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玺无奈扶额:“你骗他做什么。”
拓跋泓回答地理直气壮:“当然是为了看他醉酒啊,他醉酒的样子可好玩了。”
贺泽玺:“……”
莫珈也向已经被一杯刀马酒放倒的明珩投以同情的目光,纳闷问:“他在掖揉这么多年酒量怎么还是这么差?”
“已经好多了。”拓跋泓道,“普通的酒他已经能喝不少了,不过就这刀马酒还是一杯倒。”
贺泽玺道:“既然醉了就先把他扶进房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也好。”拓跋泓道,“时候也不早了,也叫孩子们进屋睡觉吧。”
贺泽玺和拓跋泓扶明珩进屋,莫珈则被留下来负责带三个孩子回屋睡觉。
贺泽玺帮忙把明珩扶进屋里后就准备走了,拓跋泓却叫住了他。
“莫珈要哄孩子,没这么早回屋的,先坐下来陪我说会儿话吧。”拓跋泓在桌边坐了下来,倒了两杯茶。
贺泽玺也坐了下来,问:“你想聊什么?”
“随便。哦对了,”拓跋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马的玉坠,递过去,“前些日子和明珩去南安寺,主持大师送了我一个小马的玉坠,说是保平安的。昀儿不是属马的吗,这个就送给他吧,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贺泽玺也没有推辞,接过玉坠握在手心,浅浅一笑,道:“多谢。”
拓跋泓不在意地笑了笑,单手托腮打量起了自家兄长。
贺泽玺不确定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拓跋泓摇头笑道:“我只是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
“以前我经常开玩笑说你这冷冰冰的性子就适合孤独终老。”拓跋泓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虽说都是玩笑话吧,但我真挺担心你真就这样过一辈子了。幸好。幸好莫珈脸皮够厚,死皮赖脸地黏了你这么久居然真把你黏软了。不仅软了,甚至连孩子都生了。”
贺泽玺摩挲着手心里的小马玉坠,轻声道:“别说你了,我也没想到。昀儿,确实是意外的惊喜。”
拓跋泓淡淡一笑。
小汤圆这个孩子出现得十分突然。当初贺泽玺决定辞官离开京都,拓跋泓是最开心的一个。他满心以为哥哥离开安陵之后就能回掖揉来帮自己了,然而他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哥哥。后来才知道,贺泽玺离开京都后并没有立即回到西北的家,而是带着莫珈先去游山玩水了一番。这一玩就是一整年。等他们回到西北时已经是一年后了,而他们不仅自己回来了,还抱回了一个婴儿。
拓跋泓看到那个孩子的第一眼就肯定这是哥哥和莫珈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究竟是自家哥哥生的还是莫珈生的,他却一直无法得知真相。贺泽玺和自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既然受到爹爹的影响,天生能生育孩子,那么泽玺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贺泽玺出生时遭了罪,身子虚弱,师父也曾说过以他的身体水平若是怀孕生子会十分凶险,这件事,莫珈也是知道的。以莫珈对贺泽玺的珍视程度,他不太相信莫珈会让他怀孕。而如果莫珈生的话,借助生子药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生子药对母体也存在一定的损害,泽玺也必定不可能同意让莫珈冒险生子。
关于孩子是谁所出这个问题,拓跋泓纠结了多时,他也旁敲侧击地问过贺泽玺和莫珈,但夫夫俩对此缄口不言,不肯透露一个字。
不过事到如今,拓跋泓也早已不纠结了,那个孩子不管是谁生总归是他们的亲骨肉。
兄弟俩聊了一会儿莫珈就过来接人了。
拓跋泓出门送走两人,回到屋里就见某个本该呼呼大睡的醉鬼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趴在床边一副要呕吐的样子。
拓跋泓心道一声糟糕,快步走到床边,成功在明珩要吐之前捂住了他的嘴:“不准吐,脏。”
明珩睡了一觉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智,耷拉着眉眼委屈屈巴巴嘟囔了一句:“难受。\
拓跋泓将他扶回床上躺平,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到了他的嘴边,柔声哄道:“乖,把这个吃了,吃了就不难受了。张嘴。”
明珩乖乖张开了嘴,将药丸吃了下去,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压制住了反胃的恶心感。
拓跋泓见他眉头舒展了开来,笑着问:“是不是不难受了?”
“嗯。”醉酒后的明珩特别乖,有问必答,而且举止特别的小孩子气。
拓跋泓坐在床边,微笑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柔软。
明珩感受到熟悉的触摸,微微张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顺手就抱住了身边人的腰。
拓跋泓坐着没动,揉了揉他的脑袋问:“怎么了?”
明珩还醉着呢,记忆有些错乱,面前的场景逐渐与多年前的重合到了一起。于是他循着记忆伸手握住了拓跋泓的手 ,捧在怀里,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呀。”
拓跋泓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这一幕怎么感觉如此熟悉呢?
可惜某个醉鬼还没清醒过来,一直执着地重复着这句话,情绪一次比一次真挚。
“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却一直不管告诉你,生怕你知道了我的心思连朋友都不肯跟我做了。”
拓跋泓哭笑不得,终于配合地搭话了:“你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