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过来。”
伏黑惠用温柔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线冲着虎杖的头顶伸出手,“一直待在虎杖的脑袋上面他脖子也会累的。”
虎杖悠仁很想说不完全不会因为变成小鸟的老师现在一点重量也没有,但还是因为伏黑惠的眼神过分恐怖,咽下了那句话。
那只雪白的小雀歪了歪脑袋,最终还是乖乖跳上了少年的手心。
两颗脑袋立刻跟着凑过来,打量着这只毛茸茸的白团子。
“好小只哦……”
钉崎野蔷薇没有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雀,那只雪白的鸿鸟很乖的在那儿让少女揉了又揉,又用没什么力度的鸟喙蹭了蹭少女的手指,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声。
……
少女手扶胸口,安详倒地。
“……也好乖诶,一般小鸟和猫猫狗狗不一样,不要说随便摸了靠近也会飞走吧。”
伏黑惠拢着手指,尽量不去捏到变成小鸟的姑姑:“毕竟鸟类大多都是野生的嘛,就算是笼子里的家养鸟雀打开笼子也会飞掉的,是比猫咪和小狗更加难以驯服的自由野性呢。”
“说起来,这个状态下的老师吃什么?鸟食肯定不可以吧?”
“小鸟吃的一般都是水果吧,虽然也有很多吃虫子的……”
但是鸟食和虫子很明显被三人组直接忽略掉了。
“不要给别人的姑姑喂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说起来老师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吧?”虎杖悠仁计算了一下时间:“如果五条老师没有乱说的话,那老师至少应该是超过五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早就饿了才对。”
钉崎野蔷薇很有自觉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提出提案:“我和虎杖去买点吃的吧,给老师的,伏黑在这儿看着老师可以吧。”
“诶,买什么好?”
“不知道,什么都试试好了,水果总归没什么问题……”
少年目送自己的同伴聊着天离开,又重新低头看着掌心乖巧的雪白小雀。
“——啾?”
惠?
“……”
少年眸色深沉,缓缓眯起眼睛。
***
半个小时后,伏黑甚尔拎着游云从天而降。
他也不说别的,直接看着那神态自若坐在屋内的亲儿子,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姑姑呢?”
“不知道,飞走了吧。”
伏黑惠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伏黑甚尔眯起眼睛。
他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了看旁边摇着尾巴的玉犬。
“……这儿连个诅咒也没有,你放式神出来做什么。”
“说什么呢,”伏黑惠幽幽瞧他一眼:“老爹你不就是最大的诅咒吗?”
“哦,”伏黑甚尔面无表情,“你的狗平时都吐舌头,今天为什么连嘴也不张。”
伏黑惠又道:“天又不热。”
“是吗。”伏黑甚尔站在玉犬面前,“那他看我这个‘大诅咒’过来为什么都不会龇牙?”
伏黑惠还没来来得及想到说什么,只见伏黑甚尔忽然出手迅猛如电闪,一把捉住了玉犬的嘴巴,强硬无比的掰开了狗嘴——!
伴随着玉犬挣扎的呜咽声,一只湿漉漉的白色毛团从狗嘴里掉了出来。
伏黑惠:“……”
伏黑甚尔:“……”
甚尔大怒:“——伏黑惠你是变态吗把你姑姑藏在式神的嘴里!!!”
伏黑惠也跟着愤怒拔高声调:“我总不能藏到蛇的嘴里,而且影子没有藏过活物所以只能让玉犬来啊!”
地上的鸟球挣扎着站了起来,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鸟鸣声。
伏黑惠:“……”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弯腰伸手,鸟球倔强无比的拒绝了兄长的帮助,她舒展翅膀靠着自己飞上了伏黑甚尔的肩头,摆出严肃架势盯着自己的侄子,刚刚想开口,忽然打了个喷嚏。
“……”
伏黑惠捂住了脸。
——十分钟后,少年顶着手写的“绝对不会再犯”的牌子在咒术高专门口罚站,和带着大包小包回来的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面面相觑。
***
伏黑甚尔跟着捧起湿漉漉的毛团,来到外面的水池旁边打开水龙头,小鸟就着他弯起的手掌心扑腾着冲洗自己的羽毛,大声叫着控诉伏黑甚尔不会带孩子,她就是一眼没看到她侄子就歪得没边了。
“你这心眼歪的和那小子差不多了,你自己教的小孩你现在怪我的基因……嘶……”他伸手捧回来被突然变大的水流险些冲走的小白鸟,鸿鸟垂头丧气地卧在伏黑甚尔的手心,原本雪白漂亮的可爱绒羽此刻被水打湿,小鸟不比其他动物,此刻早已被冷水冻得瑟瑟发抖。
伏黑甚尔收拢手心,长久沉默着盯着下意识蹭在自己干燥掌心取暖的小毛团。
“我第一次觉得影子的术式是被惠继承这件事,多少有点可惜了……”
男人喃喃自语。
——鸟球没有回头,但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如果现在有个人问白鸿他打算毁灭世界的话,那么这位兢兢业业努力到现在的少将小姐大概会回复他一句话。
毁灭吧,赶紧的。
你妈的,待不下去了这个垃圾世界。
雪白的小鸟生无可恋的飞回了五条大宅,里里外外绕了一圈,没找到那个熟悉的白发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