下来,东边结阵的弟子们小心地后退了几步。
小严子只觉得宿主大人也是话说得太满,这要是左护法大人一直不出来该多尴尬啊,虽然他知道这也不太可能,但凡事总有万一嘛。
就在这样一方剑拔弩张一方却气定神闲的诡异情况中,不多时,就有两道白色的身影往这边疾掠过来。
莫道桑瞧着那果然很神似的两个人,才觉得自己以往居然没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简直是太糊涂。
又想想一路行来一片红红火火正是过年的光景,这面前却是一片惨淡的白,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来得稍早了一些。
怎么也该过完这个年啊,真是失策了。
然而他还在东想西想,一看到落下后望着他极力压抑自己欣喜眼神却亮得可怕的人后,便什么怨言都散了,他站起身往过走了一步,朗声笑起来:“令仪,老头子死了,我下山来找你了。”
这样轻快活泼的语气,他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了,温琼华怔怔地,几乎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视线逐渐模糊,就像看到了那个逗着他笑的少年一身不合适的黑衣,明明嫌弃得很,神态却依旧完全是自信而意气的,他扬起头,一笑,小小的虎牙就露了出来,他说:“令仪,我下山来找你了。”
恍如弥补着他最为遗憾的事,他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
少年目光变得担忧,很是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远远地跟他说:“令仪,别哭。”
那个人的身形又在不断拔高,最后变成一个沉稳可靠让人无比信赖的男人,温琼华才觉得眼眶酸涩,触手,脸颊一片冰凉。
可他却也完全不在乎了,身边围着这么多同门,甚至几乎全部都是他的晚辈,他这样重仪态的人平日出门都会一再打理,如今却只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说着:“我,等了你好久,你一直都没有来。”
可他实际上并没有等过他,即使知晓他们之间过往的小严子都不懂了。
莫道桑极其自然地接了他的话:“没办法,我也没想到摆脱老头子的控制要这么久。”
温琼华哭得就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