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言堂先生被杀之事曝光,顿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一言堂弟子扬言要寻出凶手,为被杀先生复仇,至于其他门派的长老弟子,对于此事则深感不安。毕竟那位一言堂先生武功不差,以他的实力尚且不能自保,更何况那些门派中普普通通的弟子呢?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欲要讨伐万里沙一事,自然也因此被搁置,无人顾及。
四盟新立,初次汇聚于巨木县,便发生这样的事情,着实对于四盟打击颇大。为此,四盟高层特令巨木县一方的四盟长老们查清此事,还一言堂一个公道。
也正因如此,近来为一言堂先生之事,巨木县的四盟长老们已经开展了数次商榷议论,可对于那凶手之身份,一直没有定论。
此际,时至晌午,八派代表依旧在城主府的堂内,激烈商议着那凶手事宜。
“依照老朽所见,凶手暗杀一言堂先生,必定想要让我四盟内讧,趁势想要瓦解我四盟。”
这时说话的老者正是昆吾神教的那位长老,名唤严琦,半步天人境。
“严老此言差矣。”
“众人谁不知,一言堂情报丰厚,我猜那凶手,定是为了销毁一言堂掌控的情报而来。”
回应严琦的是来自苗疆道教的一位中年人,名唤王策,一身内功境界同样已经臻至半步天人境界。
“若按照王先生高见,这杀死我一言堂先生之人,是那万里沙的邪徒?”
来自一言堂的陆远先生思忖说道,他与那被杀害的先生乃是师兄弟,因此也最为气愤。
王策闻言一怔,旋即沉吟片刻,这才回应道“陆先生,若非万里沙邪徒,谁又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挑衅我四盟威严?”
“呵,以我之见,未尝不是那锦衣司所为。”
开口的是白首门长老顾峰,他早年曾险些丧命锦衣卫之手,因此对于锦衣司弟子,一向没有好感。
“锦衣司?顾兄还真是敢说呢。”
苗疆道教长老王策冷笑说道,没曾想白首门长老顾峰闻言,更是大放厥词,道“王兄莫非不觉得奇怪吗?”
“那锦衣司弟子前脚刚来,当天一言堂的那位先生就惨遭杀害,这样的巧合,未免过分巧合了吧!”
说完,白首门长老顾峰拂袖一震,整个人站起身来,对着在场的四盟长老厉声道“若是诸位不信顾某的大胆猜测,那顾某无话可说,告辞!”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下,顾峰直接离开这密闭房间,没有丝毫停留。
见到顾峰如此果决,场中剩下的七派长老,尽皆沉默起来。
顾峰所言虽然有些狂妄,但细细斟酌那话中所述之事,的确与锦衣司脱不了干系。
那锦衣司弟子昨日刚到,结果那位一言堂的先生就被人杀害,而且,根据弟子们的上报,那几名锦衣司弟子在离开前,还曾拜访过被杀害的那位先生,如此推演,锦衣司难逃此咎。
“莫非,此事当真是锦衣司所为?”
武当剑宗的一位长老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在场众人蹙眉紧皱。
“万里沙的邪徒被我四盟弟子昼夜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难逃我四盟法眼,此事,锦衣司必须给我四盟一个交代。”
一言堂的陆远沉声道,语气坚定至极。
“四盟新立,难免引起锦衣司不满,这倒是情有可原。”
角落处,一位老妪嘶哑说道,再次让在场的众人为之震惊。
“洛老,话可不能乱说,我四盟与锦衣司,一直缔结友好。”
武当剑宗的那位长老再次开口。
“如今我四盟内讧,既然锦衣司一向与我四盟友好,不如请锦衣司诸位助我四盟,铲除万里沙。”
角落里,洛老再次说道,不过此话,却让在场的诸位长老颇为认同。
“锦衣司一向以匡扶正道为己任,这巨木县的百姓如此凋零,我四盟又无力抗衡万里沙,只能请锦衣司出面,助我四盟了!”
武当剑宗的那位长老微微颔首,显然十分认可洛老的提议。
“只是不知,该由谁去联系那锦衣司?”
一言堂陆远环视众人,沉声道。
“据说那锦衣司弟子抵达巨木县时,乃是昆吾神教弟子负责接待的,不如让昆吾神教出面交涉?”
苗疆道教的王策径直望向严琦,冷冷说道。
严琦闻言,立马准备反驳,可还没等他说出口,其余几派的长老皆是附议赞同,强行将严琦的话给压了回去。
“既然严老并无异议,此事,便交于昆吾神教去办吧。”
当武当剑宗长老说完之后,众人纷纷点头认可,至于严琦,也只能面露笑意,直到众人散会离去,他才面露森冷,震袖一挥,最后一个离开了房间。
等严琦回到自己的休憩之所时,已是临近深夜。
火烛摇曳下,他冥想许久,最终长叹口气,对着房外沉声道“让谢广坤前来见我。”
房外,一道毕恭毕敬的声音允下,“是。”
再然后,伴随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严琦那紧蹙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些。
谢广坤等寻常弟子的住处,距离城主府并不远,因此谢广坤在得到严琦的召见后,立马快步赶路,丝毫不敢懈怠。
穿梭于城主府中,很快,谢广坤便来到了严琦的房间前。
轻轻扣响房门,谢广坤恭声说道“弟子谢广坤,求见长老。”
房内,严琦紧闭双眼,正端坐着,听闻谢广坤的声音后,严琦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进来。”
“是。”
谢广坤应下,旋即轻轻推开房门,快步走到严琦身前,恭谨行礼道“谢广坤,见过长老。”
严琦挥了挥手,“你且起身。”
谢广坤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不过他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严琦的双眼。
“抬起头来。”
严琦声音蕴着隐怒,直震得谢广坤浑身一颤。
颤栗着抬起头,当谢广坤直视严琦的双眼时,他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脚也有些站不住了。
“那锦衣司弟子,是你前去接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