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佞臣当道 作者:爱爬树的鱼
万翼慵懒地抱着衣服坐起,嗓音微微沙哑地调笑道,“殿下现在才害羞,是不是太迟了?”
祁见钰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由于照顾万翼的身子……他们在山洞又多停留了一日,这一日济王殿下的目光如向阳而开的花,热切地追逐着心上人的身影,却又每每在对上她揶揄的目光后故作镇定地移开……
久违的犹如纯情少女一般的济王殿下让万翼又怜又爱又忍不住想要逗弄蹂躏,“钰郎,我腰疼……”
济王殿下迟疑着伸出爪子轻轻揉捏……
但她却不满意,“钰郎,我还有些冷……”
祁见钰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衣包裹住她。
她挫败地以指轻划过他精壮的胸膛暗示地索要拥抱,“钰郎,我想要的是你……”
这下济王殿下涨红了脸,收回手正襟危坐地拒绝道,“不行,你……还是初次,昨夜是孤孟浪了,你,你这两日还是好生休息,以后,我再……”
原本不是这个意思的万翼听到济王殿下以为自己是在求欢,重点是他还拒绝了!向来无往不利的万渣攻不由有些受挫,“看来是在下没有魅力……”
“不是的,万郎你非常非常有魅力!”祁见钰赶紧否认,赧红着脸将恋人抱入怀中,认真地解释,“是我不好,是我定力不足,我怕自己……又忍不住,又会伤了你……”
话语声越来越小,最后两张一样酡红的脸蛋面面相觑,一齐笑出了声。
接下来的路途济王殿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万翼不论是正看,侧看,回头看,无论何时,她都能看到济王殿下脸上明媚而喜悦的笑容,像是朵大大的向阳花,而她就是他的阳光,令她向来冷硬的心也不由自主的饱涨喜悦,从里到外暖融融的醺人欲醉。
时间在转瞬间过得飞快,当他们经过土默川即将靠近漠南与大周的边境时,一直埋伏在漠南境内的突厥骑兵突然发动了——
二十日前,祁见铖收到万翼的来信后当机立断,决定前往漠南签订盟约。
朝野霎时震动。
这可不是受降那吉一个指挥使那么简单,这是封王啊!
原本随着万翼短暂镇压后稍稍平息的朝堂乱成一锅粥,反对声浪甚嚣尘上,先有工部尚书直斥,“万郎居心叵测,里通外敌!”,后直接言官弹劾,“高祖有令‘复言开市者斩’!万郎倒行逆施,理当斩首!”……
自肃州归来的李欢卿则呈上与万翼的联名上书,“边疆兵戎不断,主敌在蒙,有蒙牵制我军主力,余小国便趁火打劫,由此若平定蒙,则诸国止。朝廷若允阿拉坦汗封贡,诸边可有数年之安,可趁时修备。若敌背盟,吾以数年蓄养之财力,从事战守,岂不愈于终岁奔命,自救不暇者矣!”
祁见铖令李欢卿呈上奏折,又朗声复述一遍后,道,“朕觉得李爱卿与万卿言之有理。边关连年战事,诸将疲于奔命,顾此失彼。倒不如借此机会停战,休养生息,以图壮大。即便日后阿拉坦汗毁约,吾军兵强马壮,自不惧威胁。”
李欢卿他爹兵部尚挺儿子,“陛下英明,臣附议!”
钱畴与曾荣这两个万翼的马前卒自不甘示弱,纷纷道,“臣等附议!”
“皇上!不可啊!”
“皇上!万万不可啊!”
奈何祁见铖心意已决,自太后死后,他作风日益强硬,不顾其余朝臣声嘶力竭的劝阻,直接拍板封贡。
未免大张旗鼓入边给外族可乘之机,祁见铖的边城之行全程保密,待祁见铖乔装后翻检随行的侍卫名单,御前侍卫长李原的名字也在其中,不,应该说是前任的御前侍卫长。在太后死后,虽不便马上将李原革职,毕竟他随侍太后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后死后他又与亲王党一派联系越发紧密,同时也小心行事让人抓不到把柄,祁见铖革不了他便索性找了个借口撸掉他的官职,发派去看守宫门,如今的李原也只是个普通侍卫罢了。
因而祁见铖看到这个名字后也只是随意掠过,着重斟酌贴身保卫的人选……
当来自草原的秘信辗转传来时御驾已经出京了。
信使又骑着快马终于在三日后赶上,一位随行保卫的侍卫见有人接近御驾,警惕地过来询问,“来者何人!速速退避!”
……
疲惫的信使刚呈上信物表明身份请求接见后,突然心口一凉,剧痛席卷全身,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没入胸口的长剑,嘴唇动了动,便倒下了。
李原随意地抽出带血的配剑在信使的衣服上蹭干净,撕开信封,面无表情地浏览完后,慢条斯理地将信纸撕成碎片。
太后死了,为什么你们还活着?
祁见铖、万翼、斡哥岱……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们全部都必须为娘娘陪葬!
第十七章
突厥骑兵整军发动后,原本留守在边境拦截的突厥兵自然也一道随军,安全无虞的万翼前往阿拉坦汗王帐道明来意请求援助,而祁见钰则径直纵马奔驰,与驻扎在肃州卫内的私兵会合,率先追击。虽由于皇帝行程保密不知御驾何时驾临,但只要追击突厥骑兵的动向,一切便迎刃而解——
此刻祁见铖由于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身体有些不适,沿途又叫停休息。
“皇上,可否要进点凉茶?能稍解胸口烦闷。”王公公见皇帝面色不佳,体贴地建议道。
祁见铖虚软地挥手,“不必,朕什么都吃不下。”
“那,陛下要不要去躺一会,小憩片刻?”
祁见铖略一沉吟,“也好,半个时辰后叫醒朕。”
“诺。”
……
“轰——”
祁见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御撵上突如其来的碰撞声,让他倏地惊起,警觉地拔出枕畔的配剑!
“王得寿!”祁见铖扬起声叫王公公的名字。
但没有人回应。
“王得寿!”祁见铖提高声又叫了一遍。
依然是无人回应。
仿佛整辆御撵上的宫人们都失踪了一般,诡异的沉寂。
祁见铖握紧手中的配剑屏住呼吸,缓缓往车门方向走去……
忽然咔嚓一声,一个脚步声停在车门前!
祁见铖停住脚步,肌肉紧绷杀意峥嵘,剑尖直指车门——
随着厚重得隔音良好的车门被打开,御撵外断断续续地呻吟以及更远一些地方传来的厮杀交战声轰然闯入耳内!
“陛下,是在找他吗?”李原微笑着将提在手中的首级举起,朝祁见铖晃了晃。
祁见铖阴鸷的脸上瞬间杀气凛然,一字一句地道,“你、该、死。”
“不!死得是你!”李原敛起笑,突然毫无预警地拔剑刺去!
“锵”地一声,出乎意料,这雷霆一剑竟然被祁见铖挡下!
李原过去能成为御前侍卫长自然也有他过人的实力,见祁见铖竟能接下他的剑,意外地道,“看来皇上也是深藏不露啊,只可惜,今日你必须死。”
祁见铖听着车外的厮杀声中夹杂着突厥语的呼喝,思及圜丘遇刺那夜,豁然大悟,沉声道,“是你。”
李原大笑三声,“是又如何?”手中攻速势越发猛烈。
祁见铖恨极,步法交错,手中连连接下杀招,“勾结外族,引狼入室,你可想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