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雨淋湿了,季清堰的不知觉地颤抖着,寒冷却肆意地侵蚀着他的身体,他像是在哭,眼底却没有泪水,又或是因为季清堰的泪水早已流空,再也不会落泪了。
季清堰的沉默地注视着虚空的一点,游移地目光在空气中缓缓聚焦,但又很快消散,他不在乎身上的口子就要把他的血都掏空,季清堰没有动,像是僵硬的提线木偶,沉默地呆在一个匣子中。
季清堰没有反抗席渐淞为他治疗的动作,他只是一言不发地在想着什么,他的目光回避着席渐淞,最后只剩下苦涩的氛围不断地蔓延着。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席渐淞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寂,就好像组织言语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他的眉间微凝,停滞了片刻才艰难地说道:“我是说所有的事情。”
“我们先回去,好吗?”
季清堰的眼球动了动,片刻才提了提自己的状态,他微抿着唇,开口道:“银心距……他们,怎么样了?”
季清堰的神色轻缓,似乎怕惊扰了什么。
“一切都结束了。”席渐淞回避道。
或许有时候的回避,也是一种答案,季清堰的神色微愣,他的目光微垂,低沉地开口道:“我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In my life
那些永恒之物被传唱着,爱恨作为调剂品在枯燥的生活中装点色彩,仰望星空,人类得到究竟是关于永生的启示,还是这如同被抛弃的命运。
季清堰的双眸停滞在某个片段之上,他没有说话,席渐淞的声音也愈发显得飘渺,世界的界限以一种安全的邻域相互隔开,季清堰的手心微微松开,一枚胸针掉了出来。
席渐淞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一枚红色的宝石胸针在灯火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来。
季清堰的神色微动,他轻阖着双眸,冰凉的星能缓缓落下,冰晶散去,连带着季清堰所有的喜怒哀乐一同洗净。
“一切都结束了。”季清堰重复着席渐淞的话,他的目光跟随着消亡的行星毁灭,疲倦将他带入深层的睡眠,黑暗包裹住了他,季清堰却没能再次挣脱。
他似乎有所预感,任凭书录将季清堰牵扯进另一重的世界中,他的眸光伴随着不断飘零的花,缓缓地抬起了头。
巨大的时钟屹立在前,金色的光芒沉默地散乱着,过往的记忆从他的脑海中抽离,编制成画卷一般,向下不断地展开着。
牵系的桥梁构筑成另一条道路的选择,雪花再次落下时,一封标志着界点计划的文书出现在了季清堰的面前。
不同维度的时空产生的联系,此刻正包裹着季清堰,他的双眸黯淡,尘寰与季清堰的灵魂尾翼相交,也一同沉默不言,在任务成功投入执行的那一天,生命的存在也彻底的消失了。
坐标的灯塔早已不见,就好似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季清堰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感到了悲伤。
在茫茫人海中,归属无法追寻,连那零星些许的悲伤都好似要彻底衰减消散,季清堰不语,破碎的梦境,海洋澎湃的声音。
白色构筑着实验室,在另一面的牢笼中,堆积的笼子像是在畜牧着什么动物,但透过牢笼的桎梏,季清堰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里面关着的都是不满七八岁的孩子。
他们那双惊恐的眼眸与灰沉的天幕并没有什么区别,每一天,每一天都是这样的无趣,季清堰伸手握住桎梏着自己颈部的铁链,那些消散的记忆呈现出真实的质感,以另一种方式让季清堰再次回忆起。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布满着丑陋的伤疤,背部还有着未凝固的伤痕,血液打湿了季清堰的肮脏的衣服,他的目光依旧沉默。
直到有一天,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孩被关在了他的旁边,对方就好像是落入险境中的王子,即便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们,但季清堰依旧能从对方的描述中,感受到那温柔的如同梦幻一般的生活。
那是他以前从未得到过的,无法想象出来,奢求不到的幻梦,季清堰想帮助对方逃离这座牢笼。
即便他从来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场景很快便转换着,他倒在血泊中,顾绯安身着制服朝着季清堰冲了过来,一脸焦急的将他带到了医疗机旁,那个拥有着漂亮茶色双眸的男孩也从他的生命中暂时脱离了。
无数的落雨淹没了季清堰,他的眸光微落,神色晦涩难懂,他像是自嘲般笑了笑,倦怠地阖上了眼睛。
他仰起头,落雨拥抱着季清堰,也让他愈发的清醒。
记忆的交汇不断地延伸着,倒坠的世界此刻在季清堰的面前不再神秘,反倒愈发呈现出一种沉寂的萧瑟感。
界点计划还未结束,季清堰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他伸出手,创口向外涌出沉重的鲜血,地面上早已被这抹红色投下斑驳的印记,领域的归属权再次更改,季清堰的睫毛微动,他睁开了双眸。
席渐淞正一脸担忧的看向季清堰,他的脸色苍白,看上去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季清堰自然能感受到对方憔悴般的倦怠,但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席渐淞,他很快便伸手扯住席渐淞的领带,将对方往自己这边带。
席渐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有反抗季清堰的意思,沉默地被对方拥抱着。
“你知道吗?”季清堰的声音低沉,眸光微动间带着一丝醉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