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统一脸苦笑,又是做鞠,又是告饶的,说道:“不用问,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事在我们家发生过好几次了。”
唐九九:“好几次?”
“昨日我们全家人都去赏月了,家里院门没有关好,才导致了今天这一场祸事。先生请放心,真的没有僵尸。”
“那这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你看张先生吓的不清,我今日一来,他就急着说他要辞职不干了,要回家去了。”
“我们家一个亲戚因为丈夫死了,家里人也不认她了,被赶了出来,投奔于我。她忧思成疾,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渐渐的就有些魔怔了。”
“本来好好一个人,现在病得不轻。他又是我姨母,我也没有办法,只得将她关在一间屋子里。”
“昨天我们一家都出去外赏月,参加宴席了。仆人也是打牌的打牌,吃酒的吃酒,没有看好他。不知道为何,他拴着自己的绳索给扯断了,跑了出来,才闹出了今天这一出。”
“您好好和张先生说一声,他的教学质量我们都是认可的。周围的人小孩都喜欢送您的书院来。谁都不希望他辞职离开,您的书院哪里有什么鬼怪啊”
都统和张秀才细细说了事情的原委。
张秀才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般。“你们就是想骗我,想骗我在这继续教书。我不教了,我要回家。这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你们不要合起伙来,哐我一个读书人。”
唐九九开了这个书院,又请了各处的名师,自己有时候也来讲讲课,这帮小孩被他教得极好。都统家顽劣不堪的小孩,跟着他们也学得越来越好了。
张先生虽然胆子小,但博文强记,自有一股别的男人身上没有的细致劲儿,作为开蒙导师,带小朋友最适合不过了。
看张秀才执非要辞职,统领无奈道:“我带你去看看那个疯婆子,你自然就明白了。”
“今天早上,他还在外边裸奔,家里三四个大男人才将她抓了回来。现在就关在后院呢,你去看一看就知道是不是僵尸了,我们肯定不能骗你。”
张秀才半疑半信。但确实觉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决定拽上唐九九给自己壮胆去看看疯女人。
统领亲自带着几个人到关着疯女人的地方去窥探。
透过窗户纸,张秀才确定了,就是昨天那个妇人,只是身上穿上了衣服而已。拴在绳索下,还在又蹦又跳的到处撕东西呢。
手举在半空中,一边挥舞,一边举了只小口红似的,叨叨叨叨的尖叫着:“不堪不堪,不堪不堪。”
“就这么一点点儿,怎么才这么一点点?”
张秀才看见面前这个疯子嘴里叫着跟昨晚一样的词。瞬间就相信了,这确实是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僵尸。
听着疯妇人口中念念叨叨。张秀才恨不得瞬时间死过去,再也不活了。
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根牙签,只有一点点了。
这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唐九九也很无奈。至于这样吗?你昨天半夜三更跑去调戏人家就不说了,今天还要在家里边不停的念叨,传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统领家的下人全都捂着嘴笑的肚子疼。从把疯妇给抓回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全家人都知道张秀才不行了。
张秀才气的眼睛里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自己从此不用活了,男人的脸面,大丈夫的气概,全没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不行了。
这大半天的时间,都统家里百十来号的仆人全听见了,只怕早就传的整个县城都知道他不行了。
张秀才只觉得天塌了,地裂了,人生都灰暗了,自己以后再也没脸见人了。
自己一个黄花大男人,还没找着对象呢,就已经名声全坏了。
唐九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真的太尴尬了,自己只能流下了同情的泪水。旁边的统领也只能悄悄的叫了几个手下,给张秀才封了一封银子。
等他一走,统领家的下人都围了上来。一个个开始和张秀才诉苦。“先生,你这是撞了大运了,你可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
张秀才无奈道:“全天下都知道我不堪了,这有什么好的。我以后怎么见人都不知道呢。”
家里的仆人笑的直打跌,说道:“幸亏大夫您不太行,这才捡了一条命。家里有仆人中疯女人的意,都被她骚扰的不行,时不时就挣脱出来,跑到人家床上去捣鼓人家。”
“把人家东西拿着,又是咬,又是掐,又是扭的,甚至有的人差点被掐断了。”
“有一个兄弟简直了,脑袋都被咬掉了。”
“后来还是找的唐大官人和袁大夫重新接回去的。”
唐九九一摸脑袋,确实有这么回事。他们之前和袁大夫接诊过一人,之前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终于知道缘由了。
居然是被疯女人给咬断的。幸亏没有被她给吃下去了。
张秀才本来觉得自己彻底的社死了,心灰意冷。可是一听到其他人被咬断了,从此落下了一身的心理阴影,还差点成了残疾。
对比起来,自己这样只是被脱得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吹了一夜的冷风,有点感冒而已,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瞬间觉得腰不疼了,腿不抽了,脑袋也不迷糊了,现在回去又可以继续教书了。