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完,就被无惨的铁拳就给予了制裁。
顺带一提,那好像是最后一隻可以讲人话的鬼。
完
最后的观测结束后,在家当了一个月的烂泥,月彦觉得自己做什麽都提不起劲。
从上次的观测结果来看,只要鬼杀队不要突然全体得了流感或者刚好遇到个地震海啸直接被团灭,光凭无惨手下那些歪瓜劣枣的鬼还有人类社会的假身份各个已经声名狼籍的无惨,就算鬼杀队放水放到太平洋无惨都讨不了好。
而那个不知道该算是月彦的过去还是未来还是平行宇宙Alterego的黑田春彦也活得好好地,还和炭彦以及桃寿郎成了好朋友。也没有出现任何世界末日的前兆。
总而言之,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月彦却没法打从心裡高兴起来。
就连月彦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明明之前一直担心黑田春彦的康復会不会对历史造成影响,就连那麽紧张的时候,月彦都还可以一边發牢骚一边用自己不太灵光的小脑袋想点应对之道。
为什麽真正到了什麽都不用担心的时候,反而觉得提不起劲,就连健身教练的六块肌都没法引诱他走出房间?
“您会有这种感觉......不,应该说是您也终于有这一天了吗?”听了月彦絮絮叨叨地描述自己痛苦的身心状况后,珠世居然摀着嘴哽噎地流下激动的泪水。
“哈?”原本躺在沙發上的月彦都因为珠世的这个反应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难道说其实珠世和大佬等一个个在心裡数着日子就盼他早点發疯?
不是吧?好歹大家相识一场,就连塑料同事情都不存在的吗?
珠世半点没有察觉到月彦碎了满地的心,又或者她察觉到了但懒得为了这点事分心。总之,女医生只是一边低头收拾自己带来的问诊包,一边轻笑着说道:“一般人大概在变成鬼之后的第一个百年时产生像您这样的心态。”
“什麽心态?”月彦好奇地歪了歪头。
“厌世的心态。”阖上问诊包,珠世的语气毫无波动,“认识的人都不在了、曾经热衷的事情遇到了瓶颈期、自身的能力碰到了天花板......各式各样的理由让他们丧失了对生活的热情,您不是也亲自送走的许多像这样的鬼吗?”
话是没错,很多鬼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却又没有勇气走到阳光下结束自己的生命时,就会来找月彦“帮忙”,但“不想活了”的念头并不曾出现在月彦的脑海中,他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玩家习惯了线性剧情类的游戏,现在突然接触到沙盒类游戏,一时之间面对开放的地图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比较好。
“说起来,从我认识您开始,您总是对生活抱有某种......期待?不管当时的氛围多么低迷,您简简单单地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似乎总有神奇的说服力,就好像您真的相信未来会好起来,而我们从来不知道您那种毫无来由的乐观究竟是从哪来的。”
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月彦怎麽也说不出“那不是乐观,是未来人(鬼)的先知”之类的屁话。为了缓解这份尴尬,月彦只能虚心求教:“那麽,大家都是怎麽过来的呢?”
珠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想自己过去的经历,挑选出合适的遣词用字:“不论是鬼还是人,我首先是个医者。身为医者看到患者受病痛折磨,却因为医学知识或工具的侷限而无法帮助他们,那种无力感是相当沉重的。只是被虫子叮咬就可能致死的那段日子您也经历过,同样的症状。现在很快就能得到适当的治疗而康復,如果这样的疗法可以早一点出现——哪怕只早了一天也好,就可以帮助更多人免受病痛的折磨。”
“啊,妳那几乎亏到血本无归的投资?那时候我们都说了生技股骗局多妳还是铁了心要往裡头砸钱,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
月彦理解地点点头。像他们这种鬼,就算花钱最大手大脚的,都捏着普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财富,倒不是说他们多有商业头脑,纯粹是靠着时间换金钱——就是一只花瓶经过三五百年也成了古董,更别说趁着时局动盪的时候搜刮来的真·艺术品了。
“我对自己的能力再怎麽有自信,也不会狂妄到认为单凭自己就可以战胜世间一切病痛。”狠狠瞪了月彦一眼,珠世不慌不忙地为自己辩解:“那、那只是新手的必经之路!现在我投资的可都是年轻有为的孩子们,已经有不少投入市场实用的成果了喔!”
“总之,我要说的是,您不妨找几件可以期待后续發展的事情来参与,比如说我手上正在评估的投资标的有几件相当不错,如果可以共同投资......”珠世说着,拿出了手机眼看就要把相关资讯發给月彦,吓得他连忙说自己手上的现金流有点紧,在珠世失望的眼神下拒绝了。
“啧!”珠世撇过头去發出了失礼的声音。
月彦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告诫自己不要去追究这的声音背后的意义。追究下来就是镰刀和绿油油的韭菜。儘管如此,和珠世的谈话确实也让那股提不起劲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随便决定去死是不可能的,他要是一声不响的死了,对于珠世和大佬这些对未来还怀着希望的鬼来说,未免太不讲理。但月彦也不至于狂妄到认自己可以成就永恆——就连星球的寿命都是有限的,难道鬼还能在太空中生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