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冷不丁听到席清涟说话,凑过去对他说:“你也是,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来了,你在家里乖乖画画就行,以后都交给我。”
席清涟这才看向旁边的人,周禹的眼白干净,瞳孔如同黑色深潭,在白天里看着清冷无比。其实这两天最辛苦的是他,而面前的人脸上看不出太多疲态,从发髻里散出来的一缕长发随着走路上下晃动,犹如他本人一般欢脱。
几人在市里找到酒店,周禹和席清涟住一间双人房,直接让把餐送到房间。电视里发出聒噪又热闹的说话声,两人凑在小桌子旁吃午饭,都准备吃过饭再休息。
周禹全程盯着席清涟,时不时还傻笑两下,像极了吃到糖的傻孩子。
“室友,我想……”
“你乖乖吃饭的话我考虑考虑,”席清涟有时候不得不感慨周禹的专注,手里举着筷子快五分钟了,愣是看着他笑了五分钟,对面前的菜不多看一眼。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嚷嚷着没饭吃就要去送外卖的少年。
嗯,一定是被蒙蔽了双眼。
周禹听到席清涟说,兴奋地连吃两份饭,吃饱后又积极收拾餐具,愣是让席清涟没有插上手去帮忙的机会。收拾好一切,拉上窗帘准备补觉。
一个人躺在靠墙的单人床上,席清涟在旁边的浴室洗澡,水声全部流进周禹的脑子里,在被子下的鼻息沉重。过了好一会儿,周禹听到席清涟出来的声音,旁边的床上的被子被掀开,周禹假装睡觉,听了好久都没动静。
偷偷睁开眼想偷看,却正好对上席清涟似笑非笑看着他。
“室友,你干嘛吓我一跳!”周禹恶人先告状,丝毫不提是他先装睡的。从床上坐起来抿着嘴看他。
“我什么也没干,就看看你睡着了没,你不打自招还怪我。”说完往被子里一趟,“我睡了,晚安。”
一天一夜没有碰到床了,刚躺进去就觉得浑身放松,甚至不自觉地闭着眼睛甚至差点秒睡。不过这种状态也就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席清涟就觉得床边一沉。
“回你自己床上去。”
周禹跪在地毯上,双手趴在床边,像是一个大型忠犬,“室友不要嘛,离开你我睡不着。”
曾几何时周禹竟然也有睡不着的时候,席清涟微微睁眼瞥了他一下,又闭上,不为所动。
周禹就那样趴在席清涟的床边一动不动,如果身后有一条尾巴,现在肯定左右摇晃。
席清涟果然狠不下心来,只是几分钟就觉得自己“虐待”他,往左边挪动了一点,周禹心灵神会蹦上床躺在他的旁侧,支着头看他。
“不睡觉的话出去跑圈,不要影响我。”席清涟闭着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
“室友,我听说德国支持同性结婚,我们一起去登记一下吧。”周禹的话在席清涟耳边如同滚烫的沸水,把席清涟所有的困意全部浇散,变成一股白色水蒸气,充满了他的脑子。
“你……你说什么?”席清涟往后侧身,整个人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想了很多,见识过那么多年纪轻轻失去生命的人,总会提醒我好好珍惜现在。”周禹放下手枕在枕头上看着他,“其实我前段时间回家处理事情的时候,已经和我爸妈提到过你了。只是那个时候是我暗恋你,所有我回来的时候没有和你说。”
周禹顿了一下,“你看,我不是一时兴起,我很早就想好了。”
席清涟没想到周禹竟然会告诉父母,在那么早的时候。
“那如果,我不喜欢你呢?”
“不知道,没想过。”周禹撇嘴,甚至有些想耍赖。
“那你现在想一下。”
周禹无奈想了一下,“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就给你打一辈子工,守在你身边,看你平平安安的。我大概也就满足了。”周禹伸手拉住席清涟,“我不是骗你,我原来在山上的时候,我师父包括好几个师兄都是一辈子守道的,孑然一身,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只要有想守护的人或事,守一辈子又如何,一辈子没有那么短,但是一辈子也没有那么长。”
“我是幸运的吧,遇到了你。”周禹的手指穿进席清涟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我每次一个人处理事情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禹手指的温度把席清涟烧的有些迷糊,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出事或者快死了,我希望我最后记得的人是你,我要是变成厉鬼了,你就是化解我执念的钥匙。”
席清涟痴痴地看着他,周禹时常给他带来一些让他觉得震撼的话语,他自己也有过好多次相同的想法,但是他是不会说出来的那种人,他宁愿放在心里,但是当周禹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席清涟只想把他抱在怀里。
周禹松开席清涟,拉着他躺下,“乖睡觉了,睡醒再说。”
两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显得格外拥挤,席清涟把周禹拉到怀里,声音温柔动人,“允许你当一天小孩子。”
等周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屋内光线更暗,两人的脸对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周禹缓缓向前挪动,鼻尖触到席清涟的鼻尖。软薄的红唇微微张开呼气,周禹微仰着头吻了上去,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软糯。
席清涟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黑影,随即伸手挡在两人中间,“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