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西愣了两秒，眼睛一阵发涩。
    有些话她等了太久，真正到来的时候，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
    她岔开话题，问怀里的人：“今天还看么？”
    司月然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平时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已经在床上了。她的视线落在了下一个录像的名字上。
    【全员恶人】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录像很重要。
    于是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看吧……”
    录像开始播放，司月然看了一会儿，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侧过脸，问道：“我要死了？”
    蓝西呼吸一滞，然后轻轻的应了一声。
    “嗯……”
    司月然牵过蓝西的手，扣住了她的手指。
    看到自己死亡场景的时候，司月然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毕竟她现在活得好好的，还有蓝西陪着，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她笑着转过头求表扬
    ：“你看我最后还记得把你推开……你怎么哭了？”
    蓝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过去司月然对冷冰冰的时候，她从来没在她面前哭过。现在司月然温柔的不行，她的眼泪反而止不住。
    司月然一下子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刚才就上床睡觉，都怪她一时兴起，非要熬夜多看一个。
    不过她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在录像里，蓝西在她身边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压抑，沉默寡言，很少有笑容，只是专注完成她的指令。
    之前看录像的时候蓝西也哭过好几回，司月然觉得那可能也是一种情绪的释放。
    因为她的私心，蓝西积攒了太多失望和委屈，发泄一下也很好。
    反正她有足够的耐心，为她治疗那些陈年伤口。
    司月然一边熟练的帮蓝西擦眼泪一边暗自思忖，该说点什么，才能把自己心爱的女朋友哄开心。
    蓝西抽了抽鼻子，按下倒放键。
    时间回到了她死亡前的一瞬。
    蓝西按了暂停。
    录像里，司月然呆呆的站在结冰的湖面上，蓝西站在她的对面。
    司月然望着她，表情僵硬，眼中却有说不清的微妙情感。
    “司月然……”
    她红着眼睛问：“你那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司月然死亡时的场景，是困扰她很久的一个噩梦。
    最让她难受的是，她总是梦到司月然最后望向她的眼神。
    是不甘心吗？是怨恨吗？是不舍吗？
    好像怎么都不对。
    她看不懂，又忍不住去想，快要把自己逼疯。
    司月然一愣，盯着屏幕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试探着开了口。
    “其实，我觉得，就是后悔了。”
    蓝西也愣了：“后悔什么？”
    司月然看前面自己的光辉事迹的时候，从来没说过这两个字。
    对于自己做下的事情，她不仅承认，还毫无悔过之心的点评。
    “做都做了，找借口就没意思了。”
    所以现在她说后悔，蓝西反而有些困惑。
    “不一定对啊。”司月然观察着蓝西的脸色，继续说道，“但站在我现在的立场，那时候大概是在想，为了这种事情跟你分开，真不值得。”
    她抱住蓝西，发出一声温柔的叹息。
    “没有我的话，你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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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在看到寒芒和蓝西同框的时候,司月然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长骨堆砌而成的高台之上，冷风吹的衣摆猎猎作响。
    寒芒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她眼神玩味,一步步走向蓝西,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蓝西冷着一张脸，躲开了她的手。
    司月然咬牙，语气冰冷的陈述了一个事实：“她喜欢你。”
    她直勾勾的盯着屏幕,眼神几乎要吃人。
    蓝西看着她的样子，突然觉得她骨子里或许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她轻轻的拍了拍司月然的背，说道：“是你喜欢我。”
    寒芒之所以一直把她当自己人，是因为保留了司月然的记忆,这让她既开心又难过。
    一开始蓝西对此也是不确定的。
    她和司月然彼此知根知底,亲吻、拥抱、上床……所有情侣做过的事情，她们都做了。
    但司月然却从来没开口说过一句喜欢，也从来没有对她承诺过什么。
    司月然不说，她也不问，就这么一直暧昧的拖着。
    蓝西那时觉得，感情对于司月然来说,只占人生的一小部分。
    她有野心、有执念，为了实现目的不择手段，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可以随时摒弃。
    寒芒的性子比司月然张扬跋扈的多，什么都喜欢说出来。
    所以在司月然死后,她反而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司月然对她的感情。
    寒芒视人命如草芥,她却偏偏成了例外。
    说来也是讽刺，她第一次听到「喜欢」这个词，居然是从寒芒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