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成悦将朋友圈里的那条动态删除了。果然不出所料,过了几分钟,郑明涵就开始狂轰滥炸般的给他发信息。
绕来绕去也不过绕着弯的问他,是不是又分手了,是不是又被甩了。
温成悦嗤笑了一声,懒洋洋的回了一个字。
嗯。
回完随即把手机丢开,任凭响多少次都不去理会了。
他将在卧室门口正探头探脑的咖啡豆一把捞起来,挠着它的下巴。咖啡豆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尾巴也开心的摇晃起来。
胡桉将小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打包好,将厨房、客厅和卧室都收拾的整整齐齐,茶几也擦得锃光瓦亮。
这两年来她的东西少的可怜,一只叁十寸的行李箱就能装下全部。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秋雨,雨滴拍打在窗前的那颗梧桐树上,引起滴滴哒哒一片声响。
胡桉撑着一把黑伞出了门,倒了两趟地铁叁趟公交,才到了申城郊区的监狱。
今天是她去看胡志林的日子。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半年以前了。她倾家荡产请的律师配她从监狱出来后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一直到胡桉楼下。那一面令胡桉印象深刻,她每每想起就仿佛能听到自己皮肉撕裂开来的声音。
胡志林戴着手铐的手一直在颤抖,整个人像是脱了层皮,瘦弱的几乎要立不起来,要不是他叫了胡桉一声囡囡,胡桉几乎要认不出这是她父亲。
那律师叹息道,“见不了多少面了。
胡桉则是沉默了一路没说话,她知道自己父亲此刻已经是穷途末路,再无回旋的余地了。这件事情当初闹得再大,不过也就变成地方新闻台新闻稿件上的寥寥数语,一个家庭的痛苦和绝望最终淹没在人海里,了无踪迹。
而她甚至连痛苦的权利都没有。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逐渐远去。
这次去探望,监狱长隐晦的暗示了胡桉这几本上是最后一面。胡桉在来的路上已经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但是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哭了。
当她隔着玻璃看向穿着囚服已经风烛残年的胡志林,更是泣不成声,哭得抬不起头。
胡志林还是如从前两次探望时一样,一言不发,只面带微笑的看着胡桉。胡桉哭了一阵,颤抖着握紧听筒说道,“爸爸,我要走了,去海市,或许我不会再回来了。”
胡志林望向她的目光带有了一丝欣慰,两年来第一次开口对她说,“桉桉,忘了从前的所有事情,包括我和你妈,重新好好生活。”说完,就把听筒放下,示意狱警将他带走。
胡桉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爸,扑在玻璃上看着胡志林戴着手铐穿着囚服佝偻的背影,泪水淌了满脸。
她知道,这是今生最后一面了。
生离,死别,都叫她体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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